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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殺人案

2023-10-09 02:42:19 1

省泰安縣水月村有一戶姓毛的,世世代代為生。王家老夫婦只有一個兒子。名叫王鎖。王鎖娶了一房,媳婦娘家姓李。李氏雖然也是農村中長大的女子,容貌卻非常俏麗,為人也識大體。夫婦已有一年,夫唱婦隨,十分和睦。

有一天,李氏回娘家探望,在娘家住滿了一個月後,王鎖牽著毛驢去接。離婦人娘家有二十多裡遠,有一片亂墳崗子,剛好座落在王鎖必經之路的旁邊。這片亂墳崗子方圓有七八裡,茂盛,怪石林立,附近人都說裡邊常有出沒。

王鎖把李氏從娘家接出來,讓她騎上毛驢,自己牽著往家趕路。走到這片亂墳崗子時,王鎖心裡也有些發毛,於是連連鞭打毛驢,逼它走快點,好離開這個令人恐怖的地方。

沒想到正在這時,李氏忽然開口說:「你在這兒略等一等,我要下驢去方便方便。」

王鎖一聽,吃了一驚又十分不願意,不由說道:「你且忍一忍。這裡山高林密,又有出沒,不能久留。」

李氏聽了,撒嬌作痴地說:「我腹中小便甚急,不能,怎麼是好?」

王鎖見她如此,也沒辦法,便將她從驢背上扶一下來,囑附她快去快回。李氏一步三搖地朝樹後走去,不大功夫,就被樹木和巖石擋住,看不見了。

王鎖心神不定地等著,不大一會兒,李氏便出來了,王鎖不覺鬆了一口氣,心裡暗想:人們都說此地有妖,我妻倒有神佛保佑,沒有讓妖精擄了去。

可就在此時,他忽然瞧見一個怪事,讓他大吃一驚:原來李氏穿的衣服本是紅襖綠褲,這時,綠褲子竟然變而為藍褲子了。

王鎖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面色如灰。他本想盤問李氏,可此時天色已黑,暮色朦朧,他疑心是自己看花眼。王鎖平素也是個有心計的人,便又暗暗將李氏的臉色察看一遍,見李氏神色恍惚,與平時有些反常。他正在暗自思忖,忽然,「哇哇」兩聲悽厲的叫喊,從墳堆後的樹林中傳來,那聲音令人毛骨驚熱,王鎖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不再多想,趕快將李氏扶上驢背,一路小跑,回到村裡。

吃過晚飯,王鎖讓李氏先回房歇息,自己悄悄來到父母房中,說:「爹,我今個兒接她回來時碰上一樁怪事!」

老兩口一聽吃了一驚,忙問何事。王鎖便把剛才的事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王鎖講完,他爹不禁笑起來,說:「你一定是看花眼了,哪能有這等事!」

王鎖不服,忙說:「我眼瞅著沒錯。」

他爹仍然不信,說:「那地方傳說有鬼出沒,又沒個人家,你一定是心裡害怕,疑心生暗鬼。再說天色又黑下來,所以將綠褲看成藍褲。」

王鎖賭咒發誓地說沒看錯。

他娘一聽子的話,也覺得很在理,便跟著說:「藍、綠顏色差不太多,天色又暗,恍惚中看錯也是有的。」

王鎖見父母都不肯相信,也就不說話了。他爹又說:「你們倆遠道回家,十分勞累,你也快回房去歇著吧。」他娘也勸道:「你爹說得在理,你不用亂想了。再說這是半道上的事兒,你現今不是平安到家了嗎?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快去睡吧!」

王鎖回到自己房中,見李氏已先睡了。他憐惜李氏遠道辛苦,便自己去洗了手腳,輕輕睡到李氏身旁。

王鎖的父母見兒子的房中熄了燈,知道他們小兩口都已安歇,便也放心睡去。

夜半,老頭子正睡得香甜,忽然覺得被人使勁搖動。他趕忙睜眼一看,原來是他老伴兒。

「你做什麼?」老頭子不禁一聲怒喝。

「你快起來看看咱們的兒子房中的燈光。」老伴兒急慌慌地說。老頭兒披衣下床,走到門口,朝對面望去。

他家住的是一所極大的四合院,老兩口住北房,兒子和兒媳住南房。老頭抬眼望去,果然,不知何故,南房兒子的臥房內燈火通明。

老兩口正在疑惑之時,忽然聽到似乎有一種大鳥扇動的聲音,猛然間,「傲」的一聲尖銳而悽厲的哀嚎,接著就是一陣「哇哇」的大叫,又夾雜著可怖的怒吼,隨後一聲長鳴,好象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打破窗戶,衝向天空。隨之一片寂靜,令人毛骨聳然死一般的寂靜。

老兩口戰戰兢兢地向兒子的住房走去,呼喚著兒子的名字,但不見兒子回答。走到門口,老頭兒因為又急又怕,被門坎兒絆了個大跟鬥。好不容易爬起來,剛剛走到兒子的臥房門外,迎頭忽然一陣冷風,屋裡的燈「倏」地全滅了。

老頭兒摸黑在頭裡走,還沒走兩步,又被絆了個跟鬥。老伴兒想,準又是叫門坎兒絆的,便去扶他起來。誰知雙手剛一摸到老頭身上,只覺得粘粘糊糊的,禁不住失聲大叫。

「快點燈!快點燈!」老頭兒一邊從地上往起爬一邊叫。老伴兒摸索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把燈點上,夫婦二人急忙朝前望去。

這一望不打緊,直望得老兩口頭上蕩走了三魂,腳底下走開了七魄,老頭兒目瞪口呆,老伴兒放聲大哭。

只見王鎖在炕上斜躺著,開膛破肚,血流遍地,面目恐怖萬分,好象臨死前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而李氏則蹤影全無。

街坊四鄰聽見哭叫之聲,齊至他家,見此慘狀,議論紛紛,連夜帶老兩口去官府報案。

天明之後,官府來查驗,見屋中箱籠櫃廚,完好無損,金銀首飾,分毫未動,只見少了床上的一條褥單。

官府差捕快四處打探,但幾個月乃至半年過去了,一點線索也沒有,於是大家紛紛傳說李氏是因為回家時到裡去方便,被妖精看中,所以半夜裡飛到她家,將王鎖殺死,又將她擄去。

幾年過去了,此案一直懸而未決。村民們,包括王鎖的父母,也都認定此事是妖精所為,只能不子了之。

後來,當地換了個新,叫張化成。張縣令把前任縣令留下的關於此案的所有卷宗細細看過之後,便對旁邊侍立的師爺說:「此案不是妖精所為。」

師爺一聽大驚,忙間:「既非妖精所為,可是人為?」

「正是人為。」張縣令地說。

「請大人詳示。」師爺湊到前邊,洗耳恭聽。

「此案乃一姦殺案。」張化出驚人。

「是!是!」師爺連連點頭。

「此案為姦殺甚為明白。試思,若王鎖果為妖精所殺,妖精豈能以刀傷人?」

師爺聽了,點頭笑道:「正是,妖精自不會舞刀弄劍,只有人才會以刀劍相殺傷。」

「對呀!」張化成撫掌笑道。「在察驗傷口時,發現王鎖胸腹全破,細察其傷口之形狀,乃用鋒利之刀剖開。據其父母供述,那夜夜半,聽得怪鳥怒嚎之聲。如妖精即是怪鳥,王鎖之傷應為鳥爪所抓,豈有怪鳥以刀剖開人腹之事?」

「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師爺連聲讚嘆。

「還有一事可為依據。」張化成緩緩說道,「試想,如系妖精所為,殺夫取婦而已,為何還要拿走一條褥單?妖精取走一條褥單派何用場?這豈不又證明此案確為人為?」

師爺聽罷,不禁得五體投地,連稱:「大人高見!大人高見!」

第二天,張化成升堂問案,將王鎖的父母和李氏的父母傳喚到堂,將案情又詳詳細細地調查了一遍。

最後,張化成凝神沉思一會兒,問王鎖的:「你村中有無村民外出而長久不歸者?」

王鎖的父親想了想,答道:「沒有。」

張化成又轉頭問李氏的父親:「你村中有無村民外出而長久不歸者?」

李氏的父親想了想,說:「有個姓牛的村民,已外出好幾年未歸。」

張化成又問:「何時外出?可是在案發之前?」

李氏的父親想了很久,方才答道:「是與案發差不多同時的時候。」

張化成聞言大喜,一拍驚堂木,說道:「賊人有了!」隨即,張化成馬上命令衙役將牛某父母拘到大堂,訊問牛某外出以及可能落腳之地方,隨後派了幾個精明強幹的捕快分頭。

一日下午,捕快王四來到清浦縣縣城。此時已近,王四也走得人困馬乏,正想找個客店歇息,忽見路邊有一酒旗飄揚,肚中頓時覺得飢餓起來。於是他想先去吃個醉飽然後再尋客店不遲。

酒店門臉不大,只兩間小屋。但是屋子雖小,的人卻很是不少,熙熙攘攘,十分熱鬧。且有好幾個人擠在櫃檯前和說話,嘻笑之聲不絕於耳。王四一見十分奇怪,便也用力擠進去一瞧,原來在柜上賣酒的是一年輕,容貌美豔,星眼、桃腮口,身段苗條,體態風騷,難怪惹得氣灑客紛紛上前與她調笑。

王四看了那少婦,剛欲回身喚酒保,猛然覺得少婦的臉面好生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想了一想,方才想起,原來這少婦與那被妖情擄去的婦人十分相象。於是王四退到一旁,偷偷將包袱解開,拿出縣衙所繪之李氏的圖形對著一看,果然是李氏。於是他不動聲色地找個角落坐下,等候店主歸來。

又色漸黑,忽然有一個穿著青布短衣的漢子急匆匆走進酒店。眾酒客見他進門,都紛紛問候道:「牛哥回來!」漢子於是連連與眾人拱手作揖,揖罷,直向櫃檯走去。

少婦一見他即從櫃檯後迎出來,柔聲細語地間:「外邊可好?」「還可,還可。」漢子邊說邊坐下,向少婦道:「我今日走的路甚多,肚飢口渴,煩去取些酒肉來。」婦人應著去取酒肉。

王四在暗處將圖形抖開細看,果然不差分毫,此人正是牛某。

於是王四急急將飯吃完,走到牛某身旁,輕輕一拍,說:「請了!」

牛某抬頭望望,忙答道:「請了!」

王四又說:「有事相煩大哥,一邊說話可否?」說罷,王四那雙鐵鉗般的大手在牛某肩上捏了一捏,已使牛某骨軟筋麻。

牛某不得已隨王四站起,來到店外無人之處。「,你的事犯了!」王四說罷,拿起捉人的鐵鏈一抖,朝牛某頭上一套,拉起就走。「你陷害良民!」牛某大叫。「到公堂上自有你說話處。」王四邊說邊朝縣衙大步走去。

來到當地縣令堂前,王四將事情前後經過一說,當地縣令又急忙派人協助王四到酒店拿那婦人,那婦人正因不知何故突然外出而焦躁,在店門前左右張望。王四到後,二話不說,照舊是一抖鎖鏈套上,又拉著直奔縣衙。

當地縣令第二日派了兩名差人王四將牛某、李氏二犯帶回泰安縣。張化成見了,立即升堂審問。那牛某初時還想狡辨,但李氏膽小,將事情合盤供出,果然與張化成料想的相同。

原來李氏在娘家未出閣時便與牛某。嫁給王鎖後,仍借回娘家之機與牛某暗自往來。二人情意相合,難分難捨,思量做個長久,商議多時,決定找個機會除掉王鎖,然後遠走高飛。

那牛某本是個能工巧匠,又為人狡計多端,思量弄個萬全之策。於是讓李氏在那日回家路經墳地時假意要小便,而牛某自己則藏在樹後等候。李氏來到樹後時,牛某已先拿了一條藍色褲子,看見李氏,牛某便令她將綠褲脫下,換上藍褲。目的是暗示王鎖,李氏碰上了妖精,以便為自己在夜間作掩護。

當夜夜深,李氏裝睡,待王鎖睡熟,輕輕起身將牛某放進來。牛某讓李氏先走,隨後用刀將王鎖殺死,開膛破肚,偽裝成怪鳥的鳥爪所傷。隨後牛某又拿出笛子、哨子等物,發出種種悽厲可怖的怪聲,使人聽去仿佛有怪鳥從窗內凌空而去。最後牛某跑出門外,到附近樹林中與李氏會合。

牛某臨走時,見王鎖身下的褥單浸滿鮮血,他恐怕人見褥單有血跡而產生懷疑,覺得不像妖精所為,遂將褥單拿走。

李氏既已招出,牛某也無法抵賴,二人招供畫押,張化成依律將他們處斬,了結了一樁多年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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