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硬的老王

2023-10-08 22:19:49

老王第一次續弦是1982年，那年55歲。老王叫王輝，個子不高，身上沒幾兩肉，面相也不好看，尖嘴猴腮，餓死鬼託生似的，但滿城的離婚喪偶女人都爭著嫁他。為甚？有錢。有人說了，剛改革開放那會兒，平均主義還沒有拉開，月工資100多元就算高收入，萬元戶就能上報紙。他有錢，能有到什麼程度？

這話得從解放前說起。王輝的父親民國時期就開廠子，定性為民族資本家。解放以後，為了發展經濟，沒像農村打土豪分田地一樣對待他們，那些家產原封不動地保全了下來，直到1956年實行社會主義工商業改造這才動了它。雖然實行了公私合營，但按股份付給股金，也沒有太大損失。「文革」期間，這一政策受到幹擾，但「文革」結束以後，國家不僅補全欠發的股金，而且一次性付清實行國有化應付的贖買金，據說好幾百萬元。在那個年代，就是天文數字了。

有人又問：這麼有錢，肯定餓不著，怎麼長得這般瘦弱？這是因為，胖瘦不僅取決於生活質量，也取決於遺傳。他家祖傳就是「瘦肉型」，再怎麼吃也胖不了。正所謂有錢難買老來瘦，這也為以後發生一連串哭笑不得的故事埋下了伏筆。

這麼有錢，又無兒無女，哪個寡婦會不動心？經過一番挑選，王輝找了個年方35歲、幹練漂亮、無兒女的女人。因為雙方年齡、相貌差距太大，別人猜測，這女人定有目的。大約是覺得王輝也不算太老，自己又年輕，不愁生不出孩子，到時這萬貫家財不就歸了自己？兩人生活了幾年，王輝好脾氣，女人再怎麼鬧也不急，相安無事，據說房事也行，可就是生不出孩子。40歲那年，女人得了肝癌，多方治療無效，一命歸西。她不但沒得到王輝的一分財產，自己名下的一套房子也歸了王輝。

王輝再次續弦是1990年，他63歲，女方45歲，帶個20歲的兒子，尚未結婚。婚嫁的條件就是老王幫他兒子買房、結婚。老王一口答應。這時的王輝就更富了。他用先前的那些錢買了些鋪面，當初也就幾百元一平米，十幾年間增值幾十倍，而且還在不斷上漲。可還沒等到兒子結婚那會兒，兒子幫朋友打架，讓對方一刀捅死了。老伴悲傷過度，不久也去世了。自然，名下的房子、存款又歸了老王。

從那會兒開始，老王陸陸續續又找了3個，結果也一樣，單身的，死一人，帶孩兒的，亡一雙。老王的財產就像引子，不僅分毫無損，反而越聚越多。

有人懷疑過，這些人的死是否和老王有關聯？是否存在謀害？比如下慢性毒藥、買兇僱殺或者行蠱術等歪門邪道？舉報以後，公安部門也曾調查過，結論是無稽之談。老王無人繼承財產，生活清淡簡單，對人和氣友善、也不怎麼看重錢財，無論是熟人有困難或者公益事業都積極捐助，累積下來捐助款也有幾十萬元了。他自己也說：生不帶來、死不帶走，誰給我送了終，自然就是她的。若說他謀財害命，既無動機也無必要。如果非要解釋，也只能說是「命硬」。對此，人們也悟出了一個道理：黃泉路上無老少，年輕不一定肯定熬過年老的。

到了今年，老王已86歲了，依舊是猴頭猴腦、骨瘦如柴，但精神瞿爍、身手敏捷。他經常到小區遊樂場鍛鍊，踢毽子、拿大頂無所不能，還發明了獨特的健身辦法：倒掛。攀到單槓上，雙腿鉤住橫杆，整個身體倒垂，就像一隻蝙蝠來迴蕩悠。

這時，又有一個女人看上了他。年紀58歲，小他28，帶有一男一女，可謂雙保險。老王婉拒：自己命硬，不想再害人。女人意志堅定，非他不嫁。看著這對老夫少妻出出入入，鄰居們都捏著一把汗：不知還會出什麼事兒？

過了一年多，倒是平安無事都無恙，但卻出了個百年不遇的怪事：老太太以60歲的高齡又懷孕了。老太太想做了，但當時正在英國旅遊，老爺子以保護嬰兒為由申請庇護。因為該國法律禁止墜胎。到現在，他倆還在那裡滯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