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就是愛
2023-10-08 04:02:09
學者老侯這段時間心情特別好，煩人的事沒了，給國外的論文馬上寫完。再看自己的「狗窩」，讓林鳳收拾的清清爽爽，乾乾淨淨，一派新氣象，找機會好好請請她......門輕輕打開，林鳳像一陣鳳吹進來，老侯正心情愉悅的在屋裡踱著步，見到林鳳就滿臉高興的打著招呼：「老妹兒，來啦！」「嗯，來啦！」顯然，林鳳心情不爽，陰著個臉，應付著老侯。「你又怎麼啦？」老侯的雅興一下就讓林鳳給催毀了。「沒什麼，就是不高興！」林鳳不願答理的，回著話。這女人就是神經病，咋日還死活粘上我，今天就成了瘟神，真他媽掃興！老侯忿忿的想；看在幫我收拾家的功勞，得哄哄她：「老妹兒，有什麼煩心事給哥說說，何以解憂唯有大哥！」老侯的話音未落，林鳳的臉立刻陰轉晴。壞了，上當了!這娘們讓我給訓練出了，老侯默默的想。林鳳一把抓住老侯的胳膊：「這可是你答應的，不能反悔！」見老侯掉進自己的圈套，林鳳總算鬆口氣，臭小子，這一陣忙他的論文，千叮嚀萬囑付不要給他找事。我這事呢，也算閒事，女人嗎，就愛管閒事這是本性，沒辦法！總算把他裝進來啦：「就是一個女孩的事......」「打住、打住！」老侯一聽就判斷出這女人要給自己找事。「我還沒說完呢？」「不能再說了，你怎麼盡給我找事！再說你就出去......」老侯手一指大門，林鳳知道這是關鍵時刻，一放鬆，這事就沒譜了！她壯著膽，大著嗓門喊：「你老侯還學者呢，說話不算話，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要不是我，你這破家，能這麼乾淨。老侯你要不幫，我就對別人說，你把我睡了，我滿大街去嚷嚷......」老侯心說這女人瘋了，他媽的，她什麼都做得出來！唉，秀才見了兵，有理說不清啊！無可奈何的老侯，只得低下高貴的頭，咬著牙說：「算你狠，說吧！」林鳳得意的揚起了頭.，老娘又勝利了，早晚有一天，嘿嘿！.....
晚上，林鳳領著一個臉色黯淡、瘦弱的小姑娘，來到家裡。姑娘拘謹的坐在沙發上，眼神閃著惶惚、驚恐、不安。「來喝杯茶，黃麗。」林鳳端來一杯茶，輕輕地放在茶几上，輕輕的對小姑娘說，生怕驚了她似的。老侯早就細細打量了黃麗一番，對她的心態很清楚。現在的問題是，要儘快的讓黃麗，放鬆，雙方能有親切感，才能交流，慢慢打開心結。「黃麗，你好！」老侯主動伸手同黃麗握了握，老侯儘量用親切、長輩、老師的口吻和藹的對黃麗說：「咱們隨便談，好嗎？」「好的，老師！」大概在來時，林鳳向黃麗介紹了我，再加上林鳳和她的關係，要不林鳳也不會那樣危脅我，老侯默默的想。看到兩人交流存在巨大的障礙，林鳳什麼也不顧了，對黃麗說：「點點，我是你乾媽，他其實是你乾爸！」點點驚訝地望著林鳳。林鳳臉上染上紅雲，林鳳看到點點驚訝的表情，為了不前功盡棄，接了一句：「就是還沒舉行婚禮。」點點的臉色表明，她相信了。老侯讓林鳳的話說懵了，很快就反應過來，厚著老臉，「是這樣的，嘿嘿。」算了，反正也豁出去了，再加點『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侯心裡想著，嘴上接著說：「來，鳳兒 還有點點咱們坐一起。」說著就坐到點點身邊用一隻手摟著點點，張著另只胳膊等著林鳳，此時的林鳳反倒被老侯的言語、舉動弄懵了，半天沒反應，「快點啊，鳳兒！」「好好好！」這麼噯呢的話語，讓林鳳真得不知所措。趕緊走到老侯旁邊坐下。老侯一手抱一個，他明顯的感到點點身子發顫，他知道點點正被溫情融化著。林鳳的身子發燙，老侯也知道她心裡感動了，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多年沒有再被男人抱過，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好了，都是一家人，點點把你的經歷、想法和乾爸說說，乾爸幫你打開心結。」突如其來的親情，讓點點似乎難於承受，數年積存的淚水如同長江水，奔瀉而下.......
老侯和林鳳以拿東西為名，進到廚房。老侯對林鳳講：「點點痛哭了，這是好事，讓她情緒再發洩、發洩，然後我再同她談談，這樣就事半功倍了。你幫著敲敲邊鼓，配合好！」說完摟著林鳳出了廚房，來到點點身邊坐下。此時的點點，經剛才的一番情感發洩，灰暗的臉色顯出了紅暈，老侯知道時機成熟，可以談了：「點點講講你的故事，乾爸幫你出出主意。」「嗯！」點點整理了情緒，說道：「我們家，爸爸、媽媽在我十二歲時離了婚。媽媽走了，也不知去了哪裡。我跟爸爸過。後來，爸爸又找了後媽，後媽不喜歡我，在我十六歲時，讓我上了技校，住到學校。我很孤單，在學校有個男生，對我很好，我們談戀愛了，有一天，他對我說：他愛我，要和我做愛。還說：睡了，才是愛！我想想，可能是吧，就答應了。沒想到，我懷孕了！」沉靜的老侯插了一句：「那個男孩呢？」「那個男孩說他就是跟我玩玩，我也找他媽了，他媽說，你們不就是玩玩嗎，這很正常！後來，老師打電話告訴我爸，我爸氣得不要我了，跟我脫離父女關係，說我丟人，不要臉。從此再也不給我上學的費用，就這樣不認我了！學校也把我開除了。嗚嗚.......」點點又哭起來......孩子哭吧，使勁地哭吧！但願淚水能讓你真正長大，老侯默默的想......「沒辦法，在當地，我沒臉再待下去，就跑出來，來到這兒，找了份工作，打工養活自己。想想我是真不想活了！嗚嗚嗚......」等雨過天情，老侯拿出所有智慧借三寸不爛之舌，耐心，細緻的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娓娓道來。有時，語言的力量是蒼白的，「點點，你看你現在又有了爸和媽，這裡就是你的家......」老侯的這句話才是打開問題的金鑰匙！
從郵局出來，老侯大事落了地，給美國的論文總算寄出了。真不容易，多少年的心血啊.！心裡的高興，就別提了，就是個爽! 走路都變得像騰雲駕霧，身子飄在空中......不行，得喝點酒好好慶祝、慶祝！慶祝這個難忘時光。老侯心裡美滋滋的想；拿出手機，撥通電話：「鳳妹，來我家包餃子，買點菜、餡兒，再買點涼菜什麼的......」老侯和林鳳的關係已經好的比親兄妹還親。自從點點喊老侯為乾爹，喊林鳳為乾媽後，只要老侯下命令，林鳳堅決執行。......論文的寄出，讓老侯亢奮；亢奮的不知所以然，屁顛、屁顛，哼著小調回家了......
老侯半靠在沙發上，眯著眼，吞雲吐霧，陶醉在歌聲中「我記的有一個地方，我永遠永遠不能忘，我和它在那裡定下了情，共度過好時光，那是一個好地方，高山清清流水長......」一隻手輕輕拍打著老侯的臉，「哎，醒醒！我發現，你一高興就愛聽這首肉麻的歌！酸不酸啊！」林鳳什麼時候進的門，老侯都不知道，直到林鳳把他從陶醉中叫醒。「臭娘們，懂什麼呀？！」老侯不滿林鳳破壞了情致，今天高興也就不計較了，隨手關上了音響。「你給我講講為什麼你一高興就喜歡聽這首歌唄！」林鳳打破砂鍋的問，她知道這裡面一定有故事，老侯一高興什麼都吐嚕出來，這個規律林鳳掌握了。「去去去，先弄餡兒再說。」老侯不耐煩的說，林鳳提著菜，倆人來到廚房。「這餡兒啊，要擱點蝦皮，最好擱點海米，跺碎了，攪到肉餡裡。姜稍微多點，提味兒！再倒點生抽，不能用醬油，醬油味太重，把鮮味壓住了......」老侯邊說邊幹，一會兒，三鮮餡就弄好了，放在那『喂喂餡兒』。「餡弄好了，閒也是閒著，講講唄！」林鳳催促著，「你『和』上面，我就講！」「我『和』面、我『和』面！」林鳳趕緊動手『和』面......老侯這人和別人不一樣，別人是酒一喝多什麼都招了，老侯是一亢奮什麼都講。當然，也得看是誰?「我今天高興，就給你講講男女那點事，但不能出去學，你要講了，咱倆就再不相交！」「我保證！」林鳳站起身，挺挺豐胸，義正言辭的下保證......
「先拿我說吧......」老侯停頓了下，大概是蘊釀情緒，「我今年都快五十了，也成家了。過得還不錯！但在我心裡，我永遠忘不了我的初戀。那個女孩很漂亮，用現在的話講，就是大美女。當然美女是次要的，少年談戀愛的年令是最純潔的年令，不像現在這麼開放。當然，一個年代有一個年代的特點。」老侯就像在做學術報告，很嚴謹。「純潔的年令，清純的心，純潔的戀愛也就在特定的條件下展開。然而，青年又是一個不成熟的年令。它的弱點顯而易見，男女雙方都如此。往往因為一件小事，你傷了我或我傷了你。其實用現在成熟的眼光看，就沒有什麼根本的利害衝突，準確的講：就是少年的任性和自傲，導致戀愛的失敗！什麼是自傲呢?比如，一般都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小事，雙方不愉快。就想，吹了就吹了，反正年輕，我就不信我找不著更好的！一般這種情況比較多。拿我我舉例吧，我就是因為，女孩不經意的一句話，刺傷了我那狗屁的自尊心......」「什麼話？」林鳳迫不急待的問。「那女孩說：你談戀愛太容易了，第一次就成了。而且是我這麼漂亮的女孩，你就偷著樂吧！就這句話讓我起了逆反心，他媽的，我這麼優秀，還愁找不著好女孩，我就不信了！現在想想，當時女孩就是說了一句情話，有什麼錯啊！」「那後來呢？」「後來，同所有人都一樣，在不同的環境條件下各種各樣的因素左右，也就隨遇而安啦，哎！其實現在想想，實際上再談戀愛時，第一個女孩的影子成了潛意識，總是默默的影響著你.......我這是舉個例子，實際上，男女都一樣，具體的事宜不同，道理確是一樣的。隨著年令增長，那個女孩的影子反倒是越來越清晰的出現，生活苦惱時、兩口子吵架時、生活的快樂時、事業的不如意時、事業的如意時.，你總會想起她。那在一起的日子，哪怕是吵架的情景，留給你的都是甜蜜......總之，她像神，會伴你一生，在你心靈的深處有著一方聖土，住著這位聖女！想想也是，生活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生活就是一種缺失美，人的一種缺失美.，越是文化涵養深的人，這種缺失就越大，正是這種缺失美讓人一生都在追求....」老侯又停頓了，狠狠的抽口煙，壓抑下情緒：「理性的講，婚姻本身就是一種生活的結合，首先是肉體的結合，然後就是生活的結合。在生活面前，什麼浪漫，什麼精神，都被生活這臺破碎機軋的粉碎......所以，有些美好的，得到，還不如遠遠的看著，她是那麼美，讓人永遠精神追求！你再看看社會，那麼多的詩、那麼多的文學小說，都是對美好愛情的描寫。其實，那是一種精神寄託，人們對美好的想往......」老侯又抽口煙，緩緩氣，「每個人對自己曾有的美好，在生活中的表達、寄託方式不同，比如：男人，找幾個狐朋狗友扯扯美好的往事，喝倆口酒，感嘆了，也就發洩了！女人呢，文化高的寫點小詩寄託自己的思念......結過婚的人，特別是文化素養高的人，在自己的心裡都有著一方聖土！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一種情縤。」長篇大論後的老侯感到口乾舌燥，扭頭找水喝，他發現林鳳滿臉通紅，不知在想什麼？「發花痴呢，弄點水去！」老侯氣得大喊一聲，林鳳從朦朧中驚醒：「好好好！」端水回來的林鳳噯眛的對老侯說：「你講的真好，我也知道了『缺失美』，我也會遠遠的看著......」「什麼講的真好，我這是想哪講哪？」老侯不想再講，「你包餃子，我打開音響。」......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我願逆流而上，追尋她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