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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局長的婚 外 戀

2023-10-13 05:20:29

自己的丈夫能讓出去?要是三天之前,有人對李翠芝說這話兒,李翠芝準急。可是,地球繞著太陽走,一天一個新氣候,現在李翠芝不等別人奇怪,自己竟亮起了這怪念頭。

  李翠芝的丈夫周鐵漢是離休老幹部,離休前是市財政局局長,老兩口都是屬牛的,今年都七十有二了,按說早已過時了,可是,偏偏這老頭子竟然起了花心,眼看閨女、兒子都結婚成家了,連孫子、孫女都快要結婚了,他卻搞起了婚外戀。

  事情是從二閨女向媽媽問話引起的。那天,二閨女麗華回家,看見老爸吃過飯就對著鏡子梳理頭上稀疏的頭髮,而後還用了點化妝品,整理一番後,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麗華看在眼裡,樂在臉上,為自己老爸的時髦而好笑,憋不住跟老媽開玩笑:"媽?你看我爸,老了老了還是那麼帥,反倒成了老來俏,方才,還用了我的摩絲?你可得盯住點,別讓誰把老爸給搶走?"

  "咳,七老八十了,快成棺材瓤子了,他呀,愛咋就咋吧,誰愛搶他就搶他,他還能引來個第三者?"李翠芝不在意地說。

  "媽,你可別這麼說,現在離婚風可猛呢,剛結婚的就有打離婚的,中年夫妻更是不少,就是白頭老太太老大爺,也有離婚的,我們單位有個老頭,就是因為愛跳老年迪斯科,跳來跳去,和一個老太太跳熟了,這不,上個月和原先的老伴離了婚,和這個跳迪斯科的老太太結了婚?"

  "讓你這麼一說,你老爸打扮打扮也是有了花心?哼,我不相信,兒女孫孫一大幫,他能那樣?"

  "媽,我不是說我爸那樣,是說你也得新潮一點,比方,他愛上公園,你也培養一下興趣,他愛花鳥魚蟲,你也愛好一點,他要去哪兒,你也陪著,多好,這就叫夫唱婦隨,及時溝通,對不?"

  "去,去?用得著你給我講課?幾天不穿開襠褲,就給你老媽講起道理來了?"

  "媽--"麗華不高興地說,"你這腦筋太老,總聽不進去,媽,我問你,咱老家在山東,咱家的老親戚中有沒有個叫王淑芝的?年歲大約六十多歲,長得挺和氣挺秀麗的。"

  "沒有哇?"李翠芝想了想搖著頭說,"你問這幹啥?"

  "媽,聽我們同學說,近一段時間我爸老往醫院去,看一個叫王淑芝的女病人,並且,還託人給她轉到了單間病房,我們同學在醫院當護士,認識我爸,還認為是咱家的親戚呢,她問我是啥親戚,我卻不知道。"

  一個七十多歲的男人,竟然背著家人去看望一個六十多歲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既不是親屬又不是老家的人,李翠芝雖然七十多歲,可腦子沒毛病,一點兒也不笨,況且,作為女人,對於這種異常現象最為敏感,她立即感覺到了一種危險,而這危險,正是她所最為看不慣、最為受不了的,而且,多年來,她最驕傲的是自己和老伴的婚姻,最反感又抨擊最多的就是那種陳世美式的男子和潘金蓮式的女子,恰恰自己最自豪的一面竟然出現了問題,李翠芝能不急不火?

  "你咋不早說?那女人住在哪個醫院?住的什麼房間?養了你們一大群,都是白吃飯,看出這麼大的事,早不說,現在讓我怎麼活,丟人現眼?丟人現眼哪?"

  "媽,看你,告訴你你就怪別人,瞅你這樣,誰敢告訴你,再說,就算不是老家的人,也不一定就是第三者呀。你想,我爸從小出來十幾歲,這麼多年走南闖北的,肯定認識許多人,這些人有男也有女,也不一定你都知道,對不對?過去認識的人到了市裡,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啊?再說,你脾氣又不好,不告訴你也不是為了別的,是怕您亂發脾氣亂猜疑呀?"女兒耐心勸解。

  "那不行,我得去看看?"李翠芝問清了醫院和病房,立即動身去跟蹤老頭兒。

  湖濱醫院是市裡最好的醫院,環境優美,綠樹環抱,而且,緊靠市湖濱公園,如不是那大大的紅十字和那穿白大褂的醫生及那些患者身上的藍白相間的服裝,倒會使人誤認為這裡是公園。

  李翠芝無心觀賞美景,她曾多次來過這醫院,也曾和老伴一起在那拱橋上賞花賞月賞景,只是,不懂老頭兒說的那些詩呀詞呀的,現在,她更關心的,是老伴和那個女人幹什麼,說什麼。

  她熟悉住院部的裡裡外外,從第一個孩子降生,到自己第一個孩子的孩子出世,她到這裡來過多少次,自己也說不清。她不願直接闖進去,一來怕碰上熟人,二來又怕站在門外被別人看到笑話。所以,她像個指揮員,不出聲地帶著女兒麗華,跨過了拱橋,繞過翠柏相擁的通道,貼著住院部大樓的外側,悄悄前行,一直走到了大樓第八扇窗戶外的那棵樹下,那裡正好有一個長椅,她就和女兒坐在長椅上,耳朵卻傾聽著病房裡的每一點動靜。

  樓側第八扇窗戶正是湖濱醫院住院部的內科病房108室,此刻,周鐵漢正在病床前,望著床上那個瘦弱的女人,肝腸寸斷。這個女人,是他初戀的姑娘。1943年,那年他十八歲,已經是縣大隊的老戰士了,也正是那一年,已經長得水靈靈的她,整整伺候了他一個月,為他治好了腿上的傷。是她,怕他痛苦,用嘴從爛了的傷口中吮出了膿血;是她,為了他的腳,不顧姑娘的名聲,解開自己的衣襟,把他那雙腳揣在自己懷裡;也是她,為了一種深沉的愛,整整獻出了自己的一生。如果不是那次山東之行,正好遇上了當年一起在縣大隊的老戰友,他至今仍不知道她的下落,更不知道她承受的巨大犧牲。

  "淑芝,你覺得好點了嗎?"

  "我覺得好多了,鐵漢,真的,我做夢也沒有想到,能住這麼好的醫院,多白的房,多軟的床,能在這兒住幾天,我就心滿意足了?"

  "淑芝,都是我對不起你,害得你一輩子沒有安生?不過,我在解放後去找過你,是想和你結婚的,只是……"

  "咳,過去的事不說也罷,那不能怪你。你還記得不?那天,我從山崖下把你背回來時,你渾身是傷是血,我把你背進了山洞,為你治好了傷,看你活了,好了,我當時覺得,往後我就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了,可是,我命苦,多少年過去了,你就留給我那一個多月,可這一個多月,成了我總也難忘的一個多月,至今我總覺得就像是昨天,不過,我不悔,真的,就是下輩子還這樣,我也不悔?你就是不來找我,我也不悔,一輩子守在一塊兒是好,可我知道你活得很好,我就知足了,不是我不找你認你,我是怕認了你,給你和你家帶來禍事。"

  "那時,都解放了,能有啥禍事?"

  "唉,我沒跟你說過我的經歷,現在人快死了,說給你也沒啥了,我年輕時長得挺好,是不是?就因為這,我被鄰村大地主的兒子看中了,非要娶我,可那時,和我一個村的一個小夥子叫志和的,他長得像你一樣,我倆從小在一起,情投意合,我家窮,他總幫我接濟我,我倆私定了終身,沒想到,這地主崽子看上我後,派人帶了轎子就來娶我,我被塞上了花轎,走到半路,志和竟從山石背後竄出,掄扁擔就砍,那地主崽子嚇得趴在地上亂叫,志和衝上去,衝他拳打腳踢,一腳踢在了他的襠部,然後衝到轎邊,忙著為我解捆綁的繩子,不料,就在這時,地主家的狗腿子乘他不備,抄起扁擔打在志和頭上,志和當時就死在轎旁。後來,我就成了那地主家的媳婦,可我想著慘死的志和,一天也忍受不了,於是,尋找機會逃了出來,一直跑到了荒無人煙的大山裡,住在那個山洞裡,後來在那裡遇上了你,再後來,你走了,卻給我留下了你的骨血……"

  "什麼?我的骨血?"

  "對,你忘了?在那山洞裡,我倆分手前的那天晚上?"

  "忘不了,可是--"

  "你不知道,我嫁給的那人,他被志和踢壞了那兒,我這一輩子,就和你一個男人……"

  "不,不是別的意思,我是說,既然有孩子,你更應該找我,那樣,也許……"

  "不是不想找,而是不敢找。我帶個孩子,大山裡活不下去,心想,回我娘家去,可沒想到,那時,我們那兒被鬼子掃蕩,家裡人都沒了,回到莊子日子不多,那個地主崽子聽到信兒後,又把我搶回了他家,為了孩子,我只好住下來,這一住,就到了解放,我就成了地主婆,那年,我們的孩子也有四五歲了,我想找你,可又怕這地主婆的身份和咱們倆這樣的婚姻給你帶來壞運氣,所以我不敢說更不敢找,1953年那年,我倒是去過你的老家,知道了你在這海山市,我帶著孩子曾經來過,那時,我不敢說是別的,只好說是你的表妹,去你工作的那兒去找你,沒想到,聽看門的老大爺說,你已經搞上對象了,那天,正是去相對象了,我思來想去,真想讓你給我們母子一個清白,可是,又一想,你還好好活著,我再露面,只能給你帶來不好影響,所以,我就沒有進機關,不過,正好那天晚上,你和你對象回來,我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你的對象,我挺高興,心滿意足地帶孩子走了。"

  "那咱們的孩子呢?"

  "咳。不提也罷,提起來更傷心,解放後那地主崽子就死了,可是,他留給我和兒子的地主帽子卻壓了我們幾十年,我心痛孩子,卻又怕影響你,不敢和他說他的身世,更不敢說你在海山市,怕他去認你,給你和你的一家帶來禍事,可憐的孩子,幾十年都不知他爹是誰,被劃成地主崽子,風風雨雨不知流過多少苦淚。如今,政策好了,他在村裡過得挺好的,1974年30歲那年結的婚,生了兩個兒子,是雙胞胎,現在都二十多了,都考上了大學,在海山經貿學院學習,我這次到海山來,就是想看看孫子,沒想到,一下車就犯了病,被人送往醫院,更沒想到,在醫院裡又碰巧遇上了你,這也是老天作美,讓我最後再看你一次,我看你挺好,就心滿意足了。"

  這時,坐在長椅上的李翠芝早已淚流滿面,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竟還有那麼一段經歷,更沒有想到,那位當年的姑娘,為了自己的心上人,竟然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卻沒有一丁點兒怨言和悔恨,相比之下,自己卻為這一丁點兒事竟然懷疑老伴,唉,人哪?她覺得渾身無力,忙讓女兒攙著自己,離開那聖潔的地方。

  回到家中,李翠芝想了好多,思來想去,她覺得自己欠下鐵漢和王淑芝的太多太多,面對這樣的兩個人,自己似乎成了插足其間的第三者,她打定主意,決心找王淑芝說清,讓他們夫妻倆過上真正的夫妻生活,哪怕是一天、兩天、三天……也好。

  選自《民間傳奇故事》199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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