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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差陽錯生福禍

2023-10-10 19:28:34 2

   一、不速之客夜敲門

  別看牛河灣區財經所所長申穀雨其貌不揚,據說打小就有人說他天生是個當官的命。果然,剛剛過了不惑之年,他那「官星」就有了要動的跡象。

  那是一個黢黑的夜晚,他看完黃金強檔電視劇後,正要準備睡覺時,忽然「咚咚咚」響起了一串急促的敲門聲。他一邊納悶兒一邊開了門,竟然不認識那敲門的人!

  那陌生的敲門人神秘兮兮地四處張望了一遭兒後,才壓低了嗓門兒問道:「你是區財經所的申所長、申穀雨嗎?」

  核實了他的身份後,那陌生的敲門人才說他是汪副市長的司機小劉。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小劉的來意呢,可那小劉就不容分說地拉著他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小聲對他說:「汪副市長特意來看你,就在牛河灣酒家的包房裡等候著你呢……」

  卻說那汪副市長一見申穀雨,又是握手,又是拍打他的肩膀的,好不熱情,就像是久別的朋友重逢了似的,工作、生活、身體、家人什麼的聊了老半天之後,才有心無意似的說:「老申哪,咱們市裡的郝市長就要調走了……這事兒你聽說了嗎?」

  不知是真沒弄明白汪副市長的用意,還是故意拿明白使糊塗,他卻笨笨呵呵地反問道:「郝市長調走了?那誰當市長呢?」

  只見那汪副市長皺了皺眉頭,看著陌生人似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卻很是無可奈何地笑著對他說:「接任市長的,除了我……哦,還有那個姓王的——就是也曾在牛河灣區裡『掛職』那個姓王的,他現在也是副市長。」

  可他依然笨笨呵呵地說:「那就好,那就好,不管你們倆誰當市長,咱們區都能沾光,都是咱們區的福分哪!」

  這時,那汪副市長當著申穀雨的面兒,重重地嘆了口氣,覺得這樣是沒法跟這個「榆木疙瘩」說明白了。於是,就掏出手機給等在車裡的小劉打電話,叫他把事先準備在車裡的那些好酒好菜拿了來,只說叫他來一塊兒陪著申所長喝幾杯,別的事情一個字都沒跟他提……

  卻說這小劉,已經給汪副市長開了好幾年的車了,領會領導意圖不僅早已成了他的專長,甚至比他開車更出色、更專業了!一旦領導有個不好辦的事情、不好說出口的話語,他都能夠不費吹灰之力,三下五除二地就能替領導完全徹底「擺平」了事……別看他在名分上只是個開車的,但事實上他已經成了汪副市長離不開的一把好幫手了!

  那小劉來到包房,他們三人就開始喝酒。小劉更是心領神會地頻頻舉杯,與那申穀雨喝完了「初次認識酒」,又喝「相識酒」,再喝「感情加深酒。」到了申穀雨喝得差不多卻又不至於喝多的時候,他給汪副市長使了個眼色,汪副市長就起身以上洗手間為藉口躲開了。然後,他就這般如此、如此這般地,把汪副市長的那番「良苦用心」,一點兒都不藏著也不掖著地,全都明明白白地說給了那申穀雨。

  這回,那申穀雨無論如何都沒法兒「不明白」了。於是,他申穀雨的心也就開始來來回回地折起個兒來——汪副市長、王副市長,都是從牛河灣區裡上去的,也都算得上是熟人……照小劉的話幹吧?那可是滅著良心冤枉人家王副市長啊!要是不照小劉說的幹呢,這汪副市長無論能否當上了市長,他申穀雨還會再有好兒嗎?

  真是連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個小小的科級幹部,卻攤上了這麼個天大的作難事!他在魂不守舍地煎熬中度過了兩天後,第三天他就請了病假——因為,他終於拿定了注意:決定照那小劉說的幹了,人們不都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嘛,愛咋咋地吧!

  二、陰差陽錯一揮間

  當那申穀雨滅著良心,搜腸刮肚,把那「檢舉揭發」王副市長的材料寫出來以後,又一個難題擺在了他的面前:這「檢舉揭發」材料,可怎麼送給汪副市長呢——郵寄沒把握不說,這要是落到別人手裡,不僅自己的後半生沒個好兒,而且還會壞了那汪副市長的大事;親自送去更是不可,那汪、王兩位副市長的家在同一棟樓裡,一旦叫那王副市長碰上,尷尬倒是小事一樁,要是漏了兜兒那還了得嗎!

  他琢磨來琢磨去地,還真就琢磨出個「天衣無縫」的計策來!

  於是,他就找來一條破舊的面袋子,到市場上買了二十斤小米,回到家裡悄悄地將那「檢舉揭發」材料,深深地埋進了那破面袋子的小米裡。然後,喚來他那三閨女小英子,叫她去市裡給汪副市長家送點鄉下老家新打出來的小米。

  話說這小英子正在初中念書,還只是個孩子,壓根兒就不是承擔那份「沉重」的年齡。所以,他並沒有把那米袋子裡面的「秘密」告訴她。

  再說這小英子來到了市裡,下了公交車就打計程車,很是順利地就來到了市政府住宅樓跟前。正當她不知往哪兒走的時候,恰好迎面走來個肥肥胖胖、看上去很是慈眉善目的阿姨。衝樣子這阿姨應該是住在這樓裡的人。她一邊想著一邊迎上前去,可就在她開口打聽汪副市長家在哪裡的那一瞬間,她無意中發現這阿姨的目光和表情都不大對勁兒,可她又說不清楚到底怎麼個不對勁兒。然後,她還發現這阿姨除了高一眼低一眼地斜乜她之外,居然還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了好一會之後,才若有所思似的揚起胳膊為她指路。當時,她不明白、而且還覺得很是奇怪:就指個路這等小事,這位阿姨為什麼會用那麼長的時間?——給她的感覺,好像這阿姨還動了好重好重的心思、在心裡經過一番非常非常激烈的鬥爭之後,才把汪副市長的家指給了她的。

  其實小英子那種直覺是沒錯的。只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當時為她指路的那位阿姨——正是汪副市長的夫人!

  當時一聽有人打探汪副市長家在哪兒,那汪夫人腦袋裡的那根弦兒,剎那之間就「繃」了起來,而且在心裡很是生氣地嘀咕著——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整這類事情?於是,那汪夫人瞅了一眼這問路的陌生小丫頭後,揉了揉眼睛,又下意識地連連瞅了她好幾眼。尤其是她後背上背著的那個破面袋子,更是令那汪夫人頗為上心、更是費盡心思地琢磨過了,而且還真就琢磨出了「弦外之音」!此時此刻,那汪夫人腦袋裡的那根弦兒,似乎一下子就「繃」到了極限……

  於是,那汪夫人立刻機警地意識到:這個陌生的小丫頭片子,肯定是受人指使故意來整事兒添亂的。在確立了這樣的判斷之後,她那眼珠子「軲軲轆轆」地轉了幾轉,忽然靈機一動,便計上心頭了——只見她的胳膊很是無關緊要地那麼一揮,她那胖乎乎的手隨隨便便地那麼一指,就把王副市長的家指給了小英子……

  三、心虧生怕鬼叫門

  時隔不久,就有個不得了的消息,像那風刀霜劍一樣無情地剜絞著申穀雨的心——那汪副市長因有人舉報涉嫌以權謀私和受賄被「雙規」了!

  接踵而來的就是「人代會」閉幕——那王副市長當選為市長的消息,更像晴天霹靂似的劈頭蓋頂地劈向了申穀雨!

  在這一連串兒噩耗般消息的打擊和蹂躪下,申穀雨那張猴摸猴樣兒的臉,也隨之「唰唰唰」地忽而慘白、忽而通紅、忽而蠟黃、忽而黢紫的不停變換著顏色。緩過神兒後,他就面如死灰、渾身顫抖、心驚肉跳了起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倒了臺的,為什麼會是他擔心冒險地「幫」的這一方?而那上了臺的,為什麼偏偏又是他滅著良心、與人狼狽為奸「捅」的那一方?

  在這人世之上,恐怕再也沒有比這般消息和心思更折磨人的了——也就幾天幾夜的光景,他申穀雨那兩隻眼窩兒就「陷」成了兩口枯井似的,而且已經病得起不來床了!更為瘮人的是,他躺在家裡的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囑咐家裡人,出入時一定要隨手把大門關緊閂牢。如果有人叫門,一定要問清楚是誰、有什麼事兒,而且必須由他親自決定是否開門。如果叫門的是陌生人,可千萬千萬不能開門……

  他家裡所有人對此都毫不知情,不知他到底是怎麼了。因此,在這種極度恐怖的籠罩之下,他和家裡人熬過一個多月,簡直比過了十幾年、幾十年更加漫長!

  話說這天一大早,申穀雨家突然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他的老婆躡手躡腳地來到大門旁,順著門縫兒往外瞧了又瞧,又躡手躡腳地回到屋子裡,把嘴巴貼到他的耳邊告訴他:外邊那敲門的好像是個區裡幹部……

  聽老婆這樣一說,他激靈一下子,頓時渾身出滿了冷汗!他張著嘴愣是說不出話來,只好連連擺手,示意她千萬不可開門。過了好一會之後,那敲門的人依然沒有離去,仿佛故意跟他過不去似的,隔一會「咚咚」地敲幾下門;再隔一會再「咚咚」地敲幾下門……此時他渾身上下更是早已大汗淋漓,他躺著的那張床更像剛剛揭蓋的蒸籠似的呼呼冒著熱氣。此刻,他吃力地卻用手指了指小英子。小英子明白了老爸的意思後,悄悄地跑出去,爬到院牆的牆頭上,她看清楚了,那敲門的人她認識,是區裡的李秘書。於是,她就在牆頭上問:「李叔叔,你有什麼事兒嗎?」

  李秘書告訴她:他來找她爸有要緊的事兒,一大早市裡打來電話——今個兒上邊要來人,是與她爸爸有關係的很重要的大事情,讓她爸爸早點到區裡等著。她卻對那李秘書說她爸到外地看病去了,到底去了哪兒她也不知道。

  那李秘書看了看牆頭上的小英子,無可奈何地又囑咐小英子說,申所長要是回來了,千萬千萬可別忘了告訴他——叫他趕緊到區裡去……

  小英子看著那李秘書走了,才從牆頭上跳了下來,回到屋子裡,她就一五一十地把那李秘書的話跟爸學說了一遍。

  自從做下了那虧心的事,他最擔心的就是害怕事情敗露。聽了小英子跟他學說李秘書的話後,他心裡就像那清水下雜麵一樣——無論是誰,都絕不會放過在自己背後捅刀子的卑鄙小人!

  於是,他那張臉早已無了人色,心和身體更是抖成了一團。他閉著眼睛,囑咐家裡人,再有外人來叫門時,不管是區上的還是市裡的,都不要再露面兒,更不要再搭茬兒了!

  自那李秘書走後,他躺在家裡的床上,不僅更加心神不定、神情恍惚,而且就連吃飯都很是難以下咽了。此時此刻,他就像睜著眼睛說夢話似的,總是反反覆覆地叨咕著這樣一句夢囈似的話:怪呀,怎麼這些日子了,連點動靜兒又都沒有了呢?也不能就這麼拉倒啊……哎呀呀,快了,快了,他們這就快要來抓人了!

  果不其然,又過了沒幾天,市裡又來人了,而且這回還有連區裡的書記、區長等頭頭腦腦的一大群人,前呼後擁著來到了他家的門前——在他的心裡,這一天遲早都要來的,而且他斷定:無論如何,這一次他都「在劫難逃」了!

  四、歪打正著驚魂魄

  話說那區裡頭頭腦腦的陪著市裡領導,來到申穀雨家門前,叫了老半天的門卻沒有回應,打電話也沒人接。叫人左鄰右舍的去打聽,都說早晨他家煙囪還冒煙兒呢,可一直沒有看見有人出門。如此不受待見,在市裡領導面前區上的頭頭們心裡窩火、臉上更是掛不住,於是就叫人翻牆進了院去……

  人家把話說開了,他這才知道:原來,上回區裡那李秘書來敲他家的門,是市裡來考核他;這回區領導陪著市裡領導來,是拿著「調令」連道喜帶接人的——真也不知是中了哪門子邪了,他的好運偏偏就這麼出人意外地到來了:他申穀雨居然被提升為市財政局的副局長了!

  於是,人們都說這人要是走了字兒,跌個前趴子都能撿到個金疙瘩——就連申穀雨那個熊樣兒的都提了「副處」,這不邪了門兒了!其實,對於這天上掉下來似的副局長,在他那驚魂未定的內心深處,好像又挨了狠狠一刀似的,他甚至更加害怕了起來——那不明擺著的事嘛,他在人家的背後狠狠地「捅了一刀」,人家反過來卻給你甜棗吃,要說天底下有這等美事的話,除了做夢,再就是陷阱!

  因此,他常常在夜裡被惡夢驚醒,屋裡屋外地不停地走綹兒,害得家人連個好覺都睡不成。雖然在稀裡糊塗之中飽受著煎熬,吃盡了苦頭,但時間還是依然如故的一天一天消逝著,一晃兒,他如此為官生涯已經過去兩年了。可就在他正暗暗地為自己慶幸的時候,一個更令他驚心動魄、心有餘悸的時刻,又在悄然地向他撲了過來——組織上居然又來對他進行「考核」,沒過多久,他又升任為市農業局局長!

  卻說他坐上了那局長的寶座後,更是如坐針氈,如履薄冰,他那越來越瘦弱的身軀,似乎已經無法支撐這一個接著一個「飛來的橫福」了!

  此時,他那心中的那個「謎團」,就像滾雪球兒似的越滾越大;他那心裡深深埋藏著的疑慮似乎一下子就膨脹了開來,仿佛只剎那之間,他的心、他的腦子、他那渾身上下,都猶如爬滿了蚊蟲樣兒的疑慮……這種惶惶終日的為官生涯,很快就把他送進了醫院!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雖然他的整個身心都像枯竭了似的,但不知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格外地清醒了起來,又像是在冥冥之中,他竟然一下子破解了從前的那「謎團」:那王副市長背後挨了重重一刀後,煞費苦心地扭轉了不利局面,而且成功升任市長。如此看來,這王市長絕非一般之人,必定會有非常獨特的心計,同樣整人的手段也非同尋常——作為一市之長,躲在後面,操縱、對付「死對頭」,不但不揭穿「捅黑刀子」的事實,而是讓他在這種看似幸運、表面榮光兒之中,於生不如死之中受盡折磨和煎熬……

  他想明白後,不得不對這等「良苦用心」佩服得五體投地——能死在這等高手兒的計謀裡,他真的心服口服了。但他還是有個可憐巴巴的心願:那就是在去那個世界之前,無論如何都要再見王市長一面……

  在他奄奄一息之時,王市長從百忙之中擠出一點時間滿足了他的要求。一見到王市長,他那兩隻深陷的眼窩裡一下子就湧滿了淚水,他有氣無力說:「我不是人啊!自從當了官,我就沒有說過一句真話。我要在臨死之前,跟你說、說句真心話——是那汪副市長讓我誣告你啊……」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感到了一種少有的輕鬆!

  卻說在「汪副市長涉嫌以權謀私和受賄」案件調查中,雖查出了很多違紀事實但未構成刑事案件,只給了予黨內嚴重警告和免去副市長職務的處分。從此,這王市長的舉止言行就更加格外謹慎了。此時聽那申穀雨這麼一說,他就向自己的隨從一擺手,示意他們迴避,又讓病房裡其他人也都出去,說要與老申好好敘敘舊。

  此刻,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又一次緊緊地握住了申穀雨那雙骨瘦如柴的手,感慨萬千激動不已地說:「別這麼說、別這麼說,老申啊,我除了從內心裡感謝你,更是打心眼兒裡欣賞你的心計啊——他讓你在我背後『告黑狀』、『捅刀子』……可你卻派小英子把那『檢舉揭發』材料,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了我的手上!」

  聽了王市長這話,他的心裡「騰」的一下折了個個兒——他明明是讓小英子把那「檢舉揭發」材料給那汪副市長送去了呀,怎麼會送給了這王市長?不知他哪來的那麼一股子勁頭兒,竟然沒病人兒似的「呼」地坐了起來,被這意外「出了岔子的事」驚得張口結舌,目瞪口呆!

  別說是當面兒說起,就是每每想起此事,這王市長的心情都久久不能平靜。此時,只見他做了個深呼吸,努力地控制了一下自己激動異常的心情,繼續對那申穀雨說:「當時我翻來覆去地想了又想,才明白了你老申的『良苦用心』哪!本來,我覺得這種『再生再造』之恩,無論如何都是無法報答的,就想盡我的最大努力,默默地為你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把這件事兒掛在心上、爛在肚子裡,只有你知,我知,咱們倆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那王市長一邊說著,一邊用自己那微微顫抖著的手,給申穀雨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兒。這時,他又繼續說道:「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也就跟你把話說開了吧——我、我正是按照你的那『良苦用心』,找了託底又可靠的人,模仿著那『檢舉揭發』材料的筆體,把那裡的每一個『王』字的前面,都加上了個『三點水兒』。然後又叫那可靠人秘密地複印了幾份,分別寄給了省市紀檢監察部門……」

  那申穀雨愣愣地聽著王市長天方夜譚似的講述著的「謎底」,心裡又在來來回回地折著個兒,一股股不是滋味的滋味直個勁兒地往上湧。這時,那王市長忽然把話頭兒一轉,輕輕地拍著申穀雨的肩膀說:「我說老申哪,你就放心的養病吧,就憑你這心計,你這膽識,只要有機會我就一定會全力薦舉你……」

  可還沒等王市長把話說完,不知為什麼,那申穀雨居然從病床上一骨碌爬了起來,「騰」地跳下床去,側側歪歪、趔趔趄趄地跑出了病房,朝醫院門外跑了出去……

  五、結局意外成傳奇

  且說那申穀雨不顧一切地跑出了醫院,王市長考慮到影響問題,沒有直接去追他,打算讓他好好地平靜平靜,以後再找他進一步深談。

  可令王市長始料不及的是,第二天他卻接到市委組織部打來的電話——說突然收到了申穀雨局長遞交上來的「辭呈」,還說申局長是他鼎力舉薦的幹部,問他知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市長撂下電話,愣眉愣眼了好一會才緩過神兒來。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之後,幾乎是一溜兒小跑下樓、上車、直奔市農業局!

  可那農業局局長室卻是「鐵將軍」把門。正在王市長躊躇之時,農業局辦公室主任跑了過來,他呼哧帶喘地對王市長說:「申局長、申局長昨天來到局裡轉了一圈,然後就把門鎖上了,又把鑰匙仍在了我的辦公桌上,他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具體是怎麼回事兒,他沒說,我也沒敢問……」

  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王市長接到了要他立刻去省裡參加緊急會議的通知。幾天後,他從省裡開會回來,徑直去了牛河灣,也沒跟區裡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就衝那申穀雨的「老巢」而去,可更令他吃驚的是,那申穀雨的「老巢」卻已「人去樓空」了!

  他悶悶不樂、心事重重地回到市裡後,就立刻悄悄地派了好多人,到處去打探那申穀雨的下落。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得到的確切消息是這樣的:不知為什麼,那申穀雨已經更了名、改了姓,攜家帶口躲匿到異地他鄉種莊稼去了!

  自打知道了那申穀雨的下落以後,這王市長竟然也變了人似的,不僅變得少言寡語了,而且連那脾氣也異常地暴躁了起來。更為蹊蹺的是,他動不動地就情不自禁地叨念起那申穀雨,而且常常一邊叨念著申穀雨的名字,一邊不斷地長唉短嘆著。後來,還有人曾不止一次地聽見他這樣連連自嘆:這官場本該是清明淨地,正因為有了我等不守本分的為官之人,才成了這般烏七八糟的是非之地呀!

  大概又過了不到半年,就出了那件震驚全市上下、眾說紛紜的事情——他竟然「自願辭去了市長的職務」!據說,他辭職後,就找到了那隱姓埋名的申穀雨,與其一起種莊稼去了……

  至於他與那申穀雨見面後怎麼樣,近況又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在社會上,關於那申穀雨神奇般升官、又神秘地失蹤,以及那王市長辭官務農的各種「版本」,仍在不斷地翻新著他們的傳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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