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帆船航海的真實生活(54歲山東男人花30萬買帆船)
2023-10-17 22:43:06 2
大海是什麼顏色,藍色?天藍色?湛藍色?
碧海藍天,春暖花開,想必是大多數人的嚮往。
可是,有一位畫家,他筆下的大海,卻是冒著滾滾的黑煙,如狼煙四起。
大海,為什麼會被他畫成黑色?
其實,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親身感受,他把親眼所見轉為筆下的畫。
航海過程中,大海真如畫中所示:
幾米高的海浪黑漆漆向他壓來,他瞬間被黑色海浪緊緊包裹著,密不透風。
他叫翟墨。中國單人無動力帆船環球航海第一人,被稱為「現代版鄭和」。
一個出生在山裡的旱鴨子、一個文質彬彬的畫家,為何要成為海上的糙漢子?
實在讓人費解。
在接踵而至的榮譽和掌聲背後,不少疑問隨之而來。
有人問他航海的初衷,是不是想徵服大自然。
他苦笑著說,不是為了徵服大自然,每一次達到新的高度,其實是為徵服自己而設置的。
或許,從他身上,不僅僅只看到徵服大自然的壯舉,而是看到一個生命如何與死神抗爭,最終實現生命的涅槃。
1968年,一個男孩出生在山東泰安,父母給其取名為翟墨。
翟墨從小體弱多病,是家裡人嘴裡的「病秧子」。
家裡粗活重活都不捨得讓他幹,更不捨得讓他上體育課,怕他身體承受不了。
整個少年時期,翟墨都樂得清閒,他索性把所有精力都用在畫畫上。
至於,主動去接觸體育之類的運動,從來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更別提到海上承受狂風巨浪。
12歲時,翟墨去煙臺看當兵的五哥,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大海。
翟墨閒來無事,他便轉悠來到煙臺的海上,尋找一些畫畫的靈感。
可當他來到海邊港口,聽到輪渡的馬達聲時,只覺得馬達聲震耳欲聾。
雙腳被震得發麻,很是難受;打撈船上的魚蝦味道更是腥氣難聞。
除此之外,他沒有發現藝術的美感。
「當時我對大海沒有絲毫的欲望,哪怕連激動都沒有。」
很顯然,大海並沒有給翟墨留下好印象。
第一次接觸大海,翟墨就覺得無聊至極。
此後,他更是很少再去海上尋找畫畫的靈感。
1987年,19歲的翟墨從學校畢業後,他選擇背上行囊去北漂。
他不想一輩子待在家鄉,他喜歡背包式生活。
總覺得外面還有更廣闊的天地,需要自己用腳步去丈量,心中充滿對自由的嚮往。
翟墨來到外面,一刻也不敢閒著,世界各地的畫展,他都立馬前往觀看。
連續幾年參加畫展的經歷,讓翟墨對外面的世界越發痴迷。
他總覺得世界另一頭還有許多神秘,有待自己去挖掘。
在許多近代史畫裡,他看到非洲土著藝術和南太平洋的土著藝術。
他被這些神奇的藝術深深折服,這也激起他親自感受土著藝術的欲望。
這些遙遠的國度,讓他整日食不下飯,睡不著覺。
他渴望那種自由的感覺,他覺得這必定比去看畫展更加有意思。
他再也無法靜下心來畫畫,整日痴迷畫中的神秘國家。
他瘋狂的在網上查找各種有關資料,整日思索著以何種方式出發最自由。
他不想做飛機或輪船,因為始終覺得不自在。
這種乘坐的方式,不是心中所嚮往的自由。
他想更自由一點,可始終想不出答案,成了無解之謎。
命運似乎聽見翟墨的呼喚,終於在一次機緣巧合的畫展中,他找到最自由的出行方式。
2000年,翟墨突然接到紐西蘭舉辦的畫展。
在畫展中,翟墨看到許多土著民族的圖騰、文化、舞蹈,讓他愛不釋手, 去往神奇國家的欲望,越演越烈。
這些畫如同夢魘般在翟墨心裡紮根種下,他太渴望想去這些地方一探究竟。
可擺在眼前的第一道坎,究竟乘坐何種交通方式最自由,讓他惶惶不可終日。
畫展舉辦完,翟墨無意參加一場採訪。
俗話說,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次採訪解開了困擾翟墨許久以來的謎。他終於找到最自由隨心所欲的交通方式。
在採訪過程中,翟墨看見一位挪威的航海家,他主動向老人家尋話。
他問老人去過哪些國家、到每個國家辦籤證是不是很麻煩?
航海家笑著說:
「不用辦籤證,只要你有一艘船,就能去任何地方。」
「不用很麻煩,只需要到港口後,辦'落地證'就行。」
翟墨一聽,立馬興奮起來,這不就是自己苦苦思索的的出行方式嗎?
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這些話就像枯木逢春般甘甜,撥開翟墨心裡的重重迷霧,終於看見一絲陽光。
「我喜歡上航海,從根本上說還是嚮往自由。」
此刻,翟墨被航海的自由誘惑著。
他渴望自由的內心蠢蠢欲動,他再也不容許多一分等待。
因為每等一秒,就意味著多一分煎熬。
他立馬賣掉所有的畫,四處借錢,最終籌集30萬,買了一艘長12米、寬3.8米的二手帆船。
船是買到了,可一個大山裡的旱鴨子,連遊泳都不會的人,又該如何乘萬裡風,破萬裡浪呢?
翟墨問賣主能不能把自己送到奧克蘭。
船主只覺得好笑加納悶,向來買船的人都是自己開的。
最終,船主花費五個小時,告訴翟墨開船和升帆的技巧,拒絕了送到目的地的懇求。
可能是無知者無畏,翟墨被遙遠國度的神秘逼得發狂,他不去想在海上究竟會遇到什麼事故,他此刻的念頭就是立馬航海出發。
他要去探尋印象派畫家高更創作的地方,他要親眼去看看真實的大溪地是否如筆下的一般神秘。
就這樣,2003年,一艘老舊的二手帆船,一個不會遊泳的旱鴨子,甚至連GPS、指南針、海圖都搞不明的人,笑話般的踏上了航海之路。
果真,所有的冒險行動,最終都會被現實扑打在沙灘上,翟墨將經歷生死未卜的瞬間。
翟墨起航沒過多久,就被狂風打亂了所有的計劃。
他無法控制風帆駛向的方向,風帆早就偏離了原先的目的地,海上的浪風只讓他感到無能為力。
原本想去大溪地,可風向偏偏向雪梨刮去。
既然這樣,就順其自然吧,翟墨臨時改變計劃,先去雪梨。
兇猛的颱風並不如翟墨所願,狂風又把翟墨往湯加方向帶。
翟墨瞬間傻眼了,他竟然碰上湯加海溝地震。
雷鳴般的聲音在海上騰空而起,滾熱巖漿從地表向外迸發,火光四射,威懾四周。
海水被掀起十幾米高的浪花,一個個直朝翟墨飛撲而來。
12級的颱風,早已把3米高的帆船颳得東倒西斜。
此時,由於氣壓過低,整個海面和天空都是漆黑一片。
翟墨完全看不清方向,唯一能看清的就只有不斷迸發出來的熾熱巖漿。
即使是經驗老練的船手,遇到這種情景同樣也會被震懾到不知所措,更別提連遊泳都不會的旱鴨子翟墨。
翟墨深刻體會到身不由己的痛苦,他在心中痛恨得埋怨起自己。
「那時候我特別後悔,感覺好好的日子不過,幹嘛非要來,在紐西蘭搞畫展日子也不錯,幹嘛弄一條船。」
為了防止被狂風颳飛,翟墨就用繩子把自己和船綁在一起。
這艘老舊的帆船,成了翟墨命運的唯一舵手。
因為在茫茫的海上,如果船不幸落水,那麼只有死路一條。
狂風肆無忌憚地刮個不停,巖漿四處迸散,不知迸到何處,也不知道下一塊會不會落到船上,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唯一的可知數,就是翟墨腳下的這艘老舊帆船。
甚至,腳下的帆船也不是未知數,因為下一秒不知道帆船會不會沉底。
可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想滅一滅翟墨這個不知者無畏的銳氣。
突然,一個十幾米高的大浪朝翟墨撲來,翟墨只覺得身體不受控制地輕了起來,隨後被重拳猛推到水裡。
因為恐懼而閉上眼的翟墨,睜開眼只看見自己被推到海水裡,周圍都是黑色的夾帶熔漿末的海水。
他著急地尋找帆船,幸好,破舊的帆船沒有被海水擊翻。
而此時,翟墨如果想再回到船上,就只能全憑系在腰上的這根繩。
繩子成了大海裡的救命鎖,翟墨在心中只能苦苦祈求繩子千萬別斷。
因為繩子一旦斷裂,死亡必定是翟墨此次航海的唯一結果。
好在命運沒有再開玩笑,翟墨通過繩子順利爬上帆船。
現在,翟墨還心有餘悸地說,「我感覺如果繩子斷了,就永遠與這個世界再也見不著了。」
翟墨在心裡只求能活下來,少條胳膊斷條腿都行,只要能活著。
甚至,翟墨都想好了,只要能活著到個小島上,就立馬和一個當地女人結婚,開一個中國餐館,再也不航了。
經過三天三夜的漂泊,海面逐漸平靜下來。
翟墨並沒有被大海吞噬,他成功到達附近的島嶼上。
可是,翟墨卻食言了,原本經歷海上兇險再也不航的想法,開始一點點消散。
大海上雖是兇多吉少,但海上的自由也深深吸引他,想再創航海新記錄,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2007年,翟墨再次登上航船,遠揚航行。
經過7年的時間,他的航海技術越加精湛。
同時,他也斥巨資購買下一艘最適合航海的帆船。
這次,他做了一個大膽決定,一個人獨自實現全球無動力帆船航行。
面對此次遠揚航海,翟墨沒了頭次莽撞的興奮,取而代之的則是自由的興奮。
他對大海充滿前所未有的期待,即使前天手指骨折,尚在疼痛中,也未曾澆滅他澎湃的心情。
陽光明媚,海面平靜的情況下,翟墨再次像個英雄般,乘著最信賴的海船,奔赴大海。
對於在海上會遇到什麼樣的風浪,熟練的海手翟墨早已心知肚明。
風暴也如他預想般,如老朋友會面一樣,如約而至。
當帆船行駛到好望角時,風暴來了。翟墨沒想到自己將被這場風暴困住整整七天七夜。
在好望角行駛時,12級的狂風瘋狂怒吼,一刻也不停歇。
只聽見「咔嚓」一聲,帆船操縱舵上的螺絲被擰斷,風帆成了塊破布,再無指明方向。
整個船上最重要的部件被損壞,是翟墨從未預料到的。
他整個人瞬間呆住,因為操縱舵壞了,也就意味著帆船不聽使喚,只能在原地打轉。
幸好,海上預留著備用舵,用來以解不時之需。
翟墨趕緊換上備用舵,備用舵雖然也能掌控航船,使航船向前行駛。
但唯一的壞處,就只能用手死死固定住才能使用。
翟墨只好用手扳著備用舵,一刻不能鬆懈,一邊還要與12級的風浪相抗衡。
翟墨以為風浪會像以往一樣,三四天就會停下來。
但這次,他預判錯誤,即使三四天過去,風浪也絲毫未減弱半分。
而此時,翟墨控制備用舵的手早已麻痺不堪。
翟墨想到最壞的結果,如果帆船真的被刮下沉,他只能自我了結。
他把鋒利的水果刀放在褲腳,只為備「不時之需。」
因為在偌大的深海區,沒有人會來及時救他。
與其被風浪折磨而死,不如痛痛快快而死,這是他留給自己最後的體面。
為了排解心中苦悶情緒,翟墨順勢把船上的二鍋頭仰頭喝下。
65度的二鍋頭進入三四天沒進食的空腹中,只覺得渾身燒燙。
腹內焦灼的熾熱成了他戰勝恐懼的信念,瞬間充滿全身。
值得慶幸的是,翟墨經過七天七夜,終於躲過了這場狂風海嘯。
緊接著,他來到赤道無風地帶。
他將經歷前所未有的寂靜,這種孤獨的寂靜遠比狂風暴雨更可怕,可怕到令人發狂。
因為在狂風暴雨中,尚會有風浪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可當萬物寂靜時,只留下孤獨的人和帆,無端的恐懼感開始從四面八方襲來。
赤道無風帶,海拔上千米,寂靜的大海一絲風浪不曾泛起,整個海面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在寂靜的海面上,甚至連心跳的速度,都能讓人清晰觸摸得到。
翟墨為疏解心中壓抑感,他向個瘋子一樣朝海豚大喊大叫,喊累了,也會低頭自言自語。
有次,一隻鯊魚死盯著翟墨。
此時,與其說被害怕吃掉的恐懼感襲擊全身,倒不如說,翟墨再次與生靈眼光對視的瞬間,感到了興奮。
因為,在這場焦灼的眼光對持中,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還能和動物進行交流。
可能,這全是他的個人臆想。
甚至,當鯊魚走後,他只覺得心裡空得慌。
白天的寂靜已然讓人恐懼,那麼夜晚的寂靜只想讓人逃離。
夜晚時,翟墨坐在甲班上瞌睡,忽然覺得背後被震了一下,整個後背冷得發涼,他瞬間被嚇得臉色慘白,恐懼襲擊全身。
好在萬驚無險,原來是海裡的魚跳到身上,只讓人覺得既恐懼又好笑。
2009年8月,歷經2年多,在海上航行900多個日日夜夜、無數次命不由己的海上遭遇,終於告一段落。
8月16日,翟墨順利駛達山東日照的港口,完成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單人駕駛無動力帆船航行的壯舉。
經歷過與死神抗爭兇險的瞬間,也讓翟墨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
海上的某種東西已經潛意識般移到身體內部。
有時候,他閉上眼睛,會感覺狂風怒吼如在面前,更會把街道上的紅綠燈誤以為觸礁,在夢中大喊大叫。
然後,直接從夢中驚醒,衝到窗口為自己吶喊助威,躲過障礙物。
有人會不解,狂風巨浪、生命毫無保證,究竟有何神奇,他為什麼會愛上這種極限、接近自虐式死亡的運動。
翟墨笑著回答,狂風巨浪就是大海的魅力。
如果航海中沒有經歷這些風暴,是不會切身感受到大海的魅力。
有人也會問翟墨是想徵服自然,實現心中的英雄夢嗎?在海上航行又是憑藉什麼躲過一次次災難?
翟墨搖搖頭說:
「不是徵服大海,其實徵服的還是我自己。
不管我設定的任何一個高度,其實給自己設定的。」
「是一種精神,是意志力讓我堅持下來。」
其實,這也不就是人生嗎?
每個行走世間的人,都會面臨難以預料的危險以及生死未卜,各人有各人的聖朝路要走。
而翟墨只是想在狂風巨浪中,更真實感受到生命的強悍,以及永不被挫折打敗的豪情壯志。
人行走在人生困境中,不也正是憑藉意志力才能讓自己活下來嗎?
左拉說:「生活的道路一旦選定,就要勇敢地走到底,絕不回頭。」
也許,成功的秘訣很簡單,那就是選定前路,堅定走下去,永不回頭地走下去。
感動人物說:
「一個人一條船,他航行於世界,或許他不是,想去證明什麼宏大的詞彙,而只是想證明,一個人可以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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