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兇器
2023-10-12 06:32:29 1
本次事件發生在一個寒冷的冬季,從上海開往外地雲山的一輛長途汽車上,正載著一個充滿矛盾的青年群體。他們是上海某業餘大學藝術系的學生。一行總共八個人,二名女性和六位男性。他們此行的主要任務是去雲山寫生,這群人中大部分人都是為湊滿學分而特地跑這一趟的。其中陳妮豔和王思傑二個人是作為優秀學生而被校方獎勵,免費獲得了這次旅行的機會,另一方面校方也有意讓兩人做一下寫生的輔導工作。
帶隊的是班長名叫丁建銘,三十歲出頭的他,一無才、二無德,就因為比其他同學年長几歲,才被校方以年齡大、壓得住低齡的同學為理由被評選為了班長。這種年齡上的差距也只有在業餘大學這種特殊的班級裡才會出現,所以業餘大學和全日制大學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不過,班級裡對這位班長心服口服的同學可就鳳毛麟角了。據說丁建銘因為妒忌同班同學張子博的才華,長期以來一直對性格內向的同學張子博冷嘲熱諷,自恃班長的身份對張子博百般欺凌,直接導致性格內向柔弱的張子博不堪忍受侮辱而上吊自盡。去世的張子博也就是此行中優秀學生代表之一陳妮豔的男朋友。
其餘同行的人還有馬以罡、馮靖華和薛宇亮三人,他們三個曾和死去的張子博在班級中並稱四大才子,他們情同手足,彼此之間關係非常好。四人之中,張子博在繪畫方面擁有超凡的造詣,連在繪畫上一向自視頗高的優等生王思傑也對他褒獎有佳。當然,現在四大才子已經名存實亡,成績不可與張子博還在世的時候相提並論了,不然也不會跑到雲山來湊不夠的學分了。他們三個人自然是班長丁建銘的公開敵人。
男同學中還有一個名叫宋雷雷的,這個人橫看豎看都是一個做事不會拐彎的二愣子,他是半年前轉學才來到這個班級上的。為了這次寫生請假,他竟然和自己公司的老闆鬧翻,因此而丟了飯碗。
最後一個人就是胥佳娣了,胥佳娣是陳妮豔的閨中密友,學習成績也是相當不錯的,因為這次寫生旅行中只有陳妮豔一個女生,生怕路上她會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胥佳娣特意陪伴陳妮豔進行這一趟的寫生旅行。
在汽車行駛的途中,胥佳娣一直出神地注視著王思傑,胥佳娣知道王思傑是個嗜畫如命的人。王思傑總是隔三岔五的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擦拭著他那雙已可當作鏡子來照的皮鞋。似乎要保持身上一塵不染。
陳妮豔無意間看到宋雷雷手腕上的手錶,問道:「你的手錶好漂亮?張子博也愛帶這款手錶。這塊手錶有珍貴的,現在已經很難能買到了。張子博很愛惜他的那一塊。」
宋雷雷眼中顯露出悲傷的神情,愛理不理的回答了一句:「是嗎?」
在離開雲山還有一半路程的地方,天空忽然下起了鵝毛大雪。司機告知大雪可能會阻塞道路,到那時將會進退兩難。當眾人正在為此煩惱時,宋雷雷卻十分高興,原因是他帶了大量的白色顏料可以在畫雪景的時候派上用場了。
汽車在加油站補充燃料,稍稍耽擱了片刻,乘客紛紛下車舒展筋骨。胥佳娣一上車就嘲笑起宋雷雷來了,說他白背了那麼多顏料來,其實這附近的便利店裡也有賣。還拿出王思傑買的一大罐白顏料,加以證明她的話。正在此時,誰也沒於注意到,陳妮豔正悄悄地把胥佳娣所帶的一把水果刀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因為風雪實在太大,汽車在四點左右把他們一行人送到了雲山山腳下的一旅館裡以後,汽車司機就原路返回了。
旅館起名叫「鼎興」,老闆希望自己的生意大名鼎鼎,新旺發達。
旅館不大,所以他們八人被安排到了四間雙人房。兩位親密如姐妹的女同學,陳妮豔和胥佳娣同房;關係相對和緩的班長丁建銘和優等生王思傑一間房間;宋雷雷和馮靖華、馬以罡和薛宇亮各自睡在一起。
一進房間,王思傑就擺開畫具,急不可耐的開始了他鍾愛的塗鴉,其他人則梳洗的梳洗,休息的休息。
由於旅途中吃了不少零食,所以大家都不是很飢餓,所以晚飯被安排在了比較晚的時間開始。
九點晚飯準備開席,可王思傑卻沒有出席,班長聲稱自己沒有找到王思傑。由於王思傑的性格眾人皆知,所以大家並沒有在意。天冷大夥都喝了點白酒。也許是酒精作用,大家早把王思傑拋之腦後了。席間,借著酒興,為了點小事,都喝醉了的馬以罡和班長丁建銘發生了衝突,兩人大打出手,馬以罡楸著對方的衣領,大聲說道:「我要殺了你這個狗娘養的。」
待一切都平息下來,舟車勞頓的眾人各自回房休息去了。「鼎興」旅館裡一片寂靜。
夜已經很深了,窗外的大雪仍在繼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就在此時,一聲驚叫聲打破了寂靜的夜晚,一場令人毛骨悚然的兇殺案發生了。
十幾年來,這家老字號的「鼎興」旅館從不曾凌晨兩點還燈火通明。大廳的一角,一位青年警員正給他的上司諸葛警官報告著了解到的案情:「死者性別系男性,三十一歲,名叫丁建銘,籍貫上海,死亡時間為晚上十一點至十二點,屍體是趴在房間的地毯上的,後背左側有一處傷口,傷口顯然是銳器所造成的。後腦有明顯的凹痕,從傷口的形狀來判斷,像是被某種球形的物體打擊致死的,這處傷痕也就是死者的致命傷。現場找不到疑似兇器的物品,而我們對整個旅館進行了全面仔細的搜查,也都沒有找到敲擊死者後腦的神秘兇器。」
兇器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縈繞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破案的關鍵就在於此。
和死者同行總共有七個人,和死者同房的一個叫王思傑的,現在卻不知跑去了哪裡。房間裡面他的行李都還在,唯獨他鍾愛的畫具全都消失不見了。旅館中的其他住客和工作人員,經警方嚴密的盤問調查已經全部都能夠排除嫌疑了。從表面情況來看,死者也沒有財物被劫的跡象,兇手應該就在認識死者的這七個同行者之中了。」
「將失蹤的那個名叫王思傑的,作為第一懷疑對象,立即在『鼎興』旅館周圍展開搜捕,我親自來審問剩餘的六個人,你去準備一下。」諸葛警官向手下發布了命令。
從「鼎興」旅館老闆那裡可以肯定,晚飯之後,絕對沒有一個人從這間旅館唯一的大門出去過。有人出去門衛一定會看見的。但是在晚飯之前,門衛看見王思傑獨自一個人走出了旅館,還拎了不少東西。
第一個接受審問的是最先發現屍體的女同學胥佳娣,那尖叫就是從她嘴裡發出的。據她的口供,她十二點鐘偷偷去給王思傑送禮物,因為胥佳娣早在進入大學伊始就愛戀上了王思傑,這次借著旅行的機會,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情。可不料王思傑並不在房間裡面,而是班長丁建銘的屍體躺在房間裡面的地上,接下來她就立刻找到了老闆,打電話報了警。
諸葛警官追問道:「那麼當你走進他們的房間時,有沒有發現房間裡還有其他的人嗎?」
「沒有。」胥佳娣稍稍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好了,那沒什麼了。麻煩你叫第二個人進來。」諸葛警官對胥佳娣抱以微笑,紳士地說道。
第二個受審的是陳妮豔。陳妮豔只是說自己在晚飯後大約十一點三十分就回到房間裡睡覺了,那個時候,胥佳娣也在房間裡,但陳妮豔對胥佳娣何時出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來是多嘴的薛宇亮,薛宇亮將馬以罡和班長丁建銘在晚飯上大吵一架的事情重述說了一遍,隨後表示自己將喝得酩酊大醉的馬以罡扶回房間時,死者丁建銘差不多同時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薛宇亮之後吃完飯回房時,大約十一點三十分的時候,馬以罡卻不在房間裡了,他出去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後,就自管自睡覺了。之後是因為聽見了胥佳娣的叫喊聲才趕去現場的,當他到達時,看到馬以罡也在正好在那裡了。
諸葛警官通過薛宇亮的詳細描述,基本掌握了他們八個人以及張子博之間微妙複雜的人際關係了。
第四個是接受審訊的人是馮靖華,他敘說自己飯後就回房間了,一直沒有離開過。馮靖華還表示宋雷雷大約是十一點左右回到房間的,之後他能證明宋雷雷再也沒有走出過房間的大門。
第五個是宋雷雷。宋雷雷說他飯後約十一點回了房間,不過後來在走廊上遇見旅館老闆,聊了半個小時,大概十一點三十分回了房間,再沒有出來。這一點得到了旅館老闆確認,十一點十五分,老闆確實是在走廊上和宋雷雷聊過一會兒。
「這樣的話馮靖華顯然是對自己撒了慌,十一點的時候宋雷雷還沒有回到房間,馮靖華卻說他在房間。」諸葛警官在心裡盤算道。
最後一個是馬以罡。因為在晚飯時候曾說過要殺被害者的話,所以他是除王思傑之外最大的嫌疑犯。因此老謀深算的諸葛警官決定對他使用比較強硬的審問辦法。
很快,這種訊問方法就奏效了。
馬以罡被諸葛警官恫嚇地大汗淋漓,慌亂的說道:「丁建銘不是我殺的。我在十一點三十分的時候,去了丁建銘的房間,本來只是想去教訓丁建銘這個討厭傢伙一下,進去後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因為我實在醉的不行,支撐不住人就倒在了王思傑的床上。睡了過去。後來看見了,看見……」
「看見什麼?」諸葛警官追問道。
「我聽到聲音,突然醒過來,睜開眼睛卻看見胥佳娣正在殺害丁建銘。」
諸葛警官大驚失色,立刻再次審訊胥佳娣。
第二次審訊時,胥佳娣乖乖的交待出了實情:「當時十二點鐘我走了進去,鄭時健伊正巧醉倒在了王思傑的床上,我開了燈才發現班長躺在角落的地上,背上還插著我的水果刀,我怕被懷疑所以不知道怎的把刀拔了下來,這一動作正好被醒過來的馬以罡看見,他就誤以為是我殺了丁建銘。我向他解釋了,最後達成協議,我們互相都保守對方的秘密。」
「刀呢?」諸葛警官問道。
「我扔出窗外。」胥佳娣雙手不住的哆嗦起來,可能是出於對兇殺案的恐懼。
諸葛警官仔細梳理著每一條線索,每一句口供,他們七個人之中的每一個人似乎都有因為張子博被丁建銘害死而擁有殺害死者的動機,每個人的不在場證明或多或少都存在漏洞。死者很明顯被兩個人「殺害」過,因為同一個兇手是不會用兩種兇器殺一個人的。兇手到底是誰呢?動機又是什麼?一直找不到的神秘兇器究竟是什麼?馮靖華為什麼要對自己撒這個謊呢?與死者同房的王思傑又究竟是身在哪裡?這一連串問題使得諸葛警官眉頭鎖的更緊了。
「報告。」
「進來。」
一位警員雙手中各拿著一隻塑膠袋走進房間,一隻袋子中裝著胥佳娣所說的那把還沾有血跡的水果刀,另一個袋子裝著一團像雪球一樣的東西。
「這些是在旅館後面的草叢中發現的。」警員報告道。
諸葛警官上前打開袋子,緊鎖的眉頭松來了。
「將所有人帶到大廳,我立即宣布案件的真相。」
好了,各位看官,所有的線索到現在都已經展現完畢,請開動一下腦筋,找出您所判斷出的真兇吧!
如果您已經有了答案,那麼馬上往下看吧!
真相大白
所有人到齊後,諸葛警官開始剖析案情:「我們從發現屍體開始說,胥佳娣當時進入房間後,看到插在屍體背上的水果刀時,她就知道這一刀是陳妮豔插的,因為自己這把刀只有陳妮豔能夠拿得到。為了保護陳妮豔,胥佳娣才想扔了刀子。但是恰好被正睡醒過來的馬以罡看見,這才發生了誤解。馬以罡在進入房間時因為燈光昏暗,再加上他酒眼昏花看不清楚,所以沒有看見地上丁建銘的屍體,也就是說死者丁建銘是在十一點至十一點三十分之間被殺害的。所以兇手嫌疑人的名單裡應該可以排除胥佳娣和馬以罡兩個人了。」
諸葛警官繼續分析,說:「還有一個重大嫌疑人就是王思傑。酷愛繪畫的王思傑,在你們吃晚餐前他一個人帶著畫具出去寫生了,我猜想可能迷路或者風雪延誤,所以遲遲沒有回來。我排除王思傑殺人嫌疑的原因是因為他根本不可能出現在現場,自然是沒辦法殺人的。我還從薛宇亮那裡得知,王思傑這個人好象有潔癖,有潔癖的人應該不太會選擇如此血腥的殺人手法。這類人更願意使用下毒之類的謀殺方法。」
諸葛警官接著說:「而一直令我頭疼的殺人兇器,終於被我們找到了。我發現馮靖華說謊的真正原因是為了保護宋雷雷,因為他看見宋雷雷拿著殺人的兇器走去了死者丁建銘的房間。兇器就是宋雷雷你所購買的那麼多白顏料,你把所帶的那麼多白顏料倒入一個布袋中,紮緊袋口,然後將它放到室外,等它結成堅硬的冰塊,然後就揮舞著如鋼鐵般的顏料球砸向死者的頭部。殺人後你與胥佳娣一樣,把兇器扔出了窗外,我剛才我們的技術人員好不容易才在外面的白色雪地裡找到了這神秘的雪白的兇器。因為顏料和水的質量不一樣,能比水更加快速的結成冰,所以這個手法完全可以辦到。另一點,你之所以使用白色的顏料,是因為它被丟棄在白色的雪地裡,不容易被發現。但現在只要檢查一下你行李中,剛買的白顏料少了多少,就可以知道真相了。你殺害死者的時間應該在十一點剛過一點點,當時你還沒有遇到旅館老闆,因為你正在殺人。而陳妮豔之所以要在屍體上加上一刀,是因為她不經意間知道了宋雷雷可能是張子博的親屬,無意之中知道了宋雷雷殺人的計劃,所以想迷惑我們警方的視線,所以故布疑陣。是這樣吧?」
陳妮豔點點頭:「我看到宋雷雷所帶的那個手錶,就是張子博的,因為表上有張子博不小心留下的刮痕。我想只有張子博的親屬才有可能得到張子博遺留下來的手錶。我無意之中又看見宋雷雷帶了白顏料和布袋,就猜到了他的殺人計劃,所以偷了胥佳娣的刀,在十一點二十分左右想先殺了丁建銘。誰知他已經死了,所以我才加了一刀。想轉移警方的視線,讓你們衝著我來。」
宋雷雷半年前轉學過來就為了替張子博報仇,他一直準備和等待著這次旅遊的機會來手刃丁建銘。
現在這場悲劇的大幕就如同這場大雪般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