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鳥的文章：城市的鳥

2024-08-31 04:00:11 1

　　這個城市很老，我不經感嘆道。

　　我站在很高的地方，看飛得很低的鳥。它們在鋼筋水泥中穿行，翅尖都高不過樓盤的頂。中央廣場上的小孩子隨手一揮，就是一大把飼料。那些鴿子踱著步去啄食，它們胖的都直不起腰。可當它們成群成群地盤旋在狹隘的四方天空時，那些小孩子還是覺得新鮮，伸出胖胖的手指說，「看它們飛得多快活」。可從未有人，能伸出掌心，接住它們眼角滑下的滾燙的淚。

　　我住得很高，我的朋友們都住得很高。

　　陽臺上，原先還種有五顏六色、芬芳的花草，結果一隻鳥都沒有光顧。後來，這些花草也逐漸枯萎了，那塊地方荒涼得像沙漠。

　　有時候，我坐在飄臺上可以看見飛得很低的鳥，只有一兩隻。不會唱歌，也不會讓翅膀顯得漂亮。它們沒有發出聲響，匆匆穿過，在高大的建築物中消失不見了。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抱著腿蜷縮在窗戶旁，透過衣服沁來的冰涼讓我感覺有些傷感。

　　晚上睡覺時，我聽到烏鴉飛過時發出的叫聲，在深夜裡真是心生涼意。烏鴉在人們嘴裡是種不吉祥的鳥，於是，它們只會在夜裡偷偷地喘口氣。嗯……是很悲傷的，也是很絕望的。它像孩子一樣大哭，還得用力撲騰翅膀緩慢地飛，呼啦呼啦，我看到了從它身上掉下來的羽毛。渾黑的影子扼住我的嗓子，讓我窒息般地說不出話來，只管閉緊了眼睛。我甚至可以感受到，我一伸手就能接到它落下的眼淚。

　　直到現在，行走在城市中，我很少再看到鳥。偶爾在夢中依稀聽到幾聲鳴叫，還有漆黑中它們留下的孤獨的輪廓。

　　城市在一天天的年輕，從內而外地散發出青春的、雄性的、活力的味道。從市中心聳立起來、有著玻璃外牆的大廈，努力的將每個角落照得閃閃發亮，那些最真誠的生命，一點一滴地爛在這座鋼筋的城市裡。

　　你能看見嗎，那些卑微流淚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