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季網

解剖臺上的少女

2024-04-10 19:36:05

    在沒有轉行做品售經理之前,我曾是泰山醫學院的一名解剖學講師。我轉行,並不是我在這一行幹得不好,事實,我的課得相當出,如果我沒有放棄,我想現在大概可以升到了副教授的位置。

    迫使我離開大學講臺的是心理因素,因為,我討厭死,懼怕死。那是一種深不可測的恐懼,就像一枚會流動的寒針,從你的腳底心鑽入,通過液循環在你的體內遊走,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達心臟,可能是半年,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分鐘。同樣,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再來,但我感覺,它離我不遠,它還在某窺視著我,隨時等著殺我。

    事還得從三年前的一堂解剖課談起,對於學生來說,也許這節課是他們一生中最難忘的一課,因為第一次現場全屍解剖總是給極其強烈的印象,我已經強調要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有嘔吐了,在之後的三天內,很少有去食堂買食,特別是炒豬肝之類的葷菜。

    這次的屍體是一名年輕女,這在醫學院是個異數,因為屍體的奇缺已經了各大醫學院校共同的難題,得到的屍體大多是年老病死的,器官都已衰竭。就算這樣,全屍解剖課常常還是一推再推。因為按地方的習慣,既使病生前有志願獻醫學事業,死者的兒女也往往不允許,認為是褻瀆了死者。所以,每一具屍體都是一次難得的實習機會,年輕新鮮的更是極其珍貴。

    女屍靜靜地躺在解剖臺,課開始之前,屍體一直蓋著白布,我照慣例向學生講了注意事項,以及屍解在醫學的重要,最後要求他們以崇高尊敬的態度來看待屍體。學生們的眼光既好奇又有點恐懼,但誰也沒出聲,像是等著一個極其嚴肅的時刻。

    白布掀開了,學生中間發出幾聲輕微的唏噓聲。這是一具很年輕的女屍,大概只有二十五六歲,聽說生前是一名秘書,因為感問題而割腕自殺,她的朋友從她的遺物裡翻出一張捐獻遺體的志願書,是學生時代填寫的。年輕一般很少會考慮這類事,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志願?也許永遠是個謎。

    她並不是一個很美麗的女,眼眶有點下陷,可能在她生前的一段時間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她閉著眼睛,神態很安詳,就像熟睡了,完全沒有一般屍體僵硬的死相,也許死對她來說真是一種解脫。

    我這樣想著,按例用一張方巾蓋住了她的臉,看不見臉,她慘白的體就很突兀地顯了出來.

   1 2 3 4 5 6 下一頁 尾頁
同类文章

夜來香女孩

    葉暮住進醫院了,醫生檢查後給家屬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病房裡的親友們都沉默著,忽然,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走來:「大哥哥買朵花吧!」說著她從懷裡面拿出一支枯萎的夜來香。    親友們皺起眉頭都覺得很晦氣,正要趕走小女孩時,葉暮卻說話了:「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花。」    女孩拿花的手很

停屍間鬧鬼

    凌晨兩點多,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我從睡夢中喚醒。     「韓嵋,快起來,陪我到殯儀館走一趟。我爸剛打來電話,說他們那兒正鬧鬼呢!」電話的那端是我的好友趙麗,從說話的語氣上推斷,她不大像是成心拿我開涮,好像真要立馬就和我一起往殯儀館奔似的。     「甭逗了,趙麗。準是你老爸又喝多了

恐怖鬼故事之影子

一    她走在深夜的巷子裡,青石板的地面,高跟鞋踏上去發出清脆的「咔咔」聲,混合著輕輕的回音,顯得有點詭異。巷子尾老化的街燈忽明忽暗,讓她夜行的腳步更加緩慢。    眼看快到家了,她心裡不禁輕輕鬆了口氣。一向害怕行走夜路的她,今晚加班,不得不一個人走這條嚇人的巷子。這時候,她聽到汽車輪胎摩

鬼亦如此

  走廊裡的燈又壞掉一盞,燈光不停的抖動著,輕輕地作響,本就陰暗的走廊更加陰森,忽明忽暗,讓人覺得心底升起了一鼓寒氣。  我邁出醫務室的門檻,向老徐的病房走去。  走廊裡靜得可怕,寂靜中只有我的皮鞋跺在水泥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一下一下的點擊這深夜的悽寂,似乎響徹了整個樓層。  我心裡默默的

停屍房裡的男屍

  像很多恐怖故事一樣,這個故事發生在醫院,一所座落在市郊的醫院。醫院四周有山有水,樹木鬱鬱蔥蔥,到了晚上,風一刮起來,那些樹木譁譁啦啦作響,有幾分陰森。  首先,讓我們了解一下地形:  進了這個醫院的大門,先是門診樓,然後是住院部,最後是停屍房。停屍房位於醫院大院的最後邊,從住院部到停屍房

整容醫生

  碧眼貓應莊秦的邀請,到他家去喝茶的時候,看到成剛和沈醉天已經先她一步到了。三個男人正在抽菸喝茶,碧眼貓心裡有點不樂意,說:「你們幾個真不仗義,都不等我來了一起喝。」  成剛笑道:「誰叫你大小姐整天比總理還忙,我們左等不到,右等還是不到,眼看咱們都快口渴而死了,先喝上一杯又有何妨?」  莊

醫生

  穿起了天天穿的白大褂,林醫生覺得很沉重。  門診的時間到了,他走到門口叫了第一個病人:「羅蘭蘭……」林醫生突然覺得自己的聲音也飄忽不定了。  羅蘭蘭走了進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她哆哆嗦嗦地遞上了掛號條和病曆本。林醫生從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了原珠筆在病曆本上寫上了日期。然後,將筆插回兜裡,

太平間裡的新娘

  太平間裡並排躺著四個穿著雪白婚紗的新娘和一個穿禮服的新郎。四個新娘生前是這場集體婚禮中最愛嚼舌根的四位,大轎車翻車時,她們不幸全軍覆沒,而此刻聚首太平間,她們又開始嘰嘰喳喳,喋喋不休了。  新娘A邊抹眼淚邊嘮叨:「早知道婚後是和你們姐兒三做伴,我就多陪陪我那苦命的夫君了。這麼多年他一個人

彌留的外婆

在去醫院探視外婆的路上,我看到一個人在天空中展翅飛翔,他長著長長的鳥喙,不時發出尖厲的長鳴,人們紛紛駐足仰首,驚訝地對他指指點點。他們沒有注意到,一個個只有幾寸高的小人兒,在他們腳下穿梭巡迴,悄悄地把他們的鞋帶綁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躲過這些小人兒,我來到了醫院大門,兩個石獅子威嚴地站立左右,同

等待著……

  當我還是一名實習醫生時,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曾經想過,作為一個醫生,我究竟應該做些什麼。不管你信不信,這是因為一件事情的發生,它使我對當時和將來都要從事的職業感到懷疑,甚至恐懼。雖然我至今也不明白,但我會儘量說清楚。  那時,我臨近畢業,學校安排我們實習。我被分配到一家醫院。這家醫院因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