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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鬼的復仇

2024-04-12 09:18:05

  醫生說我的預產期就是在下周,但是從上月開始,我就已感覺不到腹中胎兒的動靜了。     若是死了也好!我冷冷地想,這本就是不受歡迎的孩子。如果不是因為這是我期待已久的報復,而且還可以光明正大地避開明的騷擾,我早就在他還沒成形的時候就已把他打掉了。   而明應該是早就看出我的企圖了吧,否則也不會苦苦哀求著我生下孩子,甚至還說如果我替他生下孩子以後,就會放我走,讓我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哼,我的幸福?我哪裡來的什麼幸福,我只是個充滿仇恨、極度自私到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想要的女人,而這樣的我又怎麼會有什麼幸福?又有什麼樣的幸福能是我想要的?我想翻個身,但是碩大的肚子卻讓我行動非常不便,我暗暗的咒罵著,然後用手扶著床頭的小几緩緩轉過身側臥下來。     有人說,女人只有在極度的愛一個男人的情況下,才會心甘情願的為他生孩子,但是卻不知道女人也可以在極度怨恨一個男人的時候,也會替他生下孩子,因為這將做為折磨他的工具。   深夜,明又用他的大手撫上我那高高隆起的肚皮,充滿著柔情、充滿著父愛,而我只能皺著眉頭忍受,但是最後我終於按耐不住然後佯裝翻身避開了他。明只是在身後嘆口氣就沉默了。     白天時我去醫院檢查過了,我並沒有告訴醫生胎兒已好久都沒有動彈了,而醫生在例行的B超、聽診後竟然也什麼都沒發現到,最後我不動聲色地看著醫生在那張檢查單上寫上胎兒正常的幾個字。     而走出醫院之後的我有了一種報復後的快感,死了吧,都死了吧,我就是連孩子也都不會留給你的。     醫院花園裡幽靜的小道上,一片白光在長凳上閃爍,我越過的時候,漠然地低頭看了一眼,竟然是一個小小的嬰兒,閉著眼晴在睡覺。轉過頭我準備走開了,我本不是愛管閒事的人,而且生死由命,誰也不能替天做主。但是在我回過頭的一瞬,嬰兒突然睜開眼,一雙黑亮的眼睛正好對上我的視線,我心裡一震,多熟悉的眼神。     他靜靜地看著我,我也專注地看著他,他笑了,甜美得近乎於神秘。我不由自主抱起他,撩開他身上的單子,想仔細檢查一下。嬰兒很輕,羽毛一般沒有分量。     如我所想,這是個男嬰,光溜溜的身上,皮膚滑嫩,我輕輕地摸上去,感受著一種原始的母愛。   然而我漸漸感到手的觸感不對勁了,低頭望去,只見隨著我手的移動,男嬰鼓鼓地肚皮上,竟然顯出一張人的面孔。我驚叫著,拼命想縮回手,但是手卻象被膠住了一樣,與他的皮膚分離不開。男嬰發出得意地怪笑聲,吱吱地一聲聲刺進我的耳膜,在我手的觸摸下,他肚子上的面孔已經全部呈現出來了,竟然也是一個嬰兒的臉,在用一種悲傷的眼神看著我。我更加驚呆了,那同樣是我熟悉的眼神,然而已快暈過去的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這是屬於誰的眼神了。     男嬰愈發得意,揮舞著四肢,表情恐怖而怨恨,竟用成年男子的聲音喊道:看你做的好事!   我用盡全力揮動胳膊,終於把男嬰甩到地上,然後撥腿就跑。男嬰發出老鼠一樣的尖叫,凌厲而悠長,猛地又躥到我的身上。我拼命地要掙脫他,他卻緊緊扣在我的肚子上,任我拍打拉扯,牢固地如天生一般,我無助地大哭起來。     怎麼了?小菲醒醒!明按住在床上大汗漓淋、不停扭動的我,焦急地喚著我的名字。   我一時不知在哪裡,看著周圍熟悉的家具,才明白剛才是個惡夢,喝了一杯明遞上來的水,又躺回床上,緩緩平靜下來,卻再也睡不著了。   方才夢中的境界還清晰得象在眼前,那個男嬰獰笑著的臉,還有他肚子上那張無奈的臉,二個同樣熟悉的眼神,交替地在我腦海中出現。   明體貼地擰小了床檯燈的亮度,又伸過臉來小心翼翼地查看我是否睡著了,我瞪大眼睛面無表情地直視他的眼睛,他顯然被嚇了一跳,尷尬地笑笑,為我抻抻被角,轉身躺下了。     明的眼神帶著默許與寬容,默默地縱容我的一切。對了,開始那個男嬰如此吸引我,就是因為眼神中那抹聽天由命的熟悉,明明就是明的翻版啊。那他肚子上的臉呢?我想得頭疼,針扎一樣的疼讓我冒出冷汗,我曾對針扎都失去了痛感的,而現在這種疼痛卻讓我無法忍受。     那時我也是這樣躺在床上,不聽不想不看,心隨著倫的逝去而逝去,心裡的痛蓋過世上的任何疼痛,思維停止了工作,連針頭扎進肌肉的本能反應也不會再在身上體現了。所有人都認為我的生命終止了鮮活的成份,不可能再活下去了。只有明堅持不懈,不讓醫生停止搶救,時刻陪在我的身邊呼喚我的名字,而我竟然挺過來了,只是從此我失去了笑的功能,變成了冷血的女人。我知道自己活下來的力量只有一個,就是報復。     報復的對象就是把我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明。   那天如果不是他硬拉著倫出門,倫不會離開我們即將成為新房的小屋,也不會從此再也不能回到我的身邊;如果不是明要去的那個地方偏僻冷清,倫不會把車開得飛快,也不會在轉彎的時候迎頭撞上對面的汽車,可憐對面那輛汽車的司機-一個年輕的女孩,可能剛約會回來,身邊還放著一束漂亮的鮮花,就帶著對未來的憧憬撤手西去。而明,這個事故直接導致者,竟然在這場兩車毀、兩人亡的車禍中毫髮無損,泰然地站在我的面前,鼓勵我勇敢地活下去。     是的,我活下去了,而且在失去了最愛的倫後,毅然嫁給了明,不顧親朋好友驚愕地不解,不睬明欣喜若狂的激動,我嫁給了我最恨的人。   現在我要生下仇人的孩子了。腹中開始絞痛,我咬著被角不出聲,就這樣悶死他吧!   冷汗不停地落在枕巾上,殷溼了一大片,我無聲地扭動身體,下體開始流出混濁的液體,不要弄髒床單,我掙扎著起身去衛生間。明已快速爬起來,鎮定地扶我穿衣服,拎起早已準備好的住院用具,拖著我上車去醫院。   我咬著牙不肯叫出聲,明也咬著牙,卻穩穩地開車。醫生簡單地查看一下,就叫護士開始準備手術。   明憐愛地看著我痛得變形的臉,眼中寫滿了內疚與敬愛,輕撫著我被冷汗浸透的頭髮,喃喃地叫我堅強,而他自己已紅了眼圈。   我清醒地看著護士把我推進手術室,平靜地等著麻醉師把粗大的針管推進我的脊椎,冷冷地聽著醫生說還是開刀吧,直到那個鮮紅的小東西被取出來時,周圍一片驚叫聲響起,才讓我感到這一切並不是與我無關。醫生皺著眉頭把那個肉團重重地放在盤子裡,我撐著扭頭去看那嬰兒為什麼不哭,難道他與我一樣堅強,驟然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也不會感到畏懼?   可是託盤裡的是什麼怪物啊,我好奇地看。氣若遊絲、奄奄一息的一個小小嬰孩,竟然從肚子上鼓起一個大包,隱約地露出另一張五官可辯的面孔,我沙啞著笑了。   醫生問我是不是按時來做體檢,我點頭,醫生又問什麼時候發現異常的,我無語,醫生不滿地瞪著我,如果你早點對醫生說實話,這種情況是可避免的,明狠狠地盯著我,我又笑了。   醫生說你為什麼要自已吃藥打胎,我鄂然。醫生說上次打胎沒有打幹淨,又沒得到及時的處理。我更加糊塗了,我沒有打過胎啊?   醫生以為我當著明的面不敢承認以前打過胎,加重了語氣,有不少年輕女孩怕被別人知道懷孕,又不敢去大醫院診治,就私自墜胎,結果很可能落下病根。   我真的沒有,以前是懷過一次,但是自然流產。   我辯解著,卻迷惘起來。在倫死前不久,我確實懷了孩子,為了讓我們的愛情結晶幸福合法的降生,我和倫一直在抓緊時間辦婚事。但是可能是勞累過度,孩子自然流產了,當時我很傷心,倫安慰我說,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們還會有小孩的。難道說那次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給我服下了墜胎藥?   可是他為什麼這麼做,我的頭又疼起來。醫生無奈地站起身,明護送醫生出病房,臨出門時看了我一眼,眼神痛苦而怨恨。     倫也在憂怨地看我,伸出滿是鮮血的手,乞求我的原諒。我原諒你什麼呀,倫?我糊塗,我不想思考。倫緩緩地搖頭,身影漸漸淡了。不要走啊!倫!我叫,驚醒在病房。   心口很疼,重似千斤壓在那裡,好象要疼過腹上的刀口,第一次醒來時身邊沒有明,我焦慮地抓向胸口,卻只是摸到一封信,是明寫給我的。     他在信中說,他知道我一直在恨他,他娶我不是因為同情我,更不是在贖罪,如果要說誰有罪,那個人也應該是倫。   倫愛上另外一個女孩,在準備與我提出分手時,我卻喜滋滋地告訴他懷了孕,倫有苦難言,無奈地接受事實,痛苦地與那個女孩分開,開始籌辦我們的婚事。而那個女孩沒有說任何怨言,只是偷偷塞給他一包打胎藥。在愛情與責任的二選一中,倫終於放棄了責任,把藥倒進我的水杯,導致了那次的流產,也暗藏了這次的禍患。   然而惡有惡報,時隔不久,為了避免我的懷疑,倫求明打電話約他出來,去和那個女孩子約會。然而在偷情的歡愉下,他們忘了一切,車被迎面的汽車撞了,兩人當場死亡,而當時明因為在約定的地點等他們回來,所以毫髮無傷。   明替倫隱藏了這件事,自覺對不起我,又被我對感情的執著而感動,嘆息上天對我的不公而發誓要讓我得到真正的幸福,盡心盡責地照顧起我,後來又娶了我。   而被事實蒙住雙眼的我,卻由著想像胡亂猜測,卻把他當成了仇人,只是一門心思的去報復他。   而現在事情已經搞到了這個地步,他很是傷心,因為付出這麼多的心血,但是卻無力改變什麼,他要給自己留下一個空間,然後去考慮一下以後的路。     明的信簡明扼要,我卻看了一天一夜,才終於看懂信上的內容。而明也一直沒有回來,他留給自己的空間離我很謠遠,已經遠到我無法去尋找,但是我真的有話想對他說,我想要他寬恕我的惡毒,我要乞求他的原諒,因為在共同生活的日子裡,我已經不能沒有他的陪伴,但是他卻不再給我這個機會,他倦怠得已不想再聽到我的呼喚了。於是我只能讓悔恨把自己千刀萬剮,然後讓自己淹沒在淚水的世界裡。     我的思緒在暗夜裡燃燒,突然聽到有小孩子咯咯笑的聲音,怎麼這麼晚了還會有小孩子在醫院裡瞎跑的?我慢慢蹭到窗臺下,推開了窗戶,樓下就是醫院的花園,然而下面黑乎乎地什麼也看不見。但是聲音明明就響在耳際,我又探出身子去看看了,這時天一下就亮了起來,原來下面是兩個小男孩趴在長凳上正玩得開心,小小的臉上滿是汗水,而我只是痴痴地看著,沉浸在他們的快樂中。一個男孩突然抬起頭指著我的窗子叫:媽媽,媽媽下來喲,而另一人小男孩也是跟著喊媽媽。   我恍惚起來,那真的就好象是我的孩子,熟悉的眉眼,親切的揮手叫著媽媽的童稚聲音。你們等著我,我的孩子!我回復著,急於擁抱我的寶貝們,然後微笑著縱身躍下。     黑暗之中,一片白蝶飄然落下,瞬間綠地開滿了紅色的鮮花。------------------------------------------------------------------  說實話咱覺得那個叫"明"的人~也不是啥好鳥~~~  最可憐的其實還是女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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