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牆有耳
2024-06-21 17:17:46 1
她被撕耳了
從食堂出來,已是暗夜低垂,我低著頭走著,感覺過往的學生仿佛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都說網絡時代無隱私,我算是深受其害。我與千裡之外的好友的幾句私房話不知怎的長了翅膀傳到了團委領導的耳朵裡,我被請去「喝咖啡」,「競選之路」自然泡湯了。
我把前後所有的細節想了又想,沒發現任何「洩密」之處,好友那邊也已得到了證實,怎麼就傳揚開了呢?
思考間,腳上忽的痛了一下,原來是踢到了一塊石頭。抬起頭來,壞了,我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校園的西南角,這裡幾乎與世隔絕,平時——我正要說「人跡罕至」,忽然眼前有人影晃動。
我從樹叢的縫隙中看去,是個女生,走路的姿勢有點機械,臉上的表情分明是抗拒和驚恐,身體卻不由自主地一直向前。
「啊!」一聲尖叫,嚇了我一跳,「你、你、你是……」那女生手指著對面的一片黑暗,聲音顫抖,想轉身逃走,被拉住了。
慘白的月光拉長了地上一個人臉形狀的投影,黑暗中,一隻黑指甲的青白的手伸向了她……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見那隻手握住了女生的一隻耳朵,用力一扯——我嚇得閉上了眼睛。睜開時,那女生雙手捂著耳部痛苦地在地上打著滾。
「嘿、嘿、嘿——」一陣陰冷、恐怖的笑聲從黑暗中傳來,地上的「人臉」翕動著嘴唇的位置。
那女生滑到了我的腳邊,嘴裡含糊不清地念叨著「銀耳、銀耳……」,我注意到:她手捂著的部位並沒有鮮血流出。
我的頭莫名地痛起來,眼前出現了一個個的銀色光點,亮閃閃的。我知道,我被周遭的瘴氣迷了心智。
我哪敢逗留,趕緊退了出來,一溜煙跑回了寢室。
奇怪的室友
由於是周末,寢室空無一人,地上放著張曉玲的瓦罐。
張曉玲在寢室裡是個存在感極弱的人,老式木訥,少言寡語,平時少不了受黃瑩和楊曉的捉弄。她是個怪人,有一次我從半開的門縫裡看見她在收拾室友們吃剩的廚餘垃圾時,居然用衛生紙將筷子和飲料瓶的瓶口都擦了一遍後,將衛生紙裝進了袋子。
平時,這個瓦罐都被她鎖進柜子裡,如今就在眼前,我按捺不住好奇心,上前一把掀起,裡面竟是一團團用過的衛生紙。
我瞬間想到了:張曉玲一個人在寢室時從來都是閂門的,我進來時門沒有上鎖,說明她去了水房或是廁所,很快就會返回。
我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退出去已經來不及了,我剛鑽到床底,張曉玲進來了,端著一盆水。我驚訝地看到:她把水倒進了瓦罐後封閉蓋好,放進了柜子,鎖好後出去了。
她在幹什麼,「醃鹹菜」嗎?想不到她還有如此的怪癖。哈,鑽了一回床底,窺見了一樁隱私。等等,我的私密談話會不會也是這樣被偷聽到的。
鎖定懷疑對象
我打電話給一樓的宿管阿姨開門,她來了後遞給我一個髮夾,「咦,這不是黃瑩的髮夾嗎?」
宿管阿姨說:「前幾天晚上她回寢室掉下來的,我還沒來得及喊她就上樓了。我打聽別人知道是這個寢室的,平時也碰不到,今天正好送過來。」
我忙問:「你還記得是哪天晚上嗎?」
阿姨想了想:「是上周六的晚上,對,是周六。我記得電視裡正在演《歡樂谷》,我和兒子一起看的,差不多七點半左右吧。」
送走阿姨後,我打開手機查看,上周六我打給好友電話的時間是七點四十分。
我坐下來整理思路:宿舍樓每到周末大都出去探親、狂歡,幾乎是一座空樓。黃瑩在七點半回過寢室,由於某種原因鑽進了床底下。我從廁所出來後開始打電話聊天,其間涉及到了團委領導的一些捕風捉影的隱私傳聞。我當時躺在床上緊靠著牆壁,門外不可能偷聽到。
我的隔壁寢室空著,沒人住,除了躲在床底下外根本不可能清楚地聽到我與好友的談話內容。
原來如此,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真是無孔不入啊。黃瑩和楊曉是密友,而我與楊曉之間存在著競爭,原來如此。
我下決心,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