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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怪談之割傷

2024-06-24 17:55:53

    我怕血,想必每個像我這般年齡的女孩都怕血。
    但我,除了害怕血之外,也怕傷痕。特別是那種縫過針的傷疤,像肉色的蜈蚣,靜靜趴在人的皮膚上。
    我懷疑,那些傷疤會在夜深入靜的時候悄悄地動起來,輕輕扭一扭它們那細長的身體。
    父親的小腹上有一處疤,是手術後留下來的痕跡。但也許因為那並不是惡意的傷口,或者因為是在父親身上的,所以我不怕它,儘管它也很像一條蜈蚣。
    父親的身上沒有其它的疤痕,他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幾乎沒有重傷經歷,在我的記憶中,父親僅僅流過一次血。那是一天的黃昏時候,父親蹲在門口給我削鉛筆,我則坐在院子裡的花壇上,用廢棄的紙箱當作桌子,邊寫作業邊聽草叢中鳴蟲歡快的叫聲。
    突然,我聽見父親輕輕地驚呼,我回過頭,看見了父親被刀子劃破的手指,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我記得,父親的血很紅,紅得鮮豔。
    那是一個不小的傷口,我以為一定會留下難看的傷痕,但是沒有留下。不久後,父親撒手人寰,把我和母親留在這貧窮的村莊裡,而父親那充滿慈愛的面龐,則永遠浮現在我的記憶裡。
    五年後,母親嫁給一個做大豆生意很多錢的男人,他說,他可以把母親和我接到樓房,讓我在城市的高中裡上學。
    我一直嚮往在城市裡讀書,但並不是這種途徑,我有一種被利用的感覺,好像籌碼。所以當我站在這新班級門口時有些微妙。
    「那麼,請新同學向大家介紹一下。」班主任笑著召喚我。
    教室裡一片掌聲,我木木地走到講臺邊,張了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我確信我的臉很紅……因為感到臉上有火燎的滋味。
    「同學們好!」
    我只有這一句話,說完後求助似的朝班主任笑了笑,低頭看名冊,班主任說:「你坐第五個座位。」
    我默不做聲地向那個空座位走過去,突然覺得教裡每個人都在看我,看得我心裡很不舒服,渾身毛毛的。
    我聽見班主任在身後說: 「付瓊,照顧好新同學。」
    我呆了一下,看見挨著空座位的同桌男生點了點頭。
    他叫付瓊。我的心咯噔一聲。
    我安靜地坐到座位上,叫付瓊的男生像啞巴一樣沉默著,一動不動,看著前方的黑板。我裝做不經意地看了看他,因為我坐在他的左側,所以只能看見他的左臉,我猛然發現,他的左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
    那是一道縫合過的傷疤,一條長長的痕跡,無數細小的腿。
    我發覺那條疤痕動了一下。付瓊突然側過臉,正對著我,我看見了他的眼。
    我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慌忙別過臉,打開書包,拿出文具盒放在課桌上。
    付瓊的臉仍然正對著我,他一直在盯著我看,還有那道長長的傷疤也在默默地看我,那傷疤上面也許長了一隻眼睛。
    腦海中又浮出了那隻眼睛,那是一隻讓我永遠捉摸不透的眼睛。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有一柄很鋒利的工具刀,每周的手工課裡我使用它,做雕刻、裁紙畫。紅色的刀柄,我很喜歡,它什麼都能切斷,什麼都能割破。
    它還能割破人的臉,而且割得很深很深,讓傷口的肉往外翻。我發誓,當時我絕對不是故意去割他。只是在制雕刻的時候,持刀的手臂因為慣性不經意甩了出去。不幸的是,同桌的臉近在咫尺。
    他的血在一瞬間流淌下來,我嚇呆了,手裡還拿那柄工具刀。
    血滴在了刀上,與刀柄相同的紅色。「哇!」我沒有哭,他沒有哭,後桌的女生哭了,班級裡亂成一團。
    我看著他,說不出話,他也沒有說話,緊閉著嘴,用手捂著傷口,手掌遮住了一隻眼睛。他用另一隻眼睛與我對視,用一種讓我永遠猜不透的眼神。
    老師進來,帶走了他,他在走出教室之前一直用那隻眼睛看著我,怪異的目光,看得我心裡慌慌的,我認為我應該向他道歉,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什麼好。
    但我沒想到的是,那天之後他再也沒有來上課,我再也沒見到他。
    後來學校因為這次流血事件而取消了手工課,為此班級裡的同學都對我很不滿。
    自從那時起,我再也沒見過他,漸漸的,我對他的印象淡化了,只記得他是個很不愛說話的同桌,還有那隻古怪的眼睛和他的名字,我記得,他叫付瓊。
    是的,我現在的同桌又是付瓊。
    我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的巧合,儘管他的相貌與我記憶中的付瓊大不相同,但他的臉上那道傷疤告訴我,眼前這個付瓊,正是當年那個被我割破臉皮的付瓊,那是道又細又長的疤痕,我確信我的那把紅色刀柄的工具刀曾在那裡穿過。
    那件事故已經過去了五年,五年過後,他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帶著同樣的眼神,並且與那時一樣的沉默不語。
    我所想的是:這真的只是一個巧合嗎?
    付瓊不再注視我,但他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表情,儘管他可能已經看到我書本上的名字,他似乎並不認識我。這讓我很疑惑,因為這不該是他對待我的態度,換作是我,如果有人在我的臉上留下傷痕,我一定會記得他一輩子。
    但他竟然不認識我,我在他眼裡完全是一個陌生人。或者說,他可能已經認出了我,但他一直裝做沉默,他心裡仍然記得我,甚至是深深記恨著,他只是在用一種冷漠的態度來迷惑我。
    我又偷偷地看了看付瓊,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我突然打了一個冷戰,無論如何,我開始了新的生活,這是我嚮往已久的生活。
    上了幾天課,覺得這是一個很不錯的環境,班級裡的同學對待我還算友好,但有時他們會在我的背後嘲笑我,我知道,畢竟我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但他們從不欺負我,這也免去了母親之前的擔憂,她認為農村孩子到城市裡都會被人家欺負。
    我一直在注意著付瓊,但我至今沒有跟他說話,他整天沉默著,似乎把別人當作空氣,或者把自己當作空氣。他的臉上始終是死板的表情,從不主動與人說話,大概因為如此,其它人也從不接觸他。在這個班級裡,似乎沒有付瓊這個人。
    我仍舊在意他臉上的那條疤痕,我覺得那條疤痕越來越像一條蜈蚣。有時,我有意無意地去看那疤痕,它竟會微微地顫抖一下,讓我渾身發毛。
    這條疤痕是我做的,但付瓊竟對我冷漠得異常。
    我甚至勸說自己:這個人不是那個付瓊,只是名字重複而已,而且碰巧臉上也有一道疤痕。
    我知道這是自欺欺人,因為他那古怪的眼睛正是我記憶中的、露出怪異目光的那隻眼睛。那樣的眼睛只有付瓊才有。而且,他的某些神態和動作,與我記憶中的那個同桌相似至極。
    我漸漸地感覺到他的身上帶著某種怪氣,他冰冷的表情的下面似乎隱藏著什麼東西。坐在他的身邊,我總能感到一陣沒來由的發冷。
    當我來到這個班級的一個月後,或者說與付瓊成為同桌的一個月後,班級的值日輪流表重新修改了。這說明我今後也要開始做值日,當然我對此沒有任何異議,相反我比其它同學更喜歡勞動。
    但當我看到新的值日輪流表的時候,心裡一陣發憷。
    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
    星期三早間掃除李素芹付瓊
    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著。滿腦袋都是付瓊那隻古怪的眼睛,那是他被我割破臉皮時候一直注視著我的眼睛,這麼多年,我一直無法猜透那個眼神。
    我翻了個身,臉正對著玻璃窗。
    忽然,我看到漆黑的玻璃窗上映出了一個人的臉。
    是付瓊的臉!我的頭皮一下子炸開了。
    他用一隻眼睛看著我,另一隻眼睛被他的手掌擋住,他的手捂著左臉上的傷疤。手指的縫隙間,鮮紅的血液滲透出來,一滴滴地落下,其中的一滴落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驚恐萬分,並且發現,那隻擋住眼睛的手掌的指縫間……居然爬出了一隻蜈蚣!它搖晃著身軀,抖動著無數隻毛茸茸的腳,它的頭上頂著一隻人眼。那是付瓊的眼睛。
    我尖聲叫了出來。
    汗水弄溼了被褥,我掙扎著坐起身。噩夢。
    恐怖的夢,我不敢回想。
    天色已是灰白,玻璃窗上映出我蒼白的面孔,夢中付瓊的臉正是出現在那裡。
    我看了看表,時間已是清晨5點,心驚肉跳還沒有停息。
    我起床奔進衛生間,拼命地刷牙,似乎付瓊的血真的滴進了我的嘴裡,口腔中瀰漫著一股腥氣。
    今天已經是星期三,我要早起去學校做值日,雖然是與付瓊一起做,但這是我第一次勞動,必須要表現得完美。而且,我心裡暗暗地下了決心:今天一定要與付瓊說話,我要問他,為什麼裝做不認識我?
    我要解開這個盤踞在我心中已久的謎團。
    迷迷糊糊到了學校,教室的門已經開了,看來付瓊已經來了。我推門走了進去,付瓊正在教室的後面整理垃圾,那裡堆積著一次性便當盒與飲料瓶。
    他聽見了我的聲音,緩緩地回過身盯著我看,手裡拿著一個透明塑料瓶子。
    我被他的目光弄得呆在了門口,想跟他打招呼,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付瓊一直盯著我,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眼睛裡那麼古怪,泛著詭異的光。我突然發覺他手中的瓶子有些奇怪,似乎裡面裝著什麼東西。
    仔細看過去,那瓶子裡的東西竟是一隻蜈蚣!與我夢中的那隻蜈蚣一模一樣。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氣。清晨的空氣,冰涼徹骨。我驚恐地看著付瓊,付瓊仍舊面無表情,他僵硬的面孔似乎是木板上的雕刻,永遠不會有變化。突然,我發現他臉上的那條疤痕,狠狠地,扭動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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