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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之室

2024-06-29 04:52:46

    第一人 加班
    北茫歌劇院荒廢許多許多年了,一座三層樓建築靜靜地矗立在一片極佳的地皮上,風吹日曬加上無人問津加速了它的「死亡」,青苔爬上了它的身子,蜘蛛在每個房間的角落上結下網等待獵物,老鼠滿地亂竄,像主人一般旁若無人。或許是因為不景氣,又或許是因為那些流言蜚語,才導致它的破敗,不過這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地產商終於在有生之年找到了冤大頭,當然你也可以稱之為新的投資商,總之有個錢多人傻的老闆願意投資,而且也還是建歌劇院,只要在原址上翻新一下就行。
    初秋的雨,細密如絲,連綿不斷,北茫歌劇院裡裡外外都被搭上了腳手架,重建的工作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之中,即使是到了夜晚依然有人在趕工加班。
    明天並不是周末,陳楠為了能夠爭取休息一天,好陪著休息不規律的女朋友逛街看電影所以在連夜加班。舞臺上的照明燈並沒有裝好,所以他不得不自己接了電線扯過來一盞照明燈。屌絲的生活就是這樣,每天白天在工頭的小皮鞭下搬磚,晚上回家躺床上做夢,當然他不是個磚瓦工,而是個油漆匠。年久失修的歌劇院就像一個空殼,裡裡外外都要大修,他們整個施工隊折騰了個把月總算是快要完工了,刷油漆屬於最後幾道工序了,其他沒活兒的人都沒有留在工地早早地回去休息,歌劇院重見天日的日子近在咫尺。
    陳楠多少聽到過一些關於這間歌劇院的傳說。據說這間歌劇院也曾經輝煌過,鼎盛時期每天都有連續好幾場的演出,觀眾也是絡繹不絕……或許就是這個原因,投資商才要求儘量保持並恢復歌劇院的原貌,不過就他看來,還不如拆了歌劇院蓋一座酒店來得更賺錢,也不想想都什麼年代了,不都宅在家裡下載視頻,看電影的都少,還有多少人去看歌劇。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淅淅瀝瀝地雨聲變得很吵卻穿不過歌劇院的隔音牆。陳楠將照明燈放在身邊的腳手架上,爬到最上面坐下開始工作,用手中的刷子沾了沾桶裡的油漆,在舞臺背景牆的邊緣刷上鮮豔的紅色。這種顏色讓陳楠不禁想起了女朋友阿惠豔麗的紅唇,一想到明天就能和阿惠出去約會,刷牆就更帶勁兒了,還不自覺地哼起了歌兒,但是他很快住嘴了,因為他發現一個人在這麼空曠的劇院裡哼歌,那不在調上的聲音被放得無限大很是嚇人。
    古怪的回聲又傳回到耳朵裡,陳楠不經意地打了個激靈,深更半夜一個人加班腦子裡難免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就比如關於北茫歌劇院的一些傳聞,傳說歌劇院衰敗的另一個原因是這裡也藏著一個「歌劇院怪人」。據說那個怪人,在歌劇院的鼎盛時期出現並殺死了好幾個人,那之後這裡就變成了人人敬而遠之的兇宅。但傳說只是傳說,警方沒有證實,而且各種各樣說法版本又不盡相同,所以沒人理會。
    歌劇院的演播大廳四周都是封閉的,那幽幽的怪聲仿佛是從地下傳來,若有若無、斷斷續續,陳楠聽得心裡直發毛,手一抖把刷子給扔了,幸好地上鋪著舊報紙,不然油漆染上舞臺的木地板麻煩可就大了。木地板是歌劇院原來舊的,投資商說還可以用,看來也滿摳門的。
    陳楠連忙從腳手架上往下爬去撿刷子,演播大廳敞開的大門正對著一扇巨大的窗戶,路燈的光將鐵藝窗框的花紋投射在黢黑的走廊上——突然一個圓圓的東西晃到窗戶頂端的邊緣上,微微晃動著,上面還掛著幾條粗粗的線,那是——一顆人的頭顱!
    陳楠驚叫著摔了下來,油漆潑了一地血紅,他整個人重重地摔在木製舞臺上,陳舊腐朽的木地板經不住他的重量被砸出了一個洞,頓時塵土飛揚,舞臺下面堆滿了以前歌劇院演出用的雜物和斷裂的地板一起將陳楠卡在中間,僅剩下一隻手露在舞臺地板外面可以活動,隨身帶著的照明燈被摔得粉碎,玻璃的殘片插進他的肋骨。
    陳楠被死死卡住,除了露在上面的手,整個身子都動彈不得,沒有辦法掏出手機求救,腹部傳來的劇痛讓他連呼喊都做不到……血染紅了緊挨著傷口的布偶,布偶破爛的腹部掉出一隻很舊卻很精緻的小盒子,幾隻老鼠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肆無忌憚地踩著他的頭、肩膀,又順著斷碎的木板跳了出去。是老鼠啊,剛開始重建的時候,他被派去清理,不知道搗爛了多少耗子洞,扔掉了多少窩小耗子,本以為已經清得夠乾淨了,怎麼居然還有漏網的!木板雖然年久卻也不至於撐不住一個人的分量,從下面仰目而視,所有的木板下都有齊齊的又毛躁的缺口,不就是它們留下來的麼?那只是純粹的磨牙,還是在記仇報復?
    陳楠倔強地睜大著眼睛,因為他知道,一旦睡著了就再也不會醒來……打過電話告訴家人自己要加班到凌晨,特地提醒女朋友早點兒睡覺明天不要遲到,一個多小時前才和工友們道別,這個時候,他還能指望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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