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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宅小丑

2024-07-02 13:59:46

    1
    午夜,棲鴉嶺,一陣尖細的喋喋抱怨聲從一個黑咕隆咚的山洞裡傳了出來:「我等得花兒都謝了,到底什麼時候能來個人?」
    一個男中音說:「急什麼?該來的總會來。」
    那個細嗓子搶茬道:「我能不急嗎?在這鬼地方我都等一百多年了。」
    這時,又傳出一個女子嗔怪的動靜:「祖魯,我警告你,再不找根針把嘴縫上,哼,就算來了人也不幫你演戲,讓你永遠留下來陪我們!」
    這日凌晨時分,黑八摸到了一個黑黢黢的山洞前。
    這個山洞有點兒詭異,就像一張餓極了的嘴巴,一口咬斷了黑八腳下的羊腸小道。黑八頓覺心頭髮憷,本想原路返回,可一咬牙,還是鑽了進去。
    走著走著,黑八突然身子前傾,「咕咚」一聲摔趴在地。幸好,黑八的手機上安裝有照明電筒。借著手電筒發出的白光,黑八隱約看清了周遭的情形。
    絆倒他的,是道高出地面的門檻;「親」上門牙的,則是一張茶桌的犄角。由此可以斷定,有人以洞為家,在這兒住過。
    「喂,有人嗎?」黑八邊喊邊四下踅摸。被開鑿成書櫥狀的洞壁上,擺放著些瓷碗陶罐等老物件,還有一座老式西洋座鐘。
    擦去厚厚的灰塵和亂糟糟的蜘蛛網,座鐘很快露出了本來面目。上端是鎏金拱門,下端是紫檀木座,整體構造非常典雅,黑八隨手一划拉,還真從浮灰裡捏出了一柄古銅色的發條鑰匙。
    黑八剛將鑰匙插進發條孔旋了半圈,忽聽一聲高分貝的驚恐尖叫撞入了耳鼓:「爹,不要啊—」
    冷不丁傳來的這聲喊,登時駭得黑八頭皮發麻:「誰?」與此同時,黑黢黢的屋內乍然大亮,映出了三個人影。
    兩男一女,皆是晚清扮相。女子身穿盤扣白蝶袍,淚眼漣漣,看相貌也就十八九歲;被她護在身後的是個年輕男子,腦門鋥亮,腦後垂著根麻花辮。而橫在他們面前的,則是個手持長劍、怒容滿臉的中年男子。
    「不知羞恥的孽障,滾開。」中年男子冷聲呵斥。女子護得更緊,倔強回道:「我不,死也不。爹,都是女兒的錯,求你饒了他吧。」
    「做夢。」中年男子哼罷,寒光閃閃的劍身緊跟著刺了出去,「今夜,他必須死!」
    2
    危急當口,黑八出了手。
    在出手前,瞅著三人的古裝打扮,黑八以為他們是在拍清宮戲,中年男子使用的也是道具劍,傷不了人,哪承想,年輕男子嚇得夠嗆,慌慌張張逃到了黑八身後。黑八抬起胳膊一搪,嗤,還真掛了彩。奶奶的,是真傢伙!黑八疼得直齜牙,從背包裡拽出從網上淘來的防身短棍來個腦後突襲,「咣」,只一下便削暈了中年男子。年輕女子先是一怔,緊接著撲去,抱住了昏厥的中年男子。
    「你是誰?」年輕男子顫聲問。
    黑八反問道:「那你是誰?你們在玩什麼鬼名堂?」
    年輕男子驚魂未定,大喘著粗氣說他姓亓,在亓姓家族他這一輩人中排行十二,故名亓十二;女子姓楚,叫雨蝶,是他的心上人,被打暈的那個老頑固是她親爹。此前,他幾次夜會雨蝶,均來去安然,但方才迷糊過頭,不慎被素來嫌他家貧沒本事的楚老爹逮個正著。
    黑八瞥了眼雨蝶,笑謔道:「你們穿成這樣,也算制服誘惑吧?太扎眼,不被抓才怪。哦,我愛玩花式九球,玩家都管我叫黑八。」
    「原來是黑兄弟,多謝黑兄弟幫忙。」亓十二拱拱手說,「請問,什麼叫制服誘惑?花式九球?你又為何來栖鴉嶺?」
    瞅著亓十二的疑惑神情,黑八不由得犯了嘀咕:這溜進人家裡扯淡的哥們兒,不像是在裝傻充愣。這時,亓十二又往前湊了半步,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黑兄弟,請借一步說話。」
    處在山洞東側的房間,當是楚老爹的臥房。進門,插門,亓十二輕車熟路直奔床榻,從床下拽出了一隻木箱。
    木箱上了鎖,是那種老式將軍鎖。亓十二懶得找鑰匙,用棉被裹住鎖頭,抓起榔頭砸了下去。
    箱內裝的居然是光閃閃的金條,一字兒排開總共有八根!
    亓十二陰沉著臉說道,「只要替我除掉那個老東西,再打暈楚雨蝶,這兩根就歸你了。」
    兩根金條約有半斤,按時下金價折算,能值六七萬。六七萬買條命,賤了點兒。稍作盤算,黑八搖了頭:「你另請高明吧。」
    「三根。」亓十二加了碼。
    「一面玩著人家,一面殺人老爹,你這招財色雙收夠陰毒的。」
    「少廢話,五五平分。」亓十二打斷黑八,將榔頭遞了過來,「先給我兩下子。聽著,下手狠一點,要見血,別讓雨蝶看出破綻。」
    黑八依言照做。在高高揚起榔頭的那刻,黑八笑了:「對了,你問我為何來栖鴉嶺,我還沒回答你呢。來,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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