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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故事之客店

2024-07-19 18:35:45

    天將要黑下來的時候,我迎著晚霞來到一個古老的村莊。村莊不大,二百來戶人家的樣子。此時正值初夏,枝葉繁茂,村莊顯得格外熱鬧。
    村外是一片片茁壯的麥田,空氣中不時有風颳過,到處洋溢著清鮮的麥香,村子入口處是一塊打穀場,平平光光地耀眼。靠近村子的一端,擺放有一礅碩大的石碾,石碾旁邊此時站著一個四十歲光景的女人,腰間圍著條陳舊不堪的麻布,頭上包一條白頭巾。石碾正在工作,推動它的是一隻蒙面的驢子。女人的任務是時不時地跟在驢子後面,伸手將碾出盤外的糧食往裡扶一扶。
    「啊!大嫂,你好啊!」
    我打著招呼走過去,順手將身上的旅行包取下來,擦一把汗,當作墊子放在屁股下面。我覺得自己總算完成了當天的任務,找到了一個可以過夜的地方,心情輕鬆愉快,愜意一覽無餘地寫在臉上。
    中年女人停止工作,驚訝地看著我,不知所措。顯然我的話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驚訝地盯向我。驢子在一旁似乎也有所警覺,速度放慢了下來。
    「你好啊!」
    為了表示出熱情與友好,我又重複一遍。對方仍然是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一言不發。這時候,旁邊走過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看情形是她的女兒,向我擺擺手,說:「你不用跟她說話,她是聽不到的。」說著,她飛快地做了個手勢,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隨後扭過頭去,把手裡拎著的一隻盛糧食的口袋放在碾盤上面。丟下我,用熟練的手勢與中年女人交談起來。
    原來對方是個啞巴!
    我饒有趣味地站在一旁,欣賞著她們把話「講」完。女孩子忽然扭過頭來問:「你是個外鄉人吧——我不認識你。」
    隨著詢問,中年女人再次向我投來惶惑的目光,我在目光裡點點頭,不經意地打著呵欠,瞌睡再次把一張床的形象塞進我的腦海:「趕了一整天的路,我現在有些累了——你能告訴我客店在哪裡嗎?」
    母親這時候給女兒示意了兩下,意思想知道我們之間在談些什麼。小姑娘耐著性子,重新給她打起了手勢,這下我很快一目了然了。我看到她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大大的但不夠規範的長方形,然後雙手合十,小臉一偏,貼在手背上。中年女人似乎明白了的光景,看我兩眼,又去忙活自己的了。時不時,仍瞟上兩眼。
    「她是你母親嗎?」我微笑著問。
    女孩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指向我走來的方向一點,然後比劃了一下:「沿這條路,一直往北,出了村子就能見到你想要的客店啦!」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果然一條平坦寬闊的道路就躺在那裡,由南往北,穿村而過,奇怪的是我從路旁一直走來,竟然視而不見。我道了聲謝謝,從地上撿起旅行包上路了。
    黑夜緩緩來臨。我走在這條去往客店的鄉間路上,回想起剛才的一幕,不禁笑出聲來。
    村中不少的人家開始掌燈了,我覺得自己還應該將腳步加快。
    當我來到村外時,夜色已然完全籠罩了大地。我發現這裡根本沒有一絲燈光,更沒有我想要的客店。這裡仍然是大片大片的麥田,夜色很清,高遠的天穹上,到處可見星光點點。為了驗證自己的判斷是否有誤,我沿路走出去很遠,結果又徒勞無功地返了回來。
    我將旅行包重新壓在屁股下面,就地坐下,努力回想著剛才的對話,一籌莫展。不知道過去多少時候,從對面隱隱約約走來一個人影,隨著腳步聲的漸漸臨近,我不由自主站地起身來。
    借著微弱的夜光,隱約可以看出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輪廓。肩上扛著鐵鍬,仿佛剛剛從田間忙完了要回家。
    我主動搭訕,手裡拎著旅行包,說著話迎上前去。對方嚇了一跳。他雕塑般站在對面,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什麼人?」接著,將肩上的鐵鍬除下來,隨時打算擺出防禦的架勢。
    我做著解釋,講了一些自己的情況。我告訴他,在他面前站著的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路人,問他客店在哪裡?
    對方的警戒放鬆下來。聽我把話講完,遲疑了一下,用驚異的口吻反問道:「客店?客店就在你來時的路上——在村口處,你沒有看到?」語氣裡,仿佛這明明該是盡人皆知的事實,而我,似乎有意在開著一個愚蠢透頂的玩笑。
    我同樣帶著疑惑回想了一下,印象當中,確實沒有任何關於客店的記憶,況且,如果真是這樣,我又何必來到這裡?事實恰恰與之相反,我明明又是經人指引才尋覓到這個地方的!
    事情簡直越來越讓人不可思議!我猶豫著,一頭霧水地將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複述了一遍。不料,對方聽著我的訴說,臉上逐漸現出一副驚懼的神色!雖然當時光線很暗,但這點我還是感覺了出來。氣氛頓時不寒而慄!
    不等我的講述結束,對方就情緒激動地糾正了其中以下兩個錯誤。第一,我剛才所提到的母女兩個,確有其人,但事實上,情況正好與我所見到的相反,作母親的一切正常,與我談話的女兒卻是生來便為聾啞殘疾!另外,據他講,在這裡從沒有聽說過村南入口處有過什麼打穀場,更別提石碾的事情。也就是說,我不久前所親歷的事情,在他看來,簡直荒謬透頂!
    我同樣無比震驚地站在原地。從對方口氣裡可以判斷出,他沒有撒謊,因為他的吃驚程度遠不亞於我!
    等到我開始對對方產生警覺時,他已經結束對話,悄無聲息地繞到一旁,向相反的方向走去。這一次他鐵鍬不再是扛在肩上,而是選擇了手提。
    我看著他漸漸走遠,一步步融入在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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