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框
2024-08-02 20:07:10 1
這晚,鄭雲碩被範文濤從寢室裡拖了出來,讓他陪著出門去取一樣東西。
看著遠處交接物品的兩個黑影,鄭雲碩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範文濤便如獲至寶般抱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回來了。
鄭雲碩不著痕跡地掃過範文濤的胸前,好奇地問: 「那是什麼?」
範文濤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將那個東西翻開,竟是一張帶著相框的照片。照片上是個漂亮的女生,長長的秀髮,瓜子臉,就連鄭雲碩看著都有些心動。
「我還以為是什麼寶貴東西,原來是照片。你這傢伙,喜歡人家就去爭取嘛,偷買人家照片算什麼本事?」
範文濤剛想說話,突然左邊臉頰上的顴骨向下凹陷了一塊,看上去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咬掉了一樣。下一秒,他整個腦袋也開始猛地向裡收縮,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文濤!」鄭雲碩先是一驚,隨後左手從懷中取出隨身攜帶的符咒,貼在了範文濤的額頭上,同時咬破右手食指輕點在符咒中心, 「冥邪順法,道魂自圓,定!」
隨著話音落下,符咒上的血滴慢慢地匯聚成了一個赤紅色的小圈兒。圓圈兒形成的剎那,範文濤的身體和頭停止了顫抖和收縮。
此時範文濤的臉已經有些面目全非了。他本是一張國字臉,此時卻生生地縮成了一張疹人的瓜子臉。五官緊湊地堆在一起,一雙充血的眼睛流卞兩道血痕。
看著好友悽慘的模樣,鄭雲碩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鄭雲碩將範文濤的兩條胳膊抬起,雙手飛快地將手中的紅線由左至右纏住範文濤的身體。當纏滿九圈後,鄭雲碩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
「呃,雲碩……」範文濤仿佛恢復了神志,口中發出聲音。那聲音猶如被人捏緊了喉嚨般尖銳異常。
眼見方法有效,鄭雲碩心中一喜。他猛地抬起頭,卻對上了一張詭笑著的臉。
「你、你不是範文濤,該死!」鄭雲碩眼見中計,急忙再次閉上雙眼施法。
但此時的「範文濤」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它猛地一晃頭,腦袋上的頭髮競憑空生長起來,轉瞬間就變得足有幾尺長。那一根根原本細若遊絲的頭髮,此時競成了一根根尖銳的黑刺,猛然朝鄭雲碩扎去。
面對來勢洶洶的頭髮,鄭雲碩無奈放下手中的紅線,反手從身後取出桃木劍,堪堪抵擋住頭髮的衝擊。而在兩者相撞之間,竟然還發出了金屬摩擦般的碰撞聲。
可奈何頭髮的數量實在太多,大意之下,鄭雲碩被一縷頭髮劃破臉頰,猩紅的鮮血頓時順著臉頰流下。
看到鮮血, 「範文濤」顯得更加興奮。他的喉嚨裡發出女人般尖銳刺耳的笑聲,一張犬牙縱橫的血口甚至快要將那張扭曲的瓜子臉撕裂開一般。
鄭雲碩面沉似水,右手大拇指抹了一下臉上的血,隨後反手從身後取出一把銀白色砂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範文濤」撒了過去: 「一彌一世界,一陽一乾坤,血煞結,困!」
眼看砂礫襲來, 「範文濤」競沒有絲毫的慌亂。它扯動了下嘴角,向後退了一步,如毒蛇般飛舞的黑髮一瞬間便將它包裹了起來。砂礫打在黑髮上,頓時散發出一陣腥臭的白氣。最終,那砂礫隨著幾縷捲曲的黑髮無力地落在了地上。
黑髮散開,範文濤的笑容更加肆無忌憚。
鄭雲碩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一勾: 「這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範文濤」猛地一低頭,才發現胸口處不知何時競貼上一枚四角銅錢,此時銅錢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範文濤」臉上猙獰之色一閃而過,隨後身子猛地向前一撲,腦袋狠狠地磕在了一旁的相框之上,頓時鮮血橫流。
鄭雲碩臉色一變,衝上前將昏倒的範文濤扶起,而此時相框已經將最後一絲鮮血吸了進去。月光下,照片中少女的笑容看起來陰森異常。
木屋中,鄭雲碩看著昏迷不醒的好友,語氣堅定地說: 「文濤,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會把你救回來的!」
說完,鄭雲碩抬頭看向擺在桌子上的少女照片,眼神中充滿冷漠: 「你是孤魂野鬼也好,框中怨靈也罷,但只要你傷害了我的朋友,我無論如何都會讓你付出代價。」
鄭雲碩話音剛落,相框突然動了一下。照片中的少女收起笑容,冷冷地看著鄭雲碩。
面對眼前詭異的一幕,鄭雲碩冷笑了一聲。他半蹲在地上,左手拿起銅鈴輕輕搖晃,右手食指則點在了範文濤的眉心之上: 「陰陽交匯,心神相依,銅鈴為引,道法相隨!」
話音剛落,範文濤的腦袋突然劇烈地晃動了起來。他的雙目一片斑白,嘴裡還不停地向外吐著黑色的汙水。讓鄭雲碩心安的是,隨著汙水越吐越多,範文濤的臉開始慢慢地朝以前的國字臉恢復起來。
這時異變突起,範文濤哀號一聲,身體繃直,一對眼珠竟變成了血紅色,而臉上的神色也隨之猙獰了起來。
不好,這怨靈又想上文濤的身!鄭雲碩隨手取來身旁早已準備好的槐木板,死死地壓在了範文濤的身上。
此時的範文濤好似有著千斤之力,好幾次都差點兒掙脫鄭雲碩的束縛。但好在鄭雲碩有克制鬼魂的槐木,一時之間兩個人不由得僵持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