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兇徒
2024-11-15 01:37:11
每到周末,豐都旅館就會邀請一個戴面具的人,為客人們講述一個他(她)親身經歷過的怪談故事……
S市市郊。
一棟名為「豐都旅館」的古典建築風格的大廳內,零零星星地坐了一些社會上的名流人士。每到周末,這家旅館就會邀請一個戴面具的人,為客人們講述一個他或她親身經歷過的怪談故事。
大廳內的風格十分古樸,牆壁上金屬制的壁燈,油畫般的黃色燈光濃濃地擴散著。舉止怪異的老闆和老闆娘攜手上臺,二人笑容一致,對大廳內所有的客人齊聲道:「歡迎各位光臨『豐都旅館』。」
鄭郝是一名警察,準確地說是即將退休的警察。還有兩個月,他的警察生涯就結束了。因此,大家都很照顧鄭郝,最近的幾個案子都與他無緣。
鄭郝閒了下來。他點上一支煙,夾在指尖,看氤氳的煙霧慢慢往上爬,在半空變化著形狀,直到天花板才徹底消散。鄭郝就這樣坐在辦公室裡發呆,長長的菸灰無法承受自己的重量最終落了下來。
「喂,這裡是警局,別亂闖!」門衛小李的喊聲突兀地在院子裡響起,打破了這份安靜。
對方聽上去很慌張:「我要自首,把你們管事的人給我叫出來。」
鄭郝聽到「自首」兩個字立馬躥到了院子裡:「你犯了什麼事,為什麼要自首?」
「哈哈,我殺人了!我殺了兩個人呢!」對方又是興奮又是慌張地說道,他的臉上還掛著不少汙垢。
「什麼!」鄭郝心裡一緊,「你說什麼?你站在那裡,舉起雙手!」
那人順從地舉起了雙手,鄭郝確認他手上沒有武器,才慢慢靠過去用手銬銬住了他。他很配合,並沒有做絲毫反抗,饒有趣味地看明晃晃的手銬,臉上竟露出了笑容。
這時,鄭郝才安心地打量這個男人,一張方正的國字臉,狹長的眼睛,厚嘴唇,穿著一件中號的廉價西服。他看上去就是一個隨處可見的工薪族,對上司和妻子唯唯諾諾,只等著退休混日子。
經過詢問,鄭郝得知,這個男人叫吳長生。他宣稱他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妻子同她的情夫。吳長生被銬在椅子上,顯得很興奮,身體不停地扭動:「沒錯,我殺了他們。那可真痛快,我早就想這麼做了。今天上午,我走進家門,看到我妻子紅杏出牆。我就衝上去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將她拖倒在地上。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放過她,但我沒有理會。」
吳長生描述的場景血腥又暴力:他抓起茶几上的菸灰缸狠狠地砸了下去,妻子的腦殼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爆裂開來,白色的腦漿混著鮮血從發間淌出。情夫想來阻止,卻被他一腳踢開。對著倒在地上的情夫,吳長生也是一頓猛打,直到胯下的那具身體沒了溫度。
說到最後,吳長生哈喇子都流下來了,一副瘋癲的樣子。
一般人在殺人後心情難免會過於激動。對這點鄭郝並不在意。如果吳長生所說屬實,那這就是一樁性質惡劣的大案。鄭郝立刻叫上幾個人帶著吳長生趕往命案現場。
鄭郝已經做好了面對血腥兇殺現場的準備,但一開門,屋內並沒有預想的鮮血,也沒有吳長生口中的兩具屍體,光潔的地板和擺放整潔的家具,這裡並不像是剛發生過命案。正當鄭郝迷惑之際,一個女聲從他背後響起。
「你是誰?在我家幹什麼?」說話的婦人,一頭烏黑的披肩長發下是一張美豔的鵝蛋臉,淺綠色的罩衫襯出她的風姿卓越。
「這是你家?你是誰?」
「我當然是這家的主人,我叫陳琳。」她斜靠在牆邊,不耐煩地回答道。
「那你認識吳長生嗎?」鄭郝問道。陳琳是吳長生妻子的名字,在他的描述中,她應該已經被殺害了。
聽到「吳長生」這個名字,陳琳眼中閃過一抹鄙夷:「哦,那是我的前夫,準確說是準前夫,我已經在和他辦協議離婚了。」正說著,一個頗為英俊的男人提著幾個購物袋走進屋裡。他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了陳琳的肩膀,看來這就是陳琳的新愛人何自達了。
早在兩個月前,吳長生就被陳琳掃地出門了,現在這裡是陳琳和何自達的家。
看著面前兩人這副親暱的模樣,再回想起吳長生的樣子,鄭郝大概明白陳琳為什麼要出軌了。陳琳貌美,而吳長生相貌一般又沒有多大出息,她自然不甘願就守著他過一輩子。
看來自己鬧了個笑話,鄭郝想,吳長生八成是因為陳琳棄他而去,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事實而神志不清了,他錯把自己的想像當作現實了。自己晚節不保啊,鄭郝臉上堆滿了苦笑。
另一邊,幾個人剛把吳長生帶下警車正準備往這裡來。吳長生遠遠望見陳琳,發出一聲怪叫,又鑽回到警車上。他蜷縮在車座上,五官被嚇得扭曲在了一起,嘴裡不停地嘟噥著:「鬼,有鬼……」看到陳琳他們,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下車。沒多久,車上其他幾個人都皺著眉頭從車上下來。車裡散發著一股臭味,汙漬透過褲子滲到車座裡,吳長生被嚇得失禁了。
鄭郝強忍著不適,問道:「你確定你殺了陳琳和何自達?」
「當然,我親手在夢裡殺了他們。」吳長生斬釘截鐵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