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怪談之橡皮擦
2024-10-27 05:18:10
如果世界上有一種橡皮擦,可以擦去所有你不想要的記憶。
你,會選擇擦去什麼?
最痛苦的記憶?最傷感的記憶?最心酸的記憶?
還是……最恐怖的記憶……
當我們發現這個世界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
我們又該以怎樣的姿態活下去……
(一)離奇跳樓事件
「大雨可以洗刷塵世的陰霾,能不能喚醒你們被迫離世的無奈。也許我最後走,是因為我要背負的懲罰比你們都重,都重。」
林南死了!
他四肢扭曲地倒在了教學樓下。腦袋由於過大的衝撞摔得腦漿迸裂,地上都是粘糊糊的腦漿和血跡。一個警察踩到了一個滑溜溜的東西差點摔了一跤,低頭一看竟然是踩爆了的眼珠。周圍有膽小的人當場嘔吐起來。林南空空的右眼眶黑洞洞地瞅著圍觀的人,半邊臉摔得塌了下去,粘糊糊地貼在水泥地上。嘴驚恐地張著,血水從裡面湧出來蔓延了好遠……像畫了張詭異的地圖。
屍體周圍拉起了警戒線。幾個警察在詢問圍觀的學生。天開始飄起了小雨,細細碎碎地粘在頭髮上衣服上。雨漸漸大了起來,原本圍得結結實實的人圈子哄的散開了。雨水衝洗著地面,凝固的血液在雨水的滋潤下漸漸活躍起來,一條條血水像蛇一樣往低處流去。
誰也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活潑開朗的男生為何會在半夜跑到樓頂上自殺。第二天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亡了好幾個小時。法醫推斷死亡時間是午夜十二點到兩點之間。那晚風好像特別大,男生寢室許多人都聽見了他一聲驚恐的長嘯。可是誰也沒有在意,校園裡總是有心情鬱悶的同學沒事就大吼大叫發洩情緒,特別是高三生。
警察詢問了班上的同學,大家都說沒有覺得他有什麼異常。高三二班已經出了兩起跳樓事件。一個男生在一個多月以前以同樣的方法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遠處,校長咬牙切齒地訓著班主任:「這下咱們學校出名了!兩個月就出了兩起跳樓事件!還都是你們高三二班的!真他媽見鬼了!」人一急就會說髒話,校長大汗淋漓的鼻子快要架不住鼻梁上的眼鏡了。
「我怎麼知道這麼邪門。難道咱們教學樓風水不好?死了一個又一個。」班主任焦急地搓著雙手。
「閉上你的烏鴉嘴。把學生盯緊點,要再出什麼事兒,咱們學校就要關門了!誰還敢把學生往咱們這裡送!去年上頭來檢查收費問題已經折騰死人了,你們就讓我省點心吧。」
「是是是……」班主任唯唯諾諾地應著。
「等會兒警察問話的時候,說話注意點。你交代了學生沒?」
「交代了交代了……」
「好了好了。全部回寢室看書不準到處亂跑。大家要高考了,時間就是金錢!快點!」班主任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孔大聲叫著。
「媽,我回來了。」杜若無精打採地推開了房門。
「怎麼跟打蔫了的茄子似的這麼沒精神。是不是在學校沒有吃好?來,媽周末給你補補身子。要高考了,你要加油啊。」杜媽媽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知道啦,媽。真是的,每次回來都說這些話。」他換上拖鞋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來緊張地問道,「媽,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啊?」
「呸呸呸!你這死孩子大白天的說什麼呢!是不是累壞了?」杜媽媽的臉色刷一下白了,一巴掌打在他背上。
「你去年在青城山給我買的玉佩呢?」杜若猛地想了起來。
「當時讓你戴你嫌難看。」杜媽嘀咕著往臥室走去,心裡也不塌實。兒子從來不會問那些關於鬼神的東西,這次怎麼……她決定明天去找街頭的李嫂算算是不是兒子撞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來。」她剛解開紅繩準備給兒子戴上,一股冰涼的力量狠狠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心裡一驚,玉佩摔在了地上啪的碎了。雞皮疙瘩密密麻麻地爬滿了背,手腕上那幾道暗暗的印記慢慢地消失了。她懷疑自己花了眼,揉了揉眼睛,手腕上什麼也沒有。可是剛才……明明覺得有人抓著自己的手。
「媽……不會這麼邪門吧。」杜若顫抖著轉過身來,低聲說道。
「胡說什麼。只是手忽然抽筋了似的沒了力氣。沒事,媽明天去廟裡給你求一個。」她若無其事地笑笑,撿起了地上的摔成了兩半的玉佩。
「爸今天不回來嗎?」
「是啊,就我們娘倆吃飯。來,幫媽端菜。」
這頓飯吃得冷冷清清,杜媽努力想找話題,杜若卻一直心不在焉的。問他什麼事兒,他也不答,只說沒事就是精神不太好。吃過飯,杜若便一直躲在房間裡不聲不響。杜媽以為他在看書也沒有打擾他。可是半夜房間裡忽然傳出激烈的撞擊聲和杜若的吼叫聲。
「杜若!杜若!」她用力地敲門。杜若依舊在房間裡撕心裂肺地叫喊著。她哆哆嗦嗦地掏出鑰匙,手抖得錯開了好幾次。不可思議的一幕嚇得她尖叫起來。
杜若渾身是傷地蹲在窗臺上,一臉驚恐。房間裡像是打鬥過一樣翻得亂七八糟。
「兒子快下來!」她焦急地衝過去拉他。杜若的身體吃力地向前仰著,可是又緩緩地先後倒去。身上臉上布滿了傷痕,衣服被劃爛了露出幾條血痕。他滿頭大汗的掙扎著像是自己在和自己抗爭一樣身不由己。
「媽……救我……」他痛苦地抓著窗欄,指甲幾乎摳到了木頭裡。磨破了皮的指尖沁出了鮮血,他淚流滿面地叫著。喉嚨嘶啞的發出低沉的聲音,脖子吃力地扭曲著,仿佛被誰卡住了一樣。
她邊哭邊去抱兒子的身體,幾乎同時杜若的身體痛苦地彎曲著,一道猛力把他撞了下去。空氣裡悽涼地迴蕩著他最後的呼喊:「媽——」
「啊——」她捂著頭尖叫著往樓下衝去。樓梯仿佛無限延長了,她跌跌撞撞地跑著,哭得撕心裂肺。拖鞋被甩掉了,她赤著腳踏在水泥地上,心裡的涼像寒冬一樣刺得她痛不欲生。
杜若仰面摔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著,嘴裡鼻子裡不斷的冒血。她俯下身去抱著兒子的身體嚎啕大哭。這一刻她忘記了報警忘記了打120,把什麼都忘記了。只是覺得自己的心活生生的被撕裂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沒有力氣去做了。只是抱著杜若不停地哭……不停地哭……為什麼會搬家住七樓!為什麼看著兒子心神不寧不守著他!為什麼這個做媽媽的竟然眼睜睜地看著兒子死去都無能為力!她痛苦地把腦袋往杜若身上撞,邊撞邊撕心裂肺的哭嚎著:「兒子……兒子……」
誰也沒有發現,杜若白T恤的腹部位置上一個暗暗的腳印正在慢慢消失……
「媽……」這是他躺在媽媽的懷裡吃力地喃出的最後一個音節。他無力地揪著母親的衣角顫抖著,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血液正在慢慢的流失。耳朵裡,鼻子裡,嘴裡……破碎的後腦勺……跌碎的骨頭……
杜若。高三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