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之厄運面具
2024-11-13 08:25:11
1,搬家整理老屋子的時候,我在老爸的柜子裡翻出一個古舊的匣子,拿銅鎖和鐵鏈鎖得緊緊的,一副好像在說「千萬不要打開我」的樣子。
開玩笑——老爸已經死了,這間房子裡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你也不例外。
我小心地把這個木匣子從一堆破爛裡揀出來,帶去了新家。
老爸是個手段高超的人,雖然死得早,但是留下的遺產足夠我一輩子吃穿不愁。
他常年在外打拼,從小就沒什麼時間陪我,導致我跟他一點也不親——在母親病死而他沒回來這件事後,我們的感情就更加淡漠。
現在他死了,我也不怎麼悲傷。
我爽快地賣掉了他的公司,賣掉了他的舊居,賣掉了會讓我想起他的一切,然後攜著這筆巨款,遠走他鄉,在另一座城市買了間小公寓,在那裡,沒有人認識我的父親,更不會有人知道我。
我想在那裡開始我的新生活,靠我自己,在嶄新的世界為自己打下一方天空,叫我老爸看看,就算沒有他,我也能過得很好。
2,然而,殘酷的事實告訴我——我太天真了。
靠著老爸這棵大樹,我習慣了揮金如土的生活,更小看了這個世界的冷酷,接二連三的失敗無一不在提醒我——沒有了老爸,我他媽連根蔥都不算。
才三個月不到,我原本雄厚的家財就散得一乾二淨,曾貴為「富二代」的我,居然要為午餐犯愁。
這打擊讓我走向另一個極端,從雄心勃勃地想證明自己,變成千方百計地作賤自己——其實從最開始我就不知道,到底哪一種方式,會令我死去的老爸覺得更難堪。
我開始變賣那些古玩,那些老爸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四處搜羅的奇珍異寶,被我以低廉的令人髮指的價格,處理給了貪婪的商人們,他們每次走進我家,都好像餓狼逛進了兔子窩,瘋狂地攫取著他們眼中價值連城的珍玩,我就靠在沙發上,看他們像進城的日本兵似的大掃蕩,只要在出門的時候付給我一筆還算過得去的錢,我就聽之任之。
我知道這樣虧得不是一點半點,不過我從糟踐老爸遺產的行為中獲得了一種自暴自棄般的愉悅感,愈墮落,愈快樂。
直到我終於家徒四壁,一貧如洗。
再沒有東西能吸引那些蒼蠅般的商人上門了,小公寓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
我明白,我已經一無所有。
現在,我可以著手處理掉我老爸在這世上留下的最後一個痕跡了。
——沒錯,就是我自己。
既然事實證明,沒有了老爸的我一無是處,那索性便把這無能的兒子送到另一個世界去,作為對他最後的羞辱吧。
3,實自我出生以來,老爸在金錢上一直待我不薄,因為他並無其他繼承人,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吧。
但對母親,他完全沒有盡到丈夫的責任,自我懂事以來,便和母親相依為命,直到我16歲母親病死,他回來看我們的次數,一隻手便數得過來。
然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樣的父親,母親至死卻沒有過半點怨言,我曾無數次控訴對父親的怨恨,她卻總是站在父親一邊,安慰我,為父親開脫。
我一直想不通。
可惜,不管我再如何去想,也完全沒意義了。
母親死了,父親不久前也死了,這次輪到我了。
下定決心後,我把屋裡剩下的物什歸攏在一起,考慮應該把它們和這個小公寓一起留給誰。
我已經沒有別的值得留戀的親人了。
那麼,就把它們留給小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