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線
2024-11-12 20:16:11
我叫駱寧,海飄族,23歲,大學畢業後不甘屈居三線小城市,毅然加入了北漂大軍,在京漂泊一年,箇中苦痛除了打碎了牙和血吞外再找不到任何出口。回想當初懷揣著壯志雄心,做著打出一片天地的春秋大夢,我鄙夷一笑,對著雄偉的寫字樓吐了口唾沫,將抱在懷裡的紙箱扔進一旁的垃圾箱。那天是我23歲生日,相當精彩的一天,早上我炒了我老闆,晚上穿著內褲被房東轟出了10平米的蜂房。我站在門外,撿起散落在樓道的衣褲穿上,背著唯一留下的背包離開了。背包是大學時的女友送的,雖然畢業後就各奔東西了,但作為唯一能證明那段戀情的信物,在扔掉一切新的舊的東西的時候我還是把它留下了。銀行卡裡就小兩百塊錢,兜裡一張50的綠票、一張公交卡、一部山寨手機。
走在車水馬龍,霓虹閃爍的城市,前所未有的孤獨感從四面八方一齊侵襲而來,我在十字路口站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從眼前一閃而過的送外賣的小子驚醒了我,我才發現自己一整天都沒有進食,胃也適時地發出了警報,我疾步朝附近的小吃街走去。
一個髒亂不堪的地方,白色塑膠袋隨風起舞,隨處可見的劣質餐巾紙和一次性筷子。我在一個攤位前的空位上坐下,叫了一份蓋澆飯,心裡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辦。最後的一點積蓄前天請了那個無良的傻逼客戶,本想著那一單談下來這個月就有救了,丫的!半路出了這樣的岔子,**的部門經理,自己拉了屎還讓老子給擦屁股!幹他娘的!正想著,飯端了上來,我伸手去抽筷子,無意中瞟見一個人正奇怪地看著我,我心道這人怎麼瞅著這麼眼熟,對方突然衝我一笑,接著擦擦嘴就往我這桌走來。
「駱寧!」聽到這個聲音,我立馬就認出了對方,「孫黑子!」我驚道,他點點頭笑著,在我對面坐下來,「怎麼?才下班?這麼晚才吃飯。」我尷尬一笑,無奈地搖搖頭,「別提了!剛被房東趕出來。」他一愣,很快報以理解的一笑,「哎!同時天涯淪落人吶!」我有點驚訝,「你啥時也來北京了?」「不是,本來是來見一客戶的,http://www.guidaye.com/誰知娘的放我鴿子,電話也打不通。」說著點上一支煙。我哦了一聲,「嗨!就這世道,被人上了還得倒貼!」他苦笑,吐了一個大煙圈,「你小子當初來京之前那叫一個壯懷激烈!怎麼樣,被奸的日子不好受吧?」我自顧自吃著飯,假裝無礙,心裡卻是一揪。他看了我一眼,「我在上海開了間小公司,才起步,目前就幾個人,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加入?看你我昔日鐵哥們的情份上,面試什麼的就都免了。」我聽得出他的語氣裡並沒有嘲弄和居高臨下的味道,雖都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裡滾過,畢竟目前我們還沒有利害交集,勾心鬥角也沒有必要。我猶豫了幾秒,爽快地點點頭,他笑笑,又點上一支煙。
是夜,我們就啟程回到上海,開始了我的海飄生活。
孫黑子本名孫皓冰,但這名字與他的形象卻有著雲泥之別。他在嘉定的一個老社區租了套一室一衛的小套間,雖然很小,但我住慣了十平米的房間,初見時還是相當震撼的。來滬以後,我也就搬來和他一起住,兩人分攤房租,在原來的床旁邊打一地鋪,兩人輪流睡。
每天我們六點起床,吃著便宜的早點擠進擁堵的地鐵2號線,下午五點半幾個年輕人按時下班,我們倆還得加班到九點半才累死累活地趕回去。一切都正常運轉著,我的心情也開始變得晴朗起來,恢復了往日的開朗。可又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這樣的感覺常常一閃而過,很明顯卻又抓不住。 1 2 下一頁 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