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傘食人魔
2024-11-13 06:51:11
「小朋友……快開門呀……」
從貓眼往外看,一個打著紅傘的女人,傘低低地擋住了她的臉,她穿著厚重的黑色雨靴,落伍的黑色寬裙。
傘上的雨滴一滴一滴滴落,她慢慢抬起了雨傘。
就要……看到……她的臉……
「小楊!」
楊洋從夢中驚醒,她的心理醫生朱志明擔心地看著她:「又看到小時候的那個紅傘怪女人了?」
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呻吟道:「我總覺得五歲的時候,應該是看到了她的臉的。」
但是卻想不起來了。
楊洋起身穿上了警服,她和精神犯罪科的心理顧問朱志明關係很好,兩個人同一年從警校畢業來到警局,經常在一起討論問題。
最近「紅傘食人魔」又一次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據說是二十年來又現身作案了。這個案子現在由楊洋所在的小組負責,朱志明擔任罪犯的畫像工作。
「紅傘食人魔,二十年前曾經在本市連續作案十幾起,殺害對象都是幼童。兇手還吃幼童的屍體……當然也有部分調查表明,有些幼童是活生生被她吃掉的……」專案組組長廖明四十多歲,也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當年他剛從警校畢業,正好是紅傘食人魔犯案的最後一年,從那時開始,她就銷聲匿跡了。
說到這裡,他頗含深意地看了楊洋一眼,然後低頭繼續解說案子:「目前紅傘食人魔又出現了。這回她吃的不是小孩子,而是成年人……被害人目前為止有三位,其中一位是在自己家的廚房裡,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被吃掉。根據孩子的證詞,她殺了孩子的父親之後,將他拖進廚房,吃掉了他的心臟……」
圖片有點噁心,幾位年輕警察都忍不住微微扭過頭,但是楊洋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照片上的一切,她不知道當時那個孩子怎麼能面對這樣的場面,那孩子肯定嚇壞了吧?
「孩子說那個人長什麼樣了嗎?」
「孩子被綁在了廚房,說想不起兇手的樣子了,只能大致說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大概是四十歲到五十歲之間。進門的時候提著一把紅傘,進門不久就偷襲殺害了他的父親。」廖明說。
「真是奇怪,不是說紅傘食人魔的襲擊對象都是小孩子嗎?怎麼變成成年人了?」楊洋壓住憤怒,提出了這個問題,「雖然說行兇手法很相似……」
「罪犯的行為模式會根據她的成長而出現某種變化……也許她在某次襲擊成年人得逞之後,會開始吃成年人……」朱志明說到這裡,立刻感覺到楊洋凌厲的目光朝自己射來,立刻閉了嘴。
「楊洋,不要幹擾志明的判斷,」廖明略帶責備地說,但還是溫和地補充了一句,「暫時休會,你出去冷靜一下吧。」
楊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許多年輕幹警不知道為什麼楊洋反應如此之大,但朱志明知道,廖明也知道,警察局的老刑警都知道。
因為楊洋就是二十年前從紅傘食人魔手下逃生的唯一的小孩。
楊洋在洗手間洗了把臉,鏡子裡映著她疲倦的臉——因為剛才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過後產生的疲倦。
她再也想不起來五歲那年發生那件事情的詳細過程了,她只記得自己被紅傘食人魔拐走了,然後……然後那一年,她失去了母親。
那一年,楊洋五歲,同樣的一個雨天。
「小朋友……快開門呀……」
從貓眼往外看,一個打著紅傘的女人,傘低低地擋住了她的臉,她穿著厚重的黑色雨靴,落伍的黑色寬裙。
雨傘上的雨滴一滴一滴滴落,她慢慢抬起了雨傘。
就要……看到……她的臉……
「楊洋,誰在外面?」媽媽正在廚房做菜,看見楊洋趴在貓眼上看,她把手上滾燙的湯碗放到餐廳再回來的時候,只見大門洞開,楊洋已經不見蹤影,門口有一攤水。
起初楊媽媽以為女兒出去玩了並沒在意,可左等右等,也不見女兒回來,她連忙跑出去找。
楊家住在一處洋房區,那個年代還沒有裝監控,四周房子和房子之間距離比較遠,沒有人注意到小小的楊洋去了哪裡。
天黑了,楊媽媽感覺到了危險,她慌慌張張去報了警。接警的是當時還在當片警的廖明。雖然並沒有到可以立案的時間,但是楊洋失蹤的種種跡象,都和當時一個針對幼兒的連環殺人兇手犯案的手法非常相似,他懷疑是同一個人所為,便為她留了心。
當楊媽媽知道警方要過二十四小時才能立案調查時,不由得五內俱焚。她關注過食人魔的種種傳聞,對被害的孩子各種被虐殺的痕跡不寒而慄。一想到自己的寶貝楊洋會被食人魔虐殺啃食,她便再也坐不住了。
「這不是一般的變態殺人狂,她能控制人心,也許身上有麻醉藥,也許是精神控制。」
廖明剛從警校畢業,對破案有無窮的熱情和好奇心。他一聽楊媽媽這麼說,便忍不住回了一句:「被害的幼童屍體上目前並沒有發現有麻醉劑的痕跡。」
「兇手能在孩子不哭不鬧的情況下帶走他們,她也許有催眠的能力。」楊媽媽突然抬頭說,「她襲擊的對象都是孩子,並且吃掉他們……這種行為也許是內心得不到生育後代滿足的表現。兇手應該是一個有心理知識背景的人,應該是……一個女人……年紀應該是在三十歲左右。她已經陷入了某種中年的危機感,所以需要殺人來維繫這個世界對她的不確定感……」
「等等,您到底是什麼人?」廖明聽到這位女士居然對兇手開始畫像,便覺得她不是一般人。
「我以前是心理醫生,大學畢業論文是精神分析方向的,」楊媽媽苦笑,「如果你相信我,能不能給我提供一些具體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