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談之心謊
2024-11-13 07:00:11
一章
銘金到家的時候,沒有發現外公的身影,只有姐姐銘鈴站在門口迎接她。她有些不解,往年她寒暑假回家的時候,外公都是早早候在門口了。問了姐姐才知道原來外公病了,似乎還病得不輕。她當下心頭一沉,急慌慌地跑向外公房間。來到門口,她輕聲推開房門,一眼就瞥見了床上的外公。此時,外公正在睡覺,臉色蒼白,手臂上打著吊針。她沒想到外公會病得這樣厲害,幾個月前她回家的時候,外公還和她下棋來著。她輕輕將門掩住,來到客廳,急切地向姐姐詢問外公的病情。姐姐告訴她,自從她上次走後,不知為何,外公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外公不想影響她學習,就一直沒有讓家裡人告訴她。銘金聽得難過,她和姐姐很小就失去了雙親,是外公一手把她們帶大的,十分疼愛她們。姐姐不停地安慰她。這時,管家汪姨走了過來,「大小姐、二小姐,司徒醫生來了。」
銘鈴聽後急忙迎向門口,一個文弱的男人隨即走了進來。「司徒醫生你好,又要麻煩你了。」銘鈴客氣地說道。
司徒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隨後歪頭瞥了一眼旁邊的銘金,「這位是……」
「我妹妹。」銘鈴笑道,「剛放假回家。」
「原來是二小姐。」司徒說著,衝銘金點了點頭,目光在銘金身上掃了一遍。銘金覺得司徒的一雙眼睛像是X光一般,好像能看穿她的身體一樣。
三人一起向外公房間走去。銘金心中略微激動,她想她總算能和外公說幾句話了。
「雷老,我來給您看病來了。」司徒說著,輕輕抓起了外公的胳膊。外公沒有反應,司徒的臉突然繃緊,他匆忙放下外公的胳膊,翻開外公的眼睛仔細查看起來。銘金和銘鈴被司徒的舉動搞得霍然緊張起來。司徒仔細觀察了一番,隨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對不起,雷老去了。」
「什麼?!」銘金和銘鈴感覺天旋地轉,腦子一下空白一片。兩個人幾乎是一同暈倒的。
醒來的時候,銘金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發現外公的房間空蕩蕩,死沉沉,她才知道外公是真的去了。此時此刻,姐姐似乎顯得格外鎮靜,將外公的後事料理得井井有條。外公生前曾說一定要土葬,並早為自己選好了一塊地,理所當然地,姐妹二人為外公舉行了隆重的葬禮。外公入土為安的時候,銘金看著眾多外公生前的老友,心裡多少平靜了些。她想,一個人遲早是要死的,只是死的時候,能夠有朋友親人陪在身邊,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她很慶幸,來得及見外公最後一面。
外公雖然去了,可他留下偌大的產業還需要有人管理。銘金還在上學,姐姐銘鈴卻早就在公司工作了,很自然地,銘鈴暫時接手了外公的職務。繁忙的工作讓銘鈴焦頭爛額,她每日早出晚歸,有時甚至忙得連家也不回。以前放假都是外公陪著銘金,現在家中只有銘金一人,她覺得很孤寂。
這天,銘鈴又沒有回家。銘金吃了晚飯,便打算早早睡了。這時,汪姨走過來說司徒醫生來了。銘金有些驚愕,外公已經過世了,這個司徒還來做什麼?她雖然有些不情願見那個目光犀利的男人,但來者是客,總不能把人趕出去,想了想說,「請他進來吧。」她起身向客廳走去。
司徒看見銘金,微微點了點頭,「二小姐,你好。」
「你好。」銘金很禮貌,不知為何,她對這個只見過一面的醫生心存悸憚。「您……有什麼事嗎?」她開門見山地問。
司徒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汪姨,「我想和您單獨談談,可以嗎?」
銘金明白司徒的意思,轉向汪姨,「你去忙吧。」
汪姨極不情願地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銘金看得清楚,汪姨的眼睛中有一種不放心和戒備。她又望向司徒,「現在您可以說了嗎?」
司徒點點頭,又四下觀望了一番,突然神秘地壓低聲音,「二小姐最近有沒有覺得家中有什麼異樣?」
「異樣?」銘金匪夷所思,「您這是什麼意思?」
司徒扶了扶眼鏡,「我的意思是,雷老剛剛去世,你的身體沒有什麼不妥吧?」
銘金嘆了口氣,勉強笑了笑,「原來您是問這個,我還好。只是很想念外公罷了。」
「那就好。」司徒誇張地籲出口氣,「雷老生前是個很和藹的老人,我很敬仰他老人家。我覺得作為他的家庭醫生和忘年之交,我有責任關心您的身體健康。不過,既然您沒有什麼不適,我就放心了。」他說著,起身打算離開。銘金見他要走,便急忙起身將他送到了門口。司徒開門的剎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扭回頭,面色僵硬地望著銘金道:「您……要小心。」
銘金愣住,不明白司徒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正要問,司徒已快步走了出去。她望著司徒漸遠的身影,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要小心。」她想著司徒這句話的含義,一頭霧水。
送走司徒之後,銘金覺得頭有些昏疼,便回到臥室睡覺了。醒來的時候,窗外漆黑,銘金覺得口乾舌燥,便起身去飯廳喝水,經過姐姐的房間時,她看到門縫中透出光線,看來是姐姐回來了。她輕輕敲了敲房門,裡面一陣響動,之後就沒了聲音。她輕聲喚了幾下,沒人答應,她覺得奇怪推門走了進去。屋內根本沒有姐姐的身影,電視櫃似乎被人翻過,錄像帶零亂地擺放著。她又看了書房和浴室,依然沒有姐姐。姐姐不在,燈為什麼會亮著?剛剛的聲響又是怎麼發出來的?她納悶地走出姐姐房間來到飯廳,剛端起水杯,肩膀突然一沉,她嚇得一聲尖叫,是汪姨。「汪姨,深更半夜的,你想嚇死人啊!?」她捂著胸口,沒好氣地埋怨著。
「對不起,二小姐。」汪姨尷尬地笑笑,「我只是看您來飯廳,想是您餓了。便跟了來。」
「我只是口渴,你去睡吧。」銘金喝了口水。汪姨剛要離開,銘金突然想起什麼,「汪姨,姐姐回來了嗎?」
「大小姐晚上打電話說她今天不回來了。」
「哦……你去睡吧。」銘金忽然想起司徒醫生的話「你要小心」,心中莫名提了一下,「也許是我聽錯了……」她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向臥室走去,路過客廳的時候,窗邊一閃而過一個黑影,「汪姨,是你嗎?」她輕聲喚著,無人回應,她自嘲地笑了,「也許真是生病了,連眼睛都花了。」她又望了窗外,一個黑乎乎的模糊人影突然出現在花園中,銘金失聲跌在了地上。
「怎麼了!?」汪姨聞聲跑了過來。
「有人!」銘金站起身驚惶地指向黑影的方向,可是,那裡卻連個鬼影也沒有。她一時不知所措,「剛剛明明有個人影的,而且很像……像外公的身影。」她說完這話,不由抖了一下。轉頭望向汪姨,汪姨一臉慘白。
「二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汪姨小心問道。
「也許吧,總覺得頭昏沉沉的。」銘金摸了摸腦袋,「算了,也許是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