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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續命符

2024-11-23 22:38:11

    我有強迫症,喜歡日行一善。
    你肯定以為我是活雷鋒,大好人。那你就錯了。
    我乃不折不扣的惡人一個。
    為什麼?
    不急,且聽我道來。
    活雷鋒,大善人真心實意的救人於危難,而我只是出於自我滿足,把這當做一種愛好。
    而且,正義是要支付代價的,比如你碰巧撞見歹徒正在侵害弱者,而警察並不能及時趕到的話,如果你選擇從歹徒手中保護被侵害的弱者,可能就要付出自己的性命。即使你很強,歹徒無奈你何,你正樂呵呵的帶著受害者準備離去,這時歹徒惱羞成怒,一刀抹向他自己的脖子,最終造成失血性休克搶救無效,你就要為他的死負責。再比如,你扶起一個摔倒受傷的人,他還有可能反咬你一口,誣陷你傷害了他,後果我不想多說,具體細節請參考農夫與蛇、東郭先生和狼、呂洞賓與狗。
    所以,很多人即使有能力救他人於危難,很多時候還是選擇冷眼旁觀。為什麼?付不起正義的代價。人家可能上有老下有小,一兩個人生的話,犧牲不起。
    聖人、善人難能可貴,因為他們可以為了他人犧牲自己的一切。他們支付了昂貴的代價之後,坐上了正義的列車。而這輛列車上總會有些個逃票者。
    沒錯,我就是這些逃票者中的一個。
    我精通魔術、雜技,對自己的身手頗有自信,用面具和偽裝服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每當有情況,我就用換裝術在0.5秒之內「變身」,以身穿黑色緊身衣,頭戴白色面具的形態奔赴現場,在解決事情之後藉助煙霧彈迅速離開。
    由於無法識破我的身份,而且我身手頗好,所以一直沒人能強求我支付代價。
    惡徒們都恨我恨得牙痒痒,而弱者們把我稱為「白面影子俠」,視我為英雄。
    對此,我笑得肚子都痛了。多麼愚蠢,這只是一個連自己的臉都不敢露出來的膽小鬼罷了。哪值得頂禮膜拜。
    雖然好事天天做,我依然是惡人一個。
    說到這裡,你會問我是如何在布滿攝像頭的現代街道之中「變身」而不會留下證據。這要從我的特殊能力說起。
    兩年前,我還是一個普通的三流魔術演員。那天夜裡,我徒步趕赴鴻儒市郊外的村子去為當地的傳統節日「拖後腿節」表演助興節目。
    路上,我被一具渾身長滿灰色絨毛的活骷髏襲擊了。
    那東西突然從什麼也沒有的地面像出水的鱷魚般躍起,不是穿破土,而是在類似靈體的狀態下從土裡出來,而地面完好無損。
    手足無措的我,被骷髏整個壓倒在地,眼看它張開顎骨,露出鋒利的犬齒,就要對著我的頸動脈咬下。
    正在此時,遠處響起男人的咆哮聲。
    骷髏扔下我朝聲音的源頭飛奔而去,我因此撿回一條性命。
    我的肩膀和手臂等地方多處被骷髏抓傷,回去之後就發起了高燒,掙扎在生死線上達半個月之久。
    等我恢復健康之後,我發現我獲得了憑自己的意志穿過物體的能力。
    桌子、牆壁和地板,只要我願意,就能像幽靈一樣以身體的全部或部分穿過去,也能像潛水一樣在地面內部潛行,(最大深度有十米左右,隔一段時間要上地面換氣)。並且,我在潛入地面之後周圍能有數十米的可視範圍,亦即是,我周圍數十米的土、石頭在我的視線下是透明的。所以我潛入地面之後依然能觀察包括地面以上的情況。
    後來,我調查了相關信息,那具詭異的骷髏應該就是鴻儒市民間傳說中的吸血骷髏。據說被它咬傷的人無一例外會在三天之內死去,然後變成和它一樣的吸血骷髏。而我被抓傷超過半個月,依然活著。而且,我獲得了和吸血骷髏一樣的自由穿牆、潛地的能力。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開始扮演白面影子俠。
    只要找個沒有人和攝像頭的死角潛入地面之後「變身」,再像遊泳一樣「遊」到現場,在事情結束之後再在煙霧彈的掩護下潛入地面「遊」走。
    不過有些緊急情況無法潛入地面變身的,就要暗中丟出煙霧彈,在煙霧中變身,這非常考驗動作的迅速性。不過對於習慣魔術表演的我沒什麼難度就是了。
    因為我經常妨礙他們作惡,本市的惡徒們多次要求警察把我抓起來,而警察總是冷笑著對他們說:「白面影子俠神出鬼沒且身份不明,我們怎麼抓得了,難道叫我生一個給你?」
    我想因為我根本沒有直接觸犯法律,警察根本是愛理不理吧。
    任那些人把嘴嘟得像喇叭花,發出勝似一百頭猛虎的咆哮,扭動腰肢醜陋的舞動著,依然無奈我何。
    我就在暗處觀察他們的醜態,深刻的認識到我果然是個惡人。
    一天晚上,我在進行完體能訓練之後想看一會兒電視,卻躺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恍惚之間,我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破敗的石橋上,橋下是散發著惡臭的河流。
    突然,一個銀鈴般的嗓音從旁邊傳來:「來來來,瞧一瞧嘍。都是稀世珍寶,白菜價……」
    我不由得把目光朝向話音的源頭。只見在破舊的橋欄前坐著一個身穿苗族傳統服飾的少女,年齡大概十五六歲左右,容貌十分清秀可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滴溜溜的打量著我。
    少女的面前鋪著一塊破舊的白布,上面放著幾件物品。看來是一個簡單的地攤。
    「都有些什麼寶貝,我看看。」
    我露出爽朗的笑容,蹲下身子看向白布上陳列的物品。
    「這位身材健美的大哥哥,一看就是爽快人。」
    少女嫣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開始介紹起自己的商品。
    只見她拿起一個詭異的陶器塑像,指著它張大的嘴巴:「這是會口吐糧食的陶土人,一天能吐出兩鬥大米哦。不過大部分都是陳化糧就是了。原價兩億,現在只賣20塊。」
    少女拿起一根小木棒,插進陶器塑像屁股上的洞。
    「好痛啊啊啊啊——」
    塑像發出一聲煽情的尖叫,從口中源源不斷的吐出散發黴味的大米,灑滿一地。
    拔出木棒,塑像口中的米流當即停止。
    如果這是一個夢,可真有意思。
    「很遺憾,我對陳化糧沒任何興趣。」
    我這樣回答。
    她又拿起白布上一個造型詭異的酒壺:「這是能無限倒出茅臺酒的壺。不過有個缺點,酒裡會混有五成尿……」
    「我不喝尿,你可以找變態一點的人,那種人應該會買。」
    接著,少女指著一個看似非常古老的獸型玉佩:「這是苗疆續命符,帶著它能在死亡的時候覆活一次……因為斷碼清貨,只售五毛錢。」
    「……」
    聽起來好假。不過那別致的外形我真有一點喜歡。
    「有副作用嗎?」
    「復活的時候離你身邊最近的那個人會死,這是拿他的命換你的命。」
    少女說著令人顫慄的事情,但臉上笑容依然不改。
    姑且不論是不是真的,但我想買來試試。
    話說居然把夢裡的東西當真,我真是孩子氣……
    付了錢,從少女白嫩纖細的手裡接過獸型玉佩,突然天旋地轉。
    我掙扎著醒來,發現自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頭撞到了地面。
    「真痛……」
    站起來拍落身上的灰塵,卻發現口袋裡有硬硬的東西。
    掏出來一看,正是那個獸型玉佩。
    莫非不是夢。
    這之後,我一直把這個玉佩帶在身上。不是對它的作用有所期待,只是作為護身符一類的東西罷了。
    幾天之後,我真的迎來了生死的瞬間。
    那是我在變身為白面影子俠,飛身把一個在馬路中央快要被車撞到的「老人」抱到路邊的時候。
    肋下一陣劇痛,伸手一摸,溼漉漉的都是鮮血。
    往下一看,一把匕首刺入我的左肋,深達刀柄。
    「老人」脫去偽裝用的假髮,咬著牙大笑起來,扭動肥胖的腰肢惡狠狠的舞動著。
    這根本不是什麼老人,而是本市一名惡霸。
    去年他持刀搶劫,被我以白面影子俠的身份制服之後間接交給警察,是憎恨白面影子俠的眾多惡徒其中一個。
    大意了。
    對自己的身手過於自信,最近疏於防備了。
    正在此時,我掛在胸前的獸型玉佩突然燃燒起來,穿破緊身衣飛到空中。
    玉佩化為光球,定在空中。此時好像周圍時間停止了一樣,行人、汽車和空中的飛鳥等等,通通變得靜止不動。
    光球體積膨脹起來,在膨脹到直徑一米多的時候突然破裂。
    在破裂的光球中出現了一隻渾身纏繞著火焰的野獸。
    「續不續命?」
    野獸張開布滿烈焰的大口,口吐人言。
    「續命的話,誰會死?」
    我姑且問一下。
    「這個垃圾。他現在離你最近。」
    野獸用通紅的下巴指著在舞動中定格的惡霸。
    「選擇吧,他死還是你死。」
    這樣的話,我選擇犧牲自己。
    才怪。
    我不是什麼英雄,是地地道道的惡人。
    當然要繼續活著,繼續在正義的列車上逃票,繼續在暗處戲弄眾人。
    「我想要續命。」
    在我說完的瞬間,野獸咆哮著向四周吐出烈焰,整個空間燃燒起來,化為一片白。
    接著時間開始流動,不,是時間倒了回去。
    像錄像倒帶一樣倒到我變身衝出馬路之前,時間又開始正向流動。
    我感到強烈的不適,好像全身被人抓住,動彈不得。
    下一秒,飛馳而來的大貨車,把將自己當誘餌,扮成老人站在馬路中央的惡霸撞成了一陣翻騰的肉浪。
    路人爭相用手機拍照,有人開始報警。馬路上頓時熱鬧非凡。
    接著我的身體就恢復了自由,耳邊響起那隻火焰野獸的聲音:「續命完成。請好好珍惜第二次生命。」
    我一摸胸前,玉佩已經消失不見。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變得更加小心謹慎,再也沒人能抓住我的空檔。
    漸漸的,市內出現了不止一個模仿白面影子俠的行善者,更加加大了查明我真實身份的難度。就算警察抓到他們也會立刻釋放,因為很明顯是冒牌貨。
    在未來的日子裡,我相信我能一直這樣嘲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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