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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怨靈

2024-11-24 02:48:11

    第一回雨夜車禍
    臨江路,又被稱為江景公路,全長三公裡,它位於秀峰山腳下,依山傍水,是F市主城區與城郊的南嶼縣相串聯的一條主要幹道。臨江路靠山的一側是陡峭的石崖,石崖的巖縫中還生長著一些花草藤蔓及歪脖子樹;它沿江一側是離江面有十幾米高的六十度左右的路基和陡坡,下邊雜草叢生、由各種灌木所覆蓋,猶如一條青龍蜿蜒地緊靠江岸。
    省氣象部門向F市和與之毗鄰的三個地、縣級市,通過手機簡訊向轄區市民連續發布了暴雨橙色預警,提醒大家做好防澇措施。信息顯示這四城的各個區、縣都將遭受持續近一個星期的暴雨及特大暴雨天氣。
    深夜,黑暗如濃墨般籠罩著整個大地。F市郊外的臨江路上,除了亮起的兩盞車燈以外,到處是一片漆黑。大雨像瀑布一樣劈頭蓋臉地從天空傾瀉而下;一道雷光就像接觸不良的燈泡忽閃了一下,轉瞬即逝,四周又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在臨江路往南嶼方向一千米左右的一道拐彎處,一輛白色的五菱宏光打著雙閃停靠在路邊,麵包車前方不遠處站立著一個模模糊糊的漆黑身影,那個黑影隱約還伴著一團慘白微弱的亮光…
    那黑影原來是一個身高一米七六上下、體格結實的男人,他穿著一件黑色圓領T恤和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三十來歲的樣子。只見他左手撐著一把看起來只能遮住腦袋的紅色花邊雨傘,右手拿著一部開著閃光燈的手機,一隻腳靠著路樁,另一隻腳踩在路沿上,正焦急地朝路基下方不停的探頭張望,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他緊皺著眉頭的國字臉上,透著一絲緊張和茫然。稀裡譁啦的大雨早已經淋溼了他的褲腿和那雙黑色運動鞋,但他卻絲毫沒有想回車裡閉雨的意思,仍在那裡來回左顧右盼。看他那躍躍欲試的樣子,像是打算沿著路基梭下去。
    「周小軍,你不要下去…聽到沒有,真的太危險啦,你快點給我回來。」車裡的年輕女人正不停地拍著車窗玻璃,聲嘶力竭的朝男人喊道。
    車裡女人大概也就二十五六,樣貌和打扮活脫脫一副鄰家女孩模樣;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正透過朦朦朧朧的擋風玻璃望著雨幕中周小軍的身影,她臉上滿是焦急和擔憂。
    也許是因為隔著玻璃、雨聲太大的原因,男人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地對著路基下面大喊:「喂!下面有沒有人聽的到……」
    見沒人應答,男人提高嗓門,又連喊了好幾遍,卻仍然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唯一響徹耳畔的只有那雨水打在樹葉上噼裡啪啦的聲音。
    男人看著眼前被撞斷的水泥路樁及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他心中非常肯定:剛才那輛計程車的確就是從這個位置栽下去的。借著手機可視範圍極小的閃光燈,他望著路基下的陡坡,感覺眼前像是萬丈深淵,那深淵下的黑暗似乎能吞噬掉所有的一切。
    突然一聲奇怪的鳥叫,嚇得男人渾身打了個激靈,靠在路樁上的那隻腳不小心一滑,像是被一雙手猛的拽了一下,他一屁股就梭了下去……
    不過幸好他反應及時,不然就已經順著路基滾下去了;只見他原本撐著雨傘的左手此時正緊緊地摳住那根水泥路樁,麵包車裡的女人見狀,嚇得啊的驚呼一聲,隨即推開車門奮不顧身地朝男人衝去。
    女人把男人拉上來,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然後又拽著男人的手臂,「你不要管了,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沒…你放心,我沒事……」男人想去撿掉落地上的雨傘,可哪裡還能找到那把雨傘的影子,他心想:應該是剛才情急之中掉到下面去了。男人稍微愣了一下便和女人快速回到了麵包車裡。
    「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你知道嗎?好人沒好報,但你就愛多管閒事,你說要是剛才真的掉下去,出個什麼事,誰又會來管我們?」女人用難以形容的複雜的眼神瞪著男人,沒好氣地責怪著男人;不過她隨機又拿了條毛巾,憐愛地給男人擦頭上的雨水。
    「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做好事有沒有好報不重要,至少能讓我心裡踏實,如果每個人都冷漠無情,你說這社會會變成啥樣…」男人剛說到這裡就低頭沉默了,也許他這樣說只想給剛才險些發生的意外找個託辭。
    女人只是靜靜地望著男人的側臉,沒有說話,因為她太了解身邊的這個善良的男人。她靠在座位上,仰頭強忍著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不讓它掉下來。
    男人拿起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把這裡發生的事故向派出所接線員簡述了一遍。然後放下手剎一踩油門,就朝著南嶼方向駛去。
    女人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她注意到男人剛才說話時眼神中的那種莫名的恐懼,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還是被女人統統看在眼裡。女人想起剛才的一幕,仍然心有餘悸,不過她心裡也在慶幸兩人都還一切平安。
    一路上,男人不時地用手擦拭額頭,不知道他是在擦汗還是在擦頭頂上滴下的雨水;女人則是抱著手臂,望著玻璃窗上的雨幕,盼望能早點到家。
    半個小時左右,麵包車拐進了一個老式小區,在其中一棟樓前停了下來。男人摸了下頭頂的溼發,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從駕駛臺上拿了一支煙點上。
    「那輛車為什麼就像憑空消失一樣,我剛才看了好幾遍,但…下面好像啥都沒有。雅琴,你說…它會不會是掉江裡去了?你說這警察會不會懷疑是我們撞下去的啊。」男人疑惑地問。
    女人柳眉微皺,沒好氣地嘆聲道:「哎!跟你說了不要去多管閒事,你就是不聽,叫你當時裝個行車記錄儀你也不聽,關鍵是我們那把傘還掉在那裡的,現在好啦,如果把責任賴到我們頭上,估計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哎—我想起來了,我記得當時那輛車左邊好像還有輛摩託車,你說它是不是因為避讓那輛摩託車才不下心掉下去的啊?」男人下意識地仔細回想剛才目睹的片段。
    「下這麼大的雨,又沒有路燈,誰沒事會去注意這些,再說我們也沒料到會遇到這種事情。」女人用手把貼臉頰上的溼發撩到耳後,繼續分析道:「這也有可能是場意外事故,下雨天本來視線就不好,他還開得那麼快,正好那裡又是個拐彎,如果他對路況又不熟的話,衝下去那不是也很正常……」
    男人深吸了一口煙,木然地盯著菸頭的火光,一臉愁容,說:「嗯!算了,如果警察找我們就再說,我們還是回去早點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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