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恐怖故事之死去活來
2024-10-27 07:36:11
認屍
學校中文系旅遊專業有三朵花,李心如、譚姍姍和祝悅,名字好聽人也漂亮。三個人又住一個宿舍,親密無間。一到了晚上就說鬼故事,一邊尖叫一邊尖笑,好不快活的年輕時光。但李心如也有憂傷的時候,物價飛漲,家裡的生活費根本不夠用,好在兩個姐妹仗義,經常有福同享地把她們的化妝品借給自己。
學校食堂很遠,有時候下課早李心如就去打飯,一次打三人份的,豐盛的火腿和油膩的肥腸,蓋上綠色的青菜排骨,讓人垂涎。李心如的老鄉小栓在食堂專門做打飯的活兒,攀上了關係有時候去得晚了還能留飯,漂亮就是一張最好的通行證。小栓的眼睛裡總有說不出的眼神,色迷迷、髒兮兮、神經過敏地掃過每個女生的胸部。
最近隔壁學校發生了大事件,李心如神秘兮兮地說著一男一女出去過夜未歸,次日清晨屍體像饅頭一樣浮在水庫上的情景,搞得譚姍姍手裡的饅頭不知道是吃還是不吃,餛飩因為小月月事件也吃不下了,只有掐著李心如的脖子說,「你這不得好死的臭丫頭!」
譚姍姍在宿舍吃麵,天氣熱,宿舍裡的冷氣絲絲地吹著,不敢開門。她吃的是最常見的桶裝方便麵,食堂最近的飯萊太油膩不利於減肥,麵湯裡浸泡著紅豔豔的火腿腸像福馬林裡靜靜等待的屍體,旁邊敷面膜自得像女鬼的室友祝悅用含糊不清的聲音皺眉說道,「少吃點垃圾食品,有個女孩經常吃方便麵,胃的四周都是蠟,後來死了,因為消化不了。」
譚姍姍深呼吸一口,鄙視道,「有個女孩餓的時候沒東西吃,後來死了,餓死了,胃酸把內臟都融化光了。」
走廊外還有男生說話的聲音,現在學校管得越來越鬆了,晚上都有男生混進來找女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譚姍姍把碗面吃乾淨以後打開電腦聽歌,祝悅把面膜輕輕地撕下來,從瓶瓶罐罐裡倒出幾滴所謂的神仙水,開始化妝,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著宿舍中間那張空床說道,「怎麼李心如幾天不見人了。過兩天要考試,明天老師肯定要劃重點,到時不及格又要死要活的。」
譚姍姍雖然戴著耳機,但是也隱約聽到了「李心如」這三字,把耳機摘下,答道,「是有兩三天沒看見她,估計是兼職那邊生意好,唉,這麼喜歡錢,真是財迷。」
祝悅贊成地點點頭,「她自己說當不了有錢人,但有機會當有錢人的媽。你說現在什麼不花錢,物價漲得飛起,畢業就是失業,失業吃什麼,現在是夏天,西北風都沒得喝。」
李心如的性格與其他兩個女生完全不同。李心如身材高挑,但外表一般,其他兩個會打扮,可個頭比較嬌小。李心如不大喜歡說話,這兩個是話癆,能從早晨侃到第二天早晨。大概因為家庭條件比較差,李心如自己做些兼職,不過種類亂七八糟,還好大三的課不多,學校管得也不嚴。
她做過家教、啤酒推銷、家政,有時候也去賣保險之類的。做家教時本來那個小孩英語平時考七十分,教完一個月後英語考試竟然不及格;去賣啤酒每次都會被客人灌得現場直播,嘔吐物把那個禿頂客人的假髮都蓋滿了,滴滴答答落在人家眼睛裡;做家政時跟男朋友煲電話粥卻忘了灶臺上的皮蛋粥,結果燒成皮蛋瘦肉餅乾差點沒著火,賣保險一個月都沒賣出去一單,還差點被客戶強姦……
聽說現在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在天禧KTV包房幫人點歌,時薪五十,跪式服務,每天從晚上七點到凌晨兩點,天禧提供宵夜和住宿。所以這兩天都不見人,從學校到天禧要轉三次公共汽車,李心如大概覺得累,白天就睡那了。
準男友谷月在學校跟幾個人搞了個樂隊,兩人只是一個月象徵性地在學校附近的鐘點旅館開個房滿足下彼此的生理需要,然後各忙各的,李心如戲稱是AA制愛情。她在宿舍時,有好吃的都一起分享,譚姍姍說過,上輩子失散的兄弟或姐妹,這輩子才能住在一個宿舍,姐妹情深,三天不見心裡還真是不安定。
發了信息過去,溫馨提示一下:考試將近,注意安全,身體第一,早日歸來。
李心如發回給譚姍姍一條信息:感謝關心,我很好,不必擔心。
但考試那天她並沒有出現,打了電話,那頭似乎還有音樂傳出來,譚姍姍著急地說,「你不要命了,考試都不來,明年是準備再讀一次大三還是怎樣?」
李心如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說了一句,「你不要管我了,我自然有安排,就這樣。」
然後再也無法聯繫上她,手機也是關機。鬼大爺鬼故事www.guidaye.com
女學生失蹤,到處也找不到人,這時學校才報警,譚姍姍給李心如母親打電話,對方十分冷漠,「過來的路費都沒有,等籌到路費一定會過來。」
難道不是親生的嗎?譚姍姍氣憤得掛了,在電話那頭一陣寒涼。李心如父親早逝,只有母親是她惟一的親人。
譚姍姍在學校閒逛時被一則貼在電線桿上的尋屍啟示吸引住了目光,一瞟模糊不清的照片,心裡有不祥的預感:青木山上發現一具無名女屍,身穿藍色運動衫、粉紅色李寧牌運動鞋,年齡18-20歲,扎馬尾辮,有知其身份者請撥電話66699XX。
粉紅色李寧牌運動鞋,馬尾辮,這描述多像李心如。
青木山,就是離學校不遠的……譚姍姍倒吸一口涼氣,顫抖著打通了啟事上的電話號碼,是公安局認領屍體部門的工作人員接的。告訴了譚姍姍一個地址,讓下午過來認屍。
打完電話時譚姍姍的腿都軟了,拉著祝悅,「我們一起去,我一個人害怕。」
拉鏈緩緩地拉來,李心如的頭髮露了出來,原本濃密的長髮現在稀疏得可見頭皮,似乎被人抓扯過,那張臉青得可怕,因為是在停屍房,冷氣從她的頭頂狠狠冒著。拉鏈一直拉到了胸部,是她,臉上表情扭曲猙獰,像是死前拼命掙扎過,臉上被刀子之類的銳器劃得皮開肉綻,血液凝固成暗紅色,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不仔細看根本無法辨認這個躺著的冰冷的屍體就是在宿舍朝夕相處的同學。
「下面的不用看了,內臟流得到處都是,你們受不了,看看是不是你們認識的人就夠了。」女法醫淡定地告誡著。
譚姍姍含著眼淚,顫抖著身體,輕輕地點頭,「是她,沒錯的,李心如,我們一個宿舍的,你們一定要破案啊!」
警察一邊記錄一邊說道,「兇手很殘忍,我們還要進一步調查,你們可以先出去,有什麼線索等下可以跟刑偵科的說出來。」
報紙的角落登出一小則消息:14日清晨6時許,一名年輕女子被當地森林警察發現橫臥青木山草叢中,隨後趕來的120急救人員檢查後證實,該女子已死亡多時。坊間流傳,該名女子系凌晨夜歸,遭搶劫、強姦後被歹徒殺害,裸死草叢之中。公安分局在接受記者採訪時稱該名女子年紀在18-20歲之間,法醫尚在對其死因進行分析,警方無法向公眾提供更多信息。目前警方正在對事件進行調查。
這些新聞,市民早就司空見慣,死神不來到自己頭上,誰也不關心到底死的是誰,更不會關心怎麼死的。
雖然明令禁止討論,但這樁案件已經在學校內網上傳得沸沸揚揚,帖子刪了又貼,貼了又刪,再刪再貼,李心如和她所在的宿舍成了焦點,因為她的離奇死亡,校方加緊對學生的看管,如發現兼職或違規外出,一律留校察看,情節嚴重者甚至開除學籍。
譚姍姍和祝悅走到哪裡都被人指指點點,警方也對這樣的案件加緊調查,畢竟是條年輕的生命,但調查來調查去也沒有什麼頭緒,谷月被叫過去問了好幾次話,回學校時也不跟任何人交流,案發時自己正在隔壁學校做演出,全校的學生都可以作證,他對警察說很久沒見到李心如,不知道她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好似也不關心。
譚姍姍認屍回來那天就做了噩夢,夢見自己和祝悅在爬山,突然李心如從高高的山坡上狠狠摔下,被石頭砸爛了整個頭部,然後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連著脖子的一丁點皮支撐著那顆支離破碎的頭,突然頭一歪,鮮血滿嘴地說了一句「阿彌陀佛,幫幫我」,然後就倒地不起……
「這是什麼意思?」譚姍姍開了燈,盯著那張空床對同樣失眠的祝悅說著自己剛才做的夢。
李心如幾乎的所有東西都被警察拿走去做調查了,包括她辛辛苦苦攢下的打工錢買的筆記本,不知道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鬼,倘若有,她也會不甘心就這樣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祝悅從床上坐起來,「也許她託夢給你,死的冤枉,讓我們幫忙找找線索吧。」
大凡宿舍死了學生,膽小的女生都會很害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傳說有鬼的事情,有人就在谷月他們樂隊演出時發現角落裡的李心如手舞足蹈地笑,還有人聲稱親眼看見她在深夜洗衣服,洗她死前穿的藍色運動衫。
在這安靜的深夜,兩個活人討論著已經死去的人,還在分析她的死因,即使是夏天,也讓人覺得脊背發涼。
「陪我去上廁所吧。」祝悅分析了一通覺得口渴,喝了一大杯水後又想去洗手間,該死的學校,洗手間竟然設在走廊盡頭。
「要不拉盆裡,明天早晨倒掉嘛。」
「我那個來了,血淋淋的會把鬼引來。」祝悅很不爽地起身,「現在我們是相依為命,一起去吧。」
譚姍姍無奈地穿上睡衣。
「不要看廁所蹲坑裡的那個洞,不要接從隔壁遞過來的紙,不要看廁所角落裡的拖把,不要……」祝悅覺得屁股涼颼颼的,腦海裡忽然想起最近瘋狂流行的鬼故事……
「你要紙嗎?」從隔壁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有點像李心如平時說話的語氣。
祝悅嚇得尖叫一聲,提起褲子就跑,身後的譚姍姍笑得直不起腰來,回到宿舍兩人好一陣互撓。
「說真的,李心如人還不錯,到底誰會殺她?是學校裡的還是校外的?」譚姍姍停止抓撓,把檯燈調得暗了一些。
「我們一起努力吧,就算查不出來什麼,也對得起曾經跟我們一起有過短暫的舍友緣分的李心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