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在報復
2024-11-14 02:56:10
一
初春,北方天氣依然寒冷。這日清晨,還紛紛揚揚飄了十幾分鐘大雪。雪停之後,天空依然陰沉著臉,我的臉色與天氣差不多,因為七天前,G公司一位名叫張名的年輕中層管理者被殺,拋屍於莫名湖邊,至今案情毫無進展,而又一起謀殺案發生了。
上午10時許,我們趕到案發現場—距離南村以北三公裡的後山樹林內。死者男性,40歲左右,被一條紅綢帶掛在一根手腕粗的樹杈上,雙腳距離地面足有一米五。仔細查看地面,潔白的雪地上有兩行足跡,一行從樹林外走進,一行從樹林內走出。走進樹林的足跡到死者身下停止,走出樹林的足跡從死者身下起步。兩行足跡相鄰很近,如果同行,那一定是並肩而走或者手拉著手,屬於城市廣場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那種距離。
我讓助手將死者從樹上放下,初步驗看認定死亡時間大約在早上七點左右。死者身穿高檔服裝,兜裡發現一盒高檔香菸、一隻名貴打火機外,再沒有發現其它東西。助手已將案發現場拍了照片,然後問:「頭兒,會不會是自殺?」
我搖搖頭,非常不滿地看他一眼。已經跟了我三年,竟然什麼也沒有學到,總說一些不經思維加工的無用話。此處距離市中心將近40公裡,周圍都是農村,附近的人不會有如此高檔服裝,也不會抽如此高檔香菸,死者一定生活在城裡,經濟條件至少在中等以上,怎會一大早來這裡自殺?
再有,死者雙腳距離地面如此之高,附近沒有輔助物品,如何將紅綢帶繫於樹杈,又怎能掛在脖子上?如果此人爬到樹上,將紅綢子繫於樹權,然後掛在脖子上跳下,身體一定會劇烈擺動,樹權上系紅綢的部位一定會有明顯摩擦,而事實上沒有擦痕。
還有那行離開樹林的足跡,如果與死者同來,為什麼沒有來時的足跡?為什麼突然從死者身下出現?除非此人下雪之前已經等在此處,來時足跡已被大雪覆蓋,而死者是依約而來,那麼,此人一定是兇手,更不存在自殺了。
目前只能這樣推斷,否則無法解釋那行離開現場的足跡,而且,只能假定那行足跡為兇手所留。如此,兇手必是先將來人弄死,然後掛在樹權之上。可是,死者身上無傷,沒有中毒跡象,脖子上也沒有除了紅綢勒過之外的勒痕或掐痕,來人也不會束手待斃,雪地上沒有雜亂足跡和搏鬥過的痕跡……而且,兇手足跡與死者足跡相比,顯得有些消瘦,顯然,兇手沒有死者身材高大,又是如何將死者害死然後掛進紅綢套的?諸多疑點,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我唯獨能確定的是死者並非自殺,離開樹林的足跡為兇手所留,此外,再無其它定論,只能憑藉經驗按照常規方式展開調查。如果從兇手足跡開始,無異於大海撈針,如果先確定死者身份,再從死者身邊開始調查,或許是一條捷徑。
還好,沒怎麼太費周折,便知道了死者身份。他叫李大侃,老家西村,現為G公司保安隊長,娶妻胡小妹,安家於本市。當天夜裡李大侃在公司值班,熟睡時,忽然聽到母親的呼喚聲,突然醒來,開始以為做夢,不以為意,睡熟後又被母親呼喚聲驚醒……至黎明時,如此反覆多次。冥冥之中,他感覺母親出事了,便讓司機開車接來老婆,然後送他們夫妻去西村老家。
西村位於後山西面兩公裡,轎車要從南村或北村繞行,需要費時兩三個小時,如果步行穿越後山一個多小時便可到家。他心中牽掛母親安危,便讓司機開車返回,與胡小妹步行進入後山……既然夫妻二人一同穿行後山,因何只有死者一人足跡,另一人足跡卻是相反?因何一人死於山中,另一人安然家中?
秘密調查胡小妹,夫妻二人感情甚好,決不可能謀殺丈夫,而且她身材嬌小,更不可能將李大侃掛到樹上活活勒死。然而,另外值班的三名保安都證明司機接來胡小妹,親眼看到李大侃上車坐在妻子旁邊,司機再次證明李大侃夫妻一同走向後山……現在,丈夫死了,妻子還像不知丈夫死訊似的正常生活正常工作,著實蹊蹺至極。
案發現場兇手所留足跡,與胡小妹腳上所穿鞋子的尺碼相近。我讓助手將案發現場拍攝的照片洗印出來。如能證明兇手足跡屬於胡小妹,那麼,她的嫌疑將會增大。助手的工作效率還是很高的,「這是走進樹林的足跡,是死者的。可是,另一行足跡不見了。」
我急忙翻看照片,果然,應該是兇手足跡的地方變成了一條條橫線,有的長一點,有的短一點。難道相機出了問題?我帶了三臺相機再次趕往案發現場——還好,雪地上除了一些野生動物足跡外,基本沒有遭到破壞。我用三臺相機分別拍照,回到辦公室急忙輸入電腦打開文件,顯示出的兇手足跡依然是一條條橫線。我打開相機查看,顯示出來的還是一條條橫線。
就在這一刻,我差點崩潰。鬼大爺鬼故事www.guidaye.com
我們向胡小妹通報了李大侃的死訊。看得出,她悲傷至極。我們詢問她走進樹林後發生了什麼,她竟然滿臉的莫明其妙,反問我們:「什麼走進樹林發生了什麼?李大侃遇到了什麼事,我怎麼知道?我還懷疑他大清早平白無故地走進樹林幹什麼呢。」司機和保安一起證明她和李大侃同行,她竟然大怒,斥責他們大白天說夢話,而且拿出李大侃的手機、錢包和工作證:「那天早上,他明明回來過,把這些東西都落在家裡了。」
「你見他回來過?」助手問。
「沒見著,」胡小妹說,「一定是我睡得太死,他不忍心驚醒我,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又走了。不然,這些東西怎會落在家裡?」
「他換下來的衣服呢?」助手問。
「家裡沒有,一定送洗衣店了,」胡小妹回答,「換下來的衣服送洗衣店,是他的習慣。」
「送哪家洗衣店了?」
「問他去。」
我突然懵了,仿佛被人偷走了思維程序一樣,不知該如何加工大腦中累積的這些材料:G公司當夜值班的保安和司機,證言有假嗎?不像。胡小妹剛才所言有假嗎?不像。如果他們所言完全真實,案發時間,必須出現兩個李大侃,一個死於後山,一個回家換衣服,而這又是不可能的。如果保安和司機撒謊,李大侃確實死在後山樹林中,如果胡小妹撒謊,李大侃手機、錢包、工作證又如何都在家裡?惟一的解釋就是胡小妹殺害了李大侃,然後將那些東西拿回家,這樣又等於證明她是兇手,胡小妹決不會愚蠢到這種地步。
僅憑現有的證據,胡小妹嫌疑最大,然而,其間很多疑團無法破解,又無法認定她就是嫌疑人。我決定改變思路,從李大侃這個人開始調查,從他的生活和工作範圍調查,以為定能發現蛛絲馬跡。可轉眼幾天過去了,依然沒有收穫,而另一樁更加詭異的謀殺案發生了。
案發現場慘不忍睹。
管妻被自家養大的藏獒咬死,全身被撕碎成幾十塊,扔得滿院子都是,到處都是血跡。此時的藏獒已被丈夫管半天關進鐵籠子。它似乎已經知曉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心中懊悔,痛苦不堪,所以院子裡進了生人也顧不得示威了,萎靡不振地趴在籠子內。
「養多久了?」助手指著藏獒問管半天。
我們都知道藏獒非常忠於主人。助手這樣問,一定是認為管家買回藏獒不久,它還沒有完全認可主人。其實不然,這隻藏獒剛剛斷奶就來到了管家,而且一直都是女主人精心飼養,可以這樣說,它對女主人的感情要比男主人深許多。
或許,藏獒一時發瘋,或精神方面的問題。我想,只能這樣解釋了。管半天卻說藏獒一定被人設計了,否則,就算它發瘋咬死他,也不會傷害女主人。我覺得管半天如此說,一定有原因,決定先做一番調查,然後再確定是否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