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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衣娘

2024-11-16 06:21:11

    塌方
    鑽進盜洞後我才明白,探墓根本就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探墓,顧名思義就是在正式盜墓前去摸情況。所有的路都是沒人走過的,土壤裡腐爛的植物發出刺鼻的惡臭,各種蟲子一個勁兒地往衣服裡鑽。狹窄的空間裡充斥著幾個大漢的體臭,汗液沾著土渣不停地往領口裡鑽,真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最要命的是,我還得裝作很輕鬆的樣子,因為我是這個探墓小組的頭兒。
    虎頭湊到我的跟前說: 「待會兒進了墓你可得罩著我,我不想死啊!」
    我搖了搖頭說:「你爸剛才在地面上說了,要讓你歷練一下。」
    虎頭哭喪著臉說: 「我萬一歷練死了昨整?」
    這小子是盜墓大佬徐天虎的獨生子,徐天虎年紀大了,將來家業一定會交給虎頭繼承。可惜虎頭是個紈絝子弟,從來沒有盜過墓,所以徐天虎這次特意讓他跟著下來探墓。我這算是「陪太子打獵」,沒法不緊張。
    虎頭還想說什麼,然而走在前面的四柱「噓」了一聲: 「前面有動靜!」
    我們所在之處是墓門後的第一段甬道,前面一片漆黑,泛著腐臭味的寒氣朝我們幽幽襲來,未知的恐懼壓得大家喘不上氣來。異動是從前面上方的土層裡傳來的,似乎在醞釀著一場塌方。古墓塌方,那可是比殭屍更可怕的威脅啊。
    虎頭顫聲說:「咱們先撤吧?」
    我第一次帶隊,急於立功,當然不能撤退。
    四柱說: 「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我衝他吼道: 「我說了,不能撤!」沒人敢再反對,大家戰戰兢兢地往前走,氣氛十分壓抑。
    腐臭味越來越濃,溫度越來越低,不祥的預感也越來越濃重。突然,前面的黑暗中亮起了六點綠光。我仔細一看嚇傻了——那是六隻眼睛,閃著低級動物眼中特有的兇光。而且,這些眼睛間的距離那麼近,應該是長在同一顆腦袋上的。
    虎頭嚇得蹲下來抱頭痛哭,結果惹得那些眼睛朝我們看了過來。
    我暗罵一聲,捂住他的嘴說:「我會救你的!」虎頭冷靜了些,點了點頭。可是就在這時,一股巨力開始扯虎頭的身體,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覺得手上頓時一輕。我心中一驚,知道虎頭的身體被扯走了,只有頭和半截脖子留在我的手裡。
    虎頭的屍體被拖到那六隻眼睛的位置,然後那些眼睛就消失了。
    這時,前面上方的土層響得更厲害了。
    四柱說: 「快撤吧,真要塌方了!」
    撤?虎頭死了,徐天虎怎麼可能饒得了我?我咬著牙說:「不能撤,追!」
    四柱不敢違抗,回頭命令幾個小夥計去追。那幾個夥計剛追了幾步,前面傳來一聲巨響,大量的土塌了下來,將他們全都埋在了土裡。
    壽衣
    我和四柱爬出地面,他憤怒地用槍指著我的頭: 「都是你不許撤退,把他們全都害死了!」
    我撥開槍管說「少來這套!現在徐少爺死了,咱們倆都脫不了干係。你還是想想待會兒怎麼向徐天虎交代吧!」
    四柱眼中閃過強烈的懼意,作為徐天虎的老夥計,他比我更了解徐天虎有多狠。
    終於,四柱妥協了:「你說怎麼辦?」
    我說: 「很簡單……」我故意說得很輕,四柱不得不伸長脖子過來聽。接著,我一石頭砸在他的頭上,趁他一晃身將其踢人了盜洞之中。我衝著漆黑的盜洞「呸」了一口,說:「辦法就是把事情都推到你的頭上,實在不行我就殺了徐天虎!」
    回到營地的篝火邊,我開始覺得不對勁兒。
    火已經快熄滅了,卻沒有人添柴。火上懸著一口燒水的鋁鍋,現在水被燒乾,鍋也漏了,應該有好久沒人照看了。營地死一般地靜,地面和周圍十幾頂帳篷上到處都是噁心的黏液,還有許多細絲。我揭開一頂帳篷,見裡面趟著一個夥計。
    夥計已經死了,身上塗滿那種黏液,臉色慘綠,五官裡也不停地流出黏液。最可怕的是,屍體居然被換上了一件大紅大綠的綢緞壽衣!
    我渾身的血都涼了,又去查看了兩三頂帳篷,裡面的人也都是這樣。可能是徐天虎損了太多陰德,被鬼索命了吧?倒省得我動手了。
    我剛鬆了一口氣,就見徐天虎的大帳篷裡突然亮起了燈。
    我嚇得手腳發軟,連走帶爬地湊了過去: 「老闆,四柱那小子帶人反水,把虎頭少爺劫作了人質。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給您報信……」
    帳篷裡只有細密的「窸窣」聲,沒人搭話。
    我握緊刀子,劃開帳篷鑽了進去。裡面到處都是惡臭的黏液,地上赫然多了一個大洞,徐天虎的腳露在洞口,似乎正被什麼東西往裡面拽。我正猶豫是該救他還是推他,徐天虎就被徹底拽了進去。接著,洞裡伸出一隻巨大的昆蟲腿,把我也勾了進去。
    終於停下來,那隻腿鬆開了我。
    我摸黑爬起來,感覺就像剛在膠水裡遊過泳一樣,被黏液浸透了。我發現沒什麼東西攻擊我,就縮到一個靠牆的位置,蹲了下來。這座墓似乎是某種巨型節肢蟲類的巢穴,周圍的黑暗裡不知有多少蟲子在窺探。這種恐懼就像是摔進一個房子那麼大的馬蜂窩裡,想想都怕得要命。
    就在這時,我的頭頂被什麼東西蹭了一下。我頓時嚇得尿了褲子。剛要安慰自己這是幻覺,卻緊接著又被蹭了一下。我顧不了那麼多,摸出手電一照,驚呆了。
    頭頂上,手電光線所及的範圍內吊滿了屍體。那些屍體組成足有幾百米長的屍陣,每一具屍體都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可是卻都穿著光鮮的綢緞壽衣。剛才我正上方的屍體微微晃動,結果腳在我頭頂上摩擦了一下。
    我自言自語地說:「好傢夥,這是在晾臘肉嗎?」
    突然,遠處的屍體晃動了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正穿過屍陣朝這邊爬。我想去照,忽然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打在手上,手電筒滾了出去。我驚得一哆嗦,卻被從後面捂住了嘴。
    一個人在我耳邊輕聲說「你剛才說我兒子被四柱劫持了?」
    是徐天虎,他竟然沒死!一定是剛才我在帳篷外說話時,他聽到了。
    我硬著頭皮說: 「沒錯,探墓組的其他人都被四柱收買了,我是拼死才跑出來報信的!」
    徐天虎的聲音十分虛弱:「沒想到四柱是個白眼狼,老子一定剝了他的皮!咳咳……」
    看來這傢伙傷得不輕,而且相信了我的話。我剛鬆了口氣,就見遠處的怪物已經爬到了我們的身邊。
    腥臭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十分難受。這時,怪物睜開了六隻閃著幽光的眼睛。
    這正是之前那個六眼怪物!
    借著光線,我看到了一張蝗蟲般的臉。這傢伙的腦袋和我差不多大,一張由無數絨毛組成的「嘴」蹭在我的臉上,十分噁心。
    徐天虎朝那怪物開了一槍,怪物吃疼,怪叫著退開了幾米。徐天虎對手足無措的我喊道:「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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