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之門
2024-11-22 16:02:11
青衣是一隻修煉了1500年後幻化成人形的香獐子,她的家住在千裡之外的農拓山,來到這座繁華的城市,她只為一件事:見一個名叫虛掩的道人,向他要一粒能起死回生的藥丸,醫治她生命垂危的母親。而母親陷入這個境地,是因為她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起車禍,她拼命救下了那個少年,但疾馳的車卻一下子把她撞翻在地。母親命懸一線,垂危在旦夕之間,青衣來到這座繁華的城市,是為救自己的母親而來。
道人虛掩是市長的保鏢,他不僅有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還有一身卓絕的武功以及令世人驚嘆的法術。虛掩本來就認識青衣,六年前,在農拓山上兩個人曾經交過手,最終以青衣落敗告終。那時候虛掩對落敗的青衣說,我現在放了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在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必須做到呼之即來。青衣答應了虛掩,她在想,虛掩如此厲害,怎麼可能還要自己幫忙。
沒想到,六年後,虛掩沒有找青衣,青衣反而主動來找虛掩了,不是來幫他的忙,而是讓虛掩來幫自己的忙。虛掩聽完青衣來找自己的原因後,沉吟了良久,說,藥是有的,但是你必須幫我完成一件事,我才能幫你!
哦,青衣沒有感到詫異,因為虛掩是不可能做虧本買賣的,她點了點頭問,你說,什麼事,我要判斷一下,我能不能做到。
你能做到!虛掩大聲說,他似乎十分肯定,我讓你去陪一個人喝酒。
這樣啊,青衣本來懸著的心放下來,說道,那人是誰?我想這問題不大。
聽了青衣的話,虛掩呵呵地笑起來,確實問題不大,至於哪個人嗎?是省政法委書記張胡憲,他需要你陪他喝酒。
什麼?青衣內心裡還是吃了一驚,她不由問道,怎麼是省政法委書記?這樣的一個大人物怎麼需要我陪他喝酒呢?
虛掩望著青衣臉上驚訝的表情,在聽過她的問話後,就一字一頓地說道,張胡憲是個好色之徒,而姑娘你生的國色天香,花容月貌,乃是人、妖兩界的絕色,他怎麼能不喜歡你陪他喝酒呢?
可是,青衣芙蓉一般清豔的臉上依然布滿了疑惑,不單單是為了陪他喝一場酒吧?青衣說,她說這話的時候春月一般的眸子凝視著虛掩,仿佛要看到虛掩的心裡去。
虛掩臉上突然浮起了不滿的神情,斥道,姑娘還要不要救命的丹藥?如要的話就不要再問了!
青衣看虛掩臉上惱怒的表情,就不再追究下去,只是問道,那什麼時候安排與張胡憲的見面,我母親的命可是等不了的。
聽青衣應承了,虛掩的臉上便又重新浮現出了微笑,說道,很快,咱就安排到明天的晚上吧。
好的,青衣說,那就明晚,但我需要注意什麼嗎?青衣的美麗眼睛裡注滿了疑問。
聽了青衣的話,虛掩哈哈地笑起來,他大聲地說,姑娘果然是冰雪聰明的人,注意,姑娘從明晚起便不再是青衣,而是市政府副秘書長趙豔姝,她是什麼樣的人,你來看!虛掩說著話,伸手就打開了電視,電視裡那個叫趙豔姝的女子正在發表講話,青衣望著那女子,突然發現,那女子竟然與自己生得至少有七分相像,同樣是年輕貌美,如同花朵一般美麗的人兒,只是自己的容貌多了幾分妖的氣質,而那人美麗中流露著一些風騷。
青衣看完了那電視中的人,一瞬間便明白了許多,說道,看來我是要扮演這人了,只是那真的趙豔姝要去哪裡,露了馬腳如何處理?
虛掩臉上再度流露出不悅的神情,說,姑娘不用管那些,只管做應做的事情就是了。青衣看虛掩不讓自己問,也就不問了,說道,好吧,我明天再稍微變化一下自己的容貌,便能做到與那人萬分相似了。
虛掩點頭,說,姑娘真是聰明,我要的就是這樣,只要姑娘做成了這事兒,我明天便把那藥交於姑娘。
青衣點頭,心裡卻在怦怦地敲著鼓,思慮著明天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場景,自己又會處於什麼樣的境地?不管怎樣,為了拿到那藥,為了救自己的母親,拼死也要賭上一回了。
第二天晚上,時間是7點,在春江路76號的包廂裡,省政法委書記張胡憲坐在上賓的位置,市長邱應仁坐在主陪的位置,青衣就被安排在了張胡憲的右側。剩下的人全是市委、市政府的一些官員,中間有兩個是張胡憲和邱應仁的秘書。而此時的青衣已經不是青衣,她是市政府副秘書長趙豔姝,她穿著虛掩為她特意購置的緊身的西裝西褲,一頭烏黑的長髮剪成了職業短髮,再加上略施妖術變化了一點兒的容貌,根本無法看出她與真正的趙豔姝有什麼區別,同樣的風華絕代,一樣的風情萬種。唯一奇異的是,趙豔姝今天身上散發著一種特別的香氣,而這香氣不但沒有引起張胡憲的猜疑,反而讓他變得更加的興奮。
酒過三巡,邱應仁向張胡憲敬過酒後,市政法委書記陳默也向張胡憲敬了酒,隨後就輪到了趙豔姝。她輕輕地端起杯子,向張胡憲致意,張胡憲看見她敬酒,臉上堆起興奮的笑容,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張口說道,趙秘書長,咱們算有緣分啊,你看,你緊靠著我坐著,你說,咱們喝幾杯啊?
張胡憲的話一落地,還沒等趙豔姝說話,就聽陳默大聲地說,趙秘書長,一定要和張書記多喝幾杯,你看,你們倆,一個是才子,一個是佳人,才子佳人相聚當然就是有緣了,怎麼也得三杯,最後一杯還得是交杯酒!他的話一說出口,所有的人都起鬨,弄得趙豔姝因喝酒而本就升起紅霞的雪白俏臉更添了幾分羞澀,讓她越發顯得嬌媚動人!
張胡憲端著酒杯望望眾人,再望望面前嬌豔若花的美人兒,看她有些羞澀又有些期待的可人模樣,頓然被勾去了魂魄,大聲說道,好的,三杯就三杯!說著抬手與趙豔姝舉著的酒杯碰了一下,碰杯的剎那,他的手竟然在不經意間碰到了她柔滑若絲的纖纖十指,他的心猛然一動,似乎被電流電著了,有種酥麻的感覺。他一口喝了那杯酒,旁邊的服務員再給他倒上,等她也把那杯酒喝了,兩人又碰杯。這次在碰杯的時候,他故意靠近她,手與她的手碰觸到一起,身子也幾乎貼到了一塊。他明顯地能感覺到她的身子綿軟而溫熱,似乎有些激烈的情緒正從那青春誘人的身體裡噴薄而出。第三杯酒是交杯酒,這一次兩個人勾手而飲。在喝酒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了她敞開的領口下渾圓結實若隱若現雪白的胸部,這讓他熱血沸騰,再加上她身上那奇異的香氣,縈繞著,恰似柔柔靡靡的絲線捆住他的心,他迷醉了,竟然在與她分開的時刻,用手碰到了她嬌媚滑膩的臉腮。她明顯地感覺到了他的用意,但眾人故作沒看見,依然面對著他甜美的笑著,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就這樣,酒從晚上7點一直喝到了11點,眾人終於都有了散場的意思。而趙豔姝是有八分醉意了,張胡憲時不時用手摸她的大腿,她竟然沒有了反抗的力度,有時候輕輕地拿開,有時候就由他撫摸自己。其實作為青衣的她是明白的,但是趙豔姝真的已是有了八分醉意了。
離開會所的時候,趙豔姝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上的張胡憲的車,她的朦朦朧朧的記憶是,張胡憲給大家說,他住的賓館順路可以捎帶她,讓大家放心。而那個時候,作為妖族的青衣是清楚的,張胡憲對自己不懷好意。並且她也清楚,在酒桌上的所有人都沒有懷什麼好意,包括酒桌之外的道人虛掩在內,也是滿懷鬼胎,自己走上今天這個飯局,本來都是設計好的。為了救母親,青衣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
接下來,一切都順理成章,張胡憲把青衣假扮的趙豔姝抱上了他的床,侵犯了她,這對青衣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或許也就是那麼回事而已。作為妖族,她好像對這種事沒有多少概念,讓她不舒服的不是這些,是她被他人設計著成了他的玩物,人類啊!竟然是比妖類還骯髒。
第二天早晨,青衣早早地起床,她站在窗子前往外看,太陽正要從雲層裡爬出來,清風拂過,院子裡的花朵輕輕地落下,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看著外面的世界,青衣本以為一切都將會隨著夜晚的消失而逝去,她將拿著解藥離開這座城市,但沒有想到的是後面的事情卻越發變得讓她頭痛。
虛掩竟然只給了她一半分量的丹藥,這一半分量的丹藥只能讓母親在一段時間內保住生命,過了既定時間,依然是陷於頻死之境。而此時,張胡憲就來要挾她做他長久的情人,青衣敏感地意識到自己已鑽進了別人的圈套,虛掩之所以只給自己一半丹藥,目的就是讓自己向張胡憲屈服。
無可奈何,青衣答應了張胡憲的要求,成了他的情婦,而正因為這樣,青衣知道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那個晚上,青衣伺候完張胡憲,在他酣然睡去的時候,青衣拿起他的手機把玩,突然間就有人通過微信給他發來了消息,發微信的不是別人,正是邱應仁,他發的不是文字,而是幾張圖片,圖片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青衣一張張地讀著那文字,大概意思是,邱應仁希望張胡憲給省公安廳長、省高級人民法院院長以及省高級人民檢察院檢察長打招呼,放過一個叫王老虎的人。而這個王老虎是誰,邱應仁也交代的清楚,是他磕頭拜把子的兄弟,因為做生意糾集了一幫社會上的閒散人員,壟斷了當地運輸業、建築業,還發生了一些具有黑社會性質的案件,包括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等,中間還殺了人,可以說這王老虎犯了死罪。邱應仁竟讓張胡憲放了這樣的一個人,也是為虎作倀,觸犯了國家法律法規。青衣看過那幾張圖片,全身只感覺發冷,想不到這人間的世界竟是這樣陰暗。她正想把那圖片一張張地存下,卻突然發現,不知怎地它們正在快速地在屏幕上消失。情急之下,青衣只好動用了妖術,她手一伸,一片光華突現,時間竟驀然向後倒退了幾分鐘,在時光倒流的剎那,她飛快地把那些照片全部複製了下來,然後保存在了張憲胡的手機中。回頭再看手機,相片的原件已經在屏幕上無影無蹤,微信的最後只留下一句讓她感覺噁心的話:趙秘書長好玩嗎?
青衣看到那句話,氣憤地把手機扔到一邊,一個人抱了被子徑直到客廳裡睡了,那一夜她竟然睡得特別香,她好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而這一次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8點多鐘。
過了幾天,青衣聽人說,王老虎被放出來了。王老虎出來的那天,黑社會的人排了長隊在看守所門口接他。
而這時,青衣就拿了那幾張照片以及自己陪張胡憲睡覺的錄像向國家有關部門反映問題。過不了多久,市長邱應仁就被有關部門人員帶走了。據說,帶走他的時候,他與趙豔姝竟然睡在一張床上,於是兩人就雙雙被雙規了。這時,青衣突然地明白,原來趙豔姝是邱應仁的情婦,怪不得真的趙豔姝不出來與張胡憲過招,而是讓自己這個妖族裝扮,這分明是邱應仁捨不得把自己的情婦送人啊!
隨後,張胡憲也同樣地被國家有關部門人員突然地帶走,那時他還在開會,在會場,兩個身穿黑衣的人直接控制住了他。
再後來,青衣找到了虛掩,這個道人此時已經離開了那座城市,回到了他自己應該呆的道觀。他最終沒有把那半份丹藥給青衣,青衣的母親因此死了。
但是,有一天虛掩也死了,他死的很慘,眼睛被兩顆子彈洞穿,舌頭被人割了去,心也被人掏了出來,至於是誰殺的他,並沒有人知道。
而青衣,她沒有回農拓山居住,她住進了繁華的城市。有傳說,她用妖術害死了不少該死的人,其中有富豪也有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