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派】約定（小說）

2024-02-21 12:23:15

　　【相見恨晚】

　　何雨萱與季語煙成為同桌，是在高二剛開學的時候。彼時已分科，理科班的女生本就少得可憐，更別提這個年級最好的理科班了。她們都是年級中的佼佼者，鳳毛麟角般的稀有存在毫無意外的讓她們成為了好朋友。

　　性格相似的人話總是那麼多，更別說是兩個「文藝的理科生」了。其實這樣的話題是這樣開始的——

　　密密麻麻的草稿紙上，幾個尤為醒目，盡顯大氣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一下子照亮了季語煙的眸子，此位姑娘眉眼彎彎緩緩道:「你喜歡《詩經》?」似乎嗅到了某種不尋常的味道，何雨萱杏眼一瞪「怎麼了?不行啊!」「沒沒沒。我只是覺得——你的稀有程度堪比大熊貓了。」狹長的丹鳳眼迅速划過了幾絲意味不明，那狡黠的樣子當真是逗樂了雨萱姑娘。

　　「悄悄告訴你——」

　　「嗯?」

　　在雨萱姑娘不明所以的眼神中，語煙姑娘神秘轉身，打開書包，奉上一本《詩經》，「皇上，請過目。」

　　何雨萱一瞧，立即眉開眼笑道:「季將軍，此事幹的好啊!重重有賞!」

　　二人笑作一團。

　　【桃花園】

　　陽春三月。

　　這幾天的天氣溫暖無比。陽光灑在嫩嫩的新葉上，青澀的葉子羞紅了臉，泛起了紅暈。

　　下課時分，教室沸騰了起來。同學們打跳嬉戲，為安靜的校園增添了幾分生機。微風輕拂，樹葉搖曳，似碧綠的湖水泛起圈圈漣漪;又似一朵巨大的綠花緩緩盛開，好不妖嬈。

　　「那是桃樹。」耳邊響起了何雨萱的聲音。

　　「嗯。桃樹。上面已經有淡粉淡粉的小花朵兒了。」

　　「可是，它長太高了。我們爬不上去……」

　　「不知道是誰設計的——讓它長在那麼陡峭的山坡上。想要近距離的欣賞它都那麼難，雖然它長得不高。」

　　「就是啊!」

　　「唉!」異口同聲。

　　「距離產生美。」又一次異口同聲，相視，微笑。

　　「不過，再過幾天，我們學校就成桃花園了。」季語煙淡笑著，黑黑的眸子透著幾分期待。

　　「我喜歡!」

　　「到時候可得多拍幾張照片，以後也許就沒有機會了呢。」

　　「也是。不過，我的老家有一座山——桃花山。小時候，我就會和爸爸媽媽一起去玩，真的好美呢。以後，我就帶你去看看。」何雨萱姑娘激動不已。

　　叮叮……

　　雨萱姑娘一臉鬱悶，為什麼總是關鍵時刻打上課鈴!

　　【臣妾做不到】

　　烈日炎炎。

　　紅色的400米跑道上幾乎沒有幾個人玩耍。往日熱鬧的足球場上此時也無比的安靜。偶爾的一縷微風卻是帶著熾熱的溫度，混合著青草的味道。何雨萱和季語煙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地面上滾燙的溫度透過帆布鞋到達她們的腳丫子上。

　　無聊的溜了一圈操場的兩人回到了集合的地方。這裡是操場的邊緣，高高的牆連著一座長滿了青草和綠樹的山。有些垂直的坡上還吊著許多長長的樹枝，樹枝上長滿了白色的小花，散發著濃鬱的芬芳。

　　體育器材室旁邊，不少男生都在鍛鍊。雖說他們成績優異，但也不是書呆子。相反，他們特別喜歡運動——甚至要求體育老師掛好沙袋。於是，幾人圍著紅色的沙袋就是一陣亂踢，畫面無比暴力。某觀賞的同學不禁悠悠道:「你們是跟誰結下了這麼深的仇?埋下了這麼重的怨啊?」一時笑聲歡暢無比。

　　一時熱血澎湃的季語煙同學，拽起何雨萱的胳膊，霸氣道:「走，我們去做伏地挺身!」一時沒反應過來的雨萱姑娘迷糊道:「什麼?」等她明白後，終於知道自己上了賊船!

　　撐的不到半分鐘，雨萱姑娘便舉了白旗。語煙姑娘便將她「放倒」，厲聲一喝:「撐著!」又不過幾十秒，便聽到了一聲驚天動地吶喊:「皇上!臣妾做不到啊!」語煙姑娘不禁滿頭黑線——你就不能小點聲嗎?我不認識你……

　　看著季語煙發著呆，雨萱姑娘心裡不痛快了。於是，她加大分貝，又一句:「皇上——臣妾做不到，真的是做不到啊——」這回，語煙姑娘直接跑了。雨萱姑娘乘勝追擊，不久男生們便聽到了一聲哀嚎「啊——」

　　一陣微風拂過，卻是帶著涼爽的味道。

　　陽光下，兩個黑黑的影子在不停的運動……

　　【你是我的小太陽】

　　這幾天，筷子兄弟的小蘋果紅遍了大江南北。一時間，繁華的熱鬧大街上到處都放著「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過路的行人也順帶著哼上幾句，就連三歲小孩都會唱了。

　　過了不久，兩位姑娘也聽得煩了——

　　「唉!我聽得都要吐了，她們怎麼還有那麼高的興趣啊!」

　　「就是啊!我也不明白了……」季語煙皺皺眉頭，不解道。

　　「有那麼好聽麼?」何雨萱頭頂鑽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唔——難道是我們的品位太低?」

　　對視，搖頭。

　　「唉——」異口同聲的嘆氣。

　　一段時間後，體育老師鏗鏘有力滿臉激動地告訴了同學們一個「驚天動地」的事情——「同學們，下周開始我們就要學習跳小蘋果舞。作為省級示範校以及陽光體育學校，我們必須快速學習好它。這個舞可是有一定難度的，倘若你們認真學，我就每節課教你們一些，然後自由活動，畢竟我也是很心疼你們的，天氣這麼熱……」在同學們滿臉欣喜不住點頭的時候，他繼續緩緩道:「不過，若是你們不認真學，我就每節課讓你們一直跳，這天氣正好，讓你們好好鍛鍊一下也是可以的。哼哼!」

　　說著，還得意的挑了挑眉毛。同學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不過，太陽這麼大……

　　下節課，同學們非常不情願的站在被太陽曬得都可以煎雞蛋的操場上等待著」狠毒」的體育老師。過了會兒，英氣逼人帥氣瀟灑的體育老師帶來了一位清純可愛的美女老師來了。「哈哈。是姚老師誒!」「OMG我又看見女神了哈哈哈……」一時間散亂的隊伍瞬間整齊。

　　姚老師何許人也?

　　——女神!沒有之一!

　　於是可想而知，在女神的帶領下，季語煙與何雨萱還有班上所有的同學們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學會了小蘋果舞。那速度，那效率，那激情不禁讓人咂舌。驚呆了的，還有同學們自己。當然，也包括季語煙和何雨萱。

　　半夜三更，兩位姑娘窩在床上，拿著手機，看著企鵝。

　　留言板不斷刷新——

　　桃桃夭(季語煙):(太監，宮女下跪:皇上萬歲——)萱妃，快來給朕瞧瞧——

　　夭夭桃(何雨萱):(福了福身)參見皇上。皇上，此時已過三更。您怎麼還沒休息呢!

　　桃桃夭:(一臉憂愁與深情)朕就是好久沒見你了，想來看看你。

　　夭夭桃:皇上，我也想見你，可你公務繁忙，我……不好打擾你啊!

　　桃桃夭:(滿臉感動)萱妃，你真是……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夭夭桃:(泣不成聲)皇上，你就是……你是你的小呀小太陽，怎麼曬呀都不嫌多……

　　兩人「抱抱」。

　　桃桃夭:萱妃真是好啊!朕明日就傳旨封你為後，母儀天下!

　　夭夭桃:(激動的沒了反應)是……恭送皇上。

　　桃桃夭默默吐槽:我有說我要走了麼……睡覺。

　　【薔薇醉】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節涼爽的體育課，季語煙拉著何雨萱逛起了校園。

　　昨夜一場雨清新了渾濁的空氣。操場上的草坪終於露出了些許綠色。軟軟的泥土混雜著夏天的味道，很奇怪，卻也清爽。季語煙何雨萱手挽手逛著逛著，便來到了初中部。

　　學校的初中部在校門正前方50處。校門口兩旁分別站立著一棵威武的古老的梧桐樹，高聳，挺拔，站在校園外都可以看見他們高大的身影。學校很大，向東走，便是大片大片茂密的樹林。鐵樹，桃樹，棕櫚，還有一片竹林，這裡滿是靜謐，美的不可思議。

　　兩位姑娘坐在長長的木椅上，享受著陽光浴，聽著沙沙的響聲，當真是應了那句「此時無聲勝有聲」。

　　何雨萱盯著地上斑駁閃爍的光圈，然後以一個極其優雅的角度仰頭，看著從縫隙中穿越而過的彩色陽光，一絲絲，一縷縷，不住的搖晃。忽的轉頭，卻頓時呆住——不遠處，一朵粉色的薔薇屹立在高高的枝頭，因為沐浴過雨水的花瓣顯得嬌豔欲滴。她扯著季語煙的手，快步走上前去:「天哪!真的是薔薇誒!」季語煙也直愣愣的點頭:「薔薇，就是薔薇!」「哈哈哈……沒想到我們學校居然有薔薇，我真的太高興了。」「不過，上面只有一朵花。你看，葉子都黃了，真可惜——要不然，應該會長一大片的。」「嗯……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月季呢!」

　　兩位愛花的姑娘便欣賞了一節課的薔薇花，就連什麼時候下課的都不知道……

　　「你說，初中部的孩子會不會把它給摘了?」季語煙皺皺眉頭。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應該不會吧。」何雨萱晃了晃腦袋。

　　「唔……但願如此。」

　　「以後我要種好多好多薔薇花……」季語煙緊接著說。

　　叮……

　　為什麼又要上課了?季同學欲哭無淚。

　　【相約】

　　「我想和你有個約定。」何雨萱緩緩道。

　　「嗯?什麼約定?」季語煙眨了眨眼睛。

　　「共勉——考上清華數學系。」淡淡的語調卻拋出了一枚炸彈——至少，在季語煙看來是一枚炸彈。

　　呆了一分鐘的季同學終於反應過來「什麼?清華數學系?」

　　「對!就是它了。」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調。

　　沉默了不久——「好。」難得的沉穩，難得的增添了滿滿的堅定。

　　滿臉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

　　那是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