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青春的岔路口初中小說

2024-02-25 13:32:15

　　時光果真就像一盤沙，終究會有隨風飄飛殆盡的一天。

　　當我還天真地認為「三年的時光長著呢」，卻在轉瞬之間看到黑板正中央的倒計時，那醒目的紅色字體，微微刺痛著我的心。離別的情緒頓時蕩漾在心頭。

　　身邊的鷗炎澤一邊轉著筆一邊思考著數學題，捕捉到我在看他的眼神，習慣性地側過臉頰，那一秒，目光對視。或許因為內心充滿了濃濃的離別情緒吧，又或許總感覺我們間的關係不在「敵對」了吧，又或許……總之，我沒有躲避那個眼神，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多希望能夠把時間凍結。

　　「看著我幹嘛呢。」他上揚著嘴角說。

　　我抿嘴微笑：「就是想看你，我怕四十多天後就再也看不到你了……」說完這句話，一股濃濃的酸意直竄鼻尖，我強忍住了這種酸酸的情緒，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嘻嘻，做你的題吧，不打擾你了。」說完立刻低下頭，頭髮替我遮住了雙眼。

　　只聽見鷗炎澤一聲輕輕的笑，沒有多說什麼。世界安靜了許多，但我的雙眼卻不再寧靜。

　　班主任的身影閃現在講臺，我裝著打了一個呵欠然後順理成章地揉揉雙眼，一副沒事的模樣。「現在開始今天的晨會。」

　　同學們紛紛抬起頭，鷗炎澤也停止轉動手中的筆，目光投向老師。

　　班主任一臉嚴肅：「最近幾個任課老師都向我反映，這幾天課上的紀律很不好，總有交頭接耳講話的現象，而且很嚴重。」原本還算活潑的空氣頓時間變得凝重起來。

　　鷗炎澤輕輕靠近我小聲說：「班主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我回了一個微笑：「噓……」

　　「今天中午吃完午飯立刻到教室來，12：35所有同學必須來到，我們把座位重新調一下。」

　　那一刻，時間真的凍結了。

　　「我們把座位重新調一下」「座位」「調一下」「調座位」……這幾個聲音不停地在我的腦海裡迴響，我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我確信自己沒有聽錯，班主任說要調座位，這也就意味著……

　　雙手情不自禁地十指相扣，以壓抑住心裡即將翻江倒海的洪流，和眼眶裡將要決堤的大水。

　　之後的一切，都沒有聽進去，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班主任會不會把我們拆開。

　　直到第一節課鈴聲響起，才把我從朦朦朧朧的狀態之中拉回正軌。我望向身旁的鷗炎澤，沒想到他也正看著我。

　　幾乎同時，我們倆說出同樣的話：「如果……」

　　這次我們沒有笑，略微低下頭，小聲問他：「如果班主任把我們分開了……怎麼辦。」

　　似乎他也和我有一樣的情緒，卻沒有表現在話語中，只是吐出兩個字：「但願。」

　　我靜靜地看著他的劉海，那一小撮毛。頓時，很多美好的畫面閃現在腦海。

　　那一天早上，看到從教室前門閃出來的他，穿著紅白色的校服，似乎跟往常沒有什麼不同，但當你仔細定睛一瞧，卻發現，他額頭上的一撮毛。

　　等他把大大的書包往桌子上一摔，再來一個優雅的轉身，十分得瑟地看著我說：「看我今天有什麼不同?」我放下手中的課外書，昂起頭瞄了他一眼，頓時抑制不住大笑起來，完全不顧自身形象：「哈哈哈!你的……那是……劉海嗎?」前仰後合。

　　他似乎很不服氣的樣子：「嘁!沒想到你是這個反映。」

　　「是誰給了你勇氣弄這一撮毛在額頭上?」我仍在笑著。

　　「真沒趣，哼!」他傲嬌了，邊說邊撥弄「劉海」，眼球向上翻著。我也情不自禁地伸手去碰，他卻把它當成寶貝似的怎麼都不願意讓我碰一下，為此我有一節課都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現在我有一大半的書都不在自己的抽屜裡，反而都放在鷗炎澤那。

　　後來看到他桌下的書包還嗷嗷待哺，索性先徵用一節課的「放書權」，然後採取逐步逼近的戰略，直到最後他只好委曲求全：「行了行了，書包也分你一半行了吧?」

　　「耶!那我不客氣咯!」我開心地衝著他說，順勢從桌上搬下一塊塊「板磚」，整整齊齊地砌在他的書包裡。余光中看到他無奈的表情中夾雜著一絲笑意。

　　曾經有一次課上，我的一支籤字筆滑到了桌下，只好彎腰去撿。

　　然而，當我撿完筆將要起身的時候，看到他在用手護著桌角。那一秒我愣了，就問他：「你手放在這幹嘛?」

　　他笑笑說：「你趕快起來吧!」

　　我調皮地衝他撇嘴一笑：「謝謝!」

　　…………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12：28。

　　我趴在桌上，靜靜地等待12：35的到來，心跳在恍惚之間加快了許多。

　　鷗炎澤從食堂回到教室，坐下後小聲說：「趴著幹嘛呢?」

　　我努了努嘴：「還有七分鐘……」

　　他似乎明白了。是的，我們都明白。

　　小憩了一會兒，睜開眼時班主任已經站到講臺前了。

　　我望望班主任，又看看鷗炎澤。

　　內心有一絲一縷的細線在抽離。

　　隨著班主任的一聲「起立」，我的心跳更快了。

　　「xxx和xxx，你們倆位置調換，今後課上話少點兒。」

　　「接著，xx坐到後面那個位置。」班主任手指他身後。

　　……

　　「謝心婉，鷗炎澤……」

　　班主任在喊我們嗎?我抬頭看向旁邊的他，他也在看著我。

　　「你們就保持原樣吧。」

　　我低著頭，內心說不出的欣慰。他用胳膊碰了碰我，笑了。

　　「笨蛋，我們又坐一起了。」

　　「你才笨蛋呢!誰要跟你坐一起呀!」

　　「哦?是誰悶悶不樂一上午呢?」

　　「不關你的事。」

　　「你又傲嬌了。」

　　「沒有!」

　　「就有!」

　　「就沒有!」

　　「石頭剪刀布!哈哈，你輸了!」

　　「再來再來……」

　　…………

　　青春的路上，有過太多的淚水和歡笑。我們不可能永遠青春，但永遠有人青春。珍惜吧，尤其是畢業班的我們，珍惜大家還能一起歡笑的時光。

　　走在青春的岔路口，你我，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