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季網

迷魂

2024-09-23 04:40:10

    衛校畢業後,我去鄉醫院實習。醫院沒有宿舍,院長就安排我住在門診樓二層最西邊的房間。這是他們原來堆放雜物的房間,反正我實習只三個月,雜物歸集到一個角落,給我安下一張桌子和一張床就可以了。因為是夏天,我在床上撐起了蚊帳。
    鄉村的夜真是寧靜啊!晚上醫生下班後,這個樓裡就剩下我一個人,特別冷清。醫院住院部距門診樓相距大約200米左右。儘管我喜愛安靜,但頭一夜還真有點不習慣。幸虧我向來膽大,在青蛙的歌聲中,還是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發現在蚊帳的門襟上,有三個圓圓的新鮮血點子。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新蚊帳啊。我低頭看手,雙手好好的沒弄破,又全身檢查了一下,也沒有地方受傷啊!而且我清楚記得,沒帶回過紅藥水。我拿來面盆,想用清水把這三個血點洗去,但怎麼洗也洗不掉,我只得把蚊帳拆下來,倒上洗衣粉狠狠地用手搓著。可我的手都擦痛了,這血滴卻像長在蚊帳上,怎麼也洗不掉。
    房間裡沒裝自來水籠頭,我把蚊帳拿到樓前草坪上的公用自來水籠頭,邊衝邊洗著。「小陳,這麼早就洗蚊帳啊?」我轉身一看,原來是護士長早早來上班了。我笑道:「是啊!不知怎麼回事,過了一夜,蚊帳上有三個血點子。」護士長聽了,過來拿起蚊帳看了看,臉色有些凝重地問:「夜裡沒發生什麼吧?」「沒有啊!我睡得可香了呢。」我笑著回答。我想護士長一定以為我一個人住這幢樓害怕。儘管我是個姑娘,但我一向是以大膽出名的。可護士長似乎並沒有讚賞我的大膽,不吭聲轉身走進樓裡去了。
    第三天,我胳膊上又出現了三個圓形的小青點。心想,大概是自己不小心在哪裡撞傷的吧,也不當回事。鄉醫院的工作其實並不比城裡清閒,打點滴的病人不少。我跟在護士長身邊,她一邊給病人手上扎脈帶,一邊給我講解著如何尋找易扎的靜脈。突然她的眼睛睜圓了,她的眼角無意中掃到了我胳膊上的三個小青點。她詫異地說:「你這裡怎麼了?」我說自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睡了一夜就有了,也許是不小心撞的吧。護士長卻若有所思地說:「這個不像是撞的,很像是鬼點青啊!」我好奇地問她:「什麼叫鬼點青啊?」護士長說:「就是鬼用手指在你身上掐的。」我嗤笑說:「世上哪有鬼啊!護士長怎麼也會相信這個?」護士長不再說話,只是嘆口氣搖搖頭。
    當天夜裡,月光特別明媚,照得我房間裡什麼都清清楚楚的。我從窗口望出去,不遠處的住院部燈光通明,但聽不到聲音;遠處的蛙鳴在斷斷續續,更增添了夜的寧靜。半夜,我睡了一覺醒來,睜開眼,頓時嚇得一個激靈:在我床沿邊,坐著一個剪短頭髮的女人,仔細看去,是月光下一個黑色的剪影,比正常人大,正在低頭看著我。我不敢作聲,偷偷把被子往上拉,蓋住自己的腦袋,連氣也不敢出。過了一會兒,我抑制住自己的心跳,努力保持頭腦清醒,心想,也許是自己眼花了吧?我又悄悄把頭探出被子,黑影沒有了,只有清冽的月光從窗口射進來。也許是窗外的什麼被月光照進來的影子?我爬起床,推開窗子,樓外面仍是那片隔開門診部和住院部的空地,空地上有一條連接兩個樓的水泥小路,路邊倒著些煤渣。我轉身搜尋著房間裡的一切,最接近黑色剪影的,只有桌上一把天藍色的熱水瓶。但如同白晝的月光下,再怎麼想像,也不能把它與一個剪髮女人的黑影聯在一起。一想起白天護士長的話,我的膽一下縮小了,急忙上床用被子蒙住了腦袋。
    這一夜,我再也沒法入睡。(鬼大爺:http://www.guidaye.com/轉載請保留!)
    天亮後,我昏頭昏腦去上班,跟護士長說了昨夜所見的怪事。護士長聽了,臉上更露驚駭,變聲道:「難道是她?」我被護士長的神情嚇住了,顫聲問:「誰啊?」護士長看看四周沒人,便在我耳邊悄悄說了一番話,頓時,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夜裡,我另外拿了床被子,把這幾天蓋的那床被子疊好,放在桌子上。我半睡半醒,迷糊糊的,還時不時睜眼看看,還好當夜無事。
    起床後,我急忙去看那床放在桌上的被子。只見我睡前捋平的被子面上,有一個凹下去的手掌印。我憤怒地拿起一把菜刀,在房中到處亂砍,一邊嘴裡大聲罵著:「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來害我?你應該到與你有怨仇的人家去啊!」
    原來,那天護士長給我講了這麼件事:前鄉長因為沒有兒子,便選了一個漂亮的村姑代孕。村姑懷孕後,鄉長用關係把她安置在這個房間裡待產。足月分娩時,村姑卻難產了。如果當時馬上送大醫院搶救,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的。但鄉長怕事情敗露會影響他的前程,就不肯送。鄉醫院沒有那麼好的設備,最後村姑終於大出血而亡。她死後,這個房間就有些詭異:夜裡有人在這個樓下經過時,曾聽到有女人的哭聲從這個房間傳出;原來這裡放著醫療器械,後來有人去拿東西時發現東西上會有血跡,放得好好的東西會散落在地上……大家都有些害怕,就放些平日不太用的雜物了。但這事誰都只是心中猜測,沒有證據。偏偏我來實習,沒有房間,就把這個房間讓我暫住了。
    她是生孩子而亡,而我先前蓋的緞子被面,正是一幅小孩子的卡通圖,會不會是她看到被面上的小孩圖,以為是自己的孩子呢?因此,我就試了一下,果然,被子面上出現了手掌印。
    於是我每天臨睡前,都要發瘋似的在房中邊揮舞菜刀,邊對空中喊著。因為曾聽到老人說過這個很管用,另一方面也可為自己壯膽,一直到劈累了才上床睡覺。但奇怪的是,以後每天夜裡,我都睡得安穩了許多,也再沒出現怪異的現象。
    過了幾天,護士長神秘地對我說:「你知道嗎?我跟你說過讓村姑代孕的那位前鄉長,現在是副縣長,昨天夜裡突然死了。更奇怪的是,竟查不出死亡原因。看來,哪怕官做到多大,都會有報應的啊!」我聽後,一點不驚訝。我想,可能是我每夜的呼喊,驚醒了她迷糊的魂魄,使她找到了真正害死她的仇人。

同类文章

夜來香女孩

    葉暮住進醫院了,醫生檢查後給家屬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病房裡的親友們都沉默著,忽然,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走來:「大哥哥買朵花吧!」說著她從懷裡面拿出一支枯萎的夜來香。    親友們皺起眉頭都覺得很晦氣,正要趕走小女孩時,葉暮卻說話了:「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花。」    女孩拿花的手很

停屍間鬧鬼

    凌晨兩點多,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我從睡夢中喚醒。     「韓嵋,快起來,陪我到殯儀館走一趟。我爸剛打來電話,說他們那兒正鬧鬼呢!」電話的那端是我的好友趙麗,從說話的語氣上推斷,她不大像是成心拿我開涮,好像真要立馬就和我一起往殯儀館奔似的。     「甭逗了,趙麗。準是你老爸又喝多了

恐怖鬼故事之影子

一    她走在深夜的巷子裡,青石板的地面,高跟鞋踏上去發出清脆的「咔咔」聲,混合著輕輕的回音,顯得有點詭異。巷子尾老化的街燈忽明忽暗,讓她夜行的腳步更加緩慢。    眼看快到家了,她心裡不禁輕輕鬆了口氣。一向害怕行走夜路的她,今晚加班,不得不一個人走這條嚇人的巷子。這時候,她聽到汽車輪胎摩

鬼亦如此

  走廊裡的燈又壞掉一盞,燈光不停的抖動著,輕輕地作響,本就陰暗的走廊更加陰森,忽明忽暗,讓人覺得心底升起了一鼓寒氣。  我邁出醫務室的門檻,向老徐的病房走去。  走廊裡靜得可怕,寂靜中只有我的皮鞋跺在水泥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一下一下的點擊這深夜的悽寂,似乎響徹了整個樓層。  我心裡默默的

停屍房裡的男屍

  像很多恐怖故事一樣,這個故事發生在醫院,一所座落在市郊的醫院。醫院四周有山有水,樹木鬱鬱蔥蔥,到了晚上,風一刮起來,那些樹木譁譁啦啦作響,有幾分陰森。  首先,讓我們了解一下地形:  進了這個醫院的大門,先是門診樓,然後是住院部,最後是停屍房。停屍房位於醫院大院的最後邊,從住院部到停屍房

整容醫生

  碧眼貓應莊秦的邀請,到他家去喝茶的時候,看到成剛和沈醉天已經先她一步到了。三個男人正在抽菸喝茶,碧眼貓心裡有點不樂意,說:「你們幾個真不仗義,都不等我來了一起喝。」  成剛笑道:「誰叫你大小姐整天比總理還忙,我們左等不到,右等還是不到,眼看咱們都快口渴而死了,先喝上一杯又有何妨?」  莊

醫生

  穿起了天天穿的白大褂,林醫生覺得很沉重。  門診的時間到了,他走到門口叫了第一個病人:「羅蘭蘭……」林醫生突然覺得自己的聲音也飄忽不定了。  羅蘭蘭走了進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她哆哆嗦嗦地遞上了掛號條和病曆本。林醫生從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了原珠筆在病曆本上寫上了日期。然後,將筆插回兜裡,

太平間裡的新娘

  太平間裡並排躺著四個穿著雪白婚紗的新娘和一個穿禮服的新郎。四個新娘生前是這場集體婚禮中最愛嚼舌根的四位,大轎車翻車時,她們不幸全軍覆沒,而此刻聚首太平間,她們又開始嘰嘰喳喳,喋喋不休了。  新娘A邊抹眼淚邊嘮叨:「早知道婚後是和你們姐兒三做伴,我就多陪陪我那苦命的夫君了。這麼多年他一個人

彌留的外婆

在去醫院探視外婆的路上,我看到一個人在天空中展翅飛翔,他長著長長的鳥喙,不時發出尖厲的長鳴,人們紛紛駐足仰首,驚訝地對他指指點點。他們沒有注意到,一個個只有幾寸高的小人兒,在他們腳下穿梭巡迴,悄悄地把他們的鞋帶綁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躲過這些小人兒,我來到了醫院大門,兩個石獅子威嚴地站立左右,同

等待著……

  當我還是一名實習醫生時,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曾經想過,作為一個醫生,我究竟應該做些什麼。不管你信不信,這是因為一件事情的發生,它使我對當時和將來都要從事的職業感到懷疑,甚至恐懼。雖然我至今也不明白,但我會儘量說清楚。  那時,我臨近畢業,學校安排我們實習。我被分配到一家醫院。這家醫院因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