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恐怖之獸心
2024-06-14 02:18:06 1
作者的話:這個故事寫完後先給朋友看,結果我被罵了,因為朋友還沒吃午飯,朋友說這個故事太「噁心」啦,看完後起碼三天沒食慾。後來編輯提出同樣的問題,我只好把多處細緻的描寫刪掉了,所以你看到的是「此處刪掉……字」的版本。另外,我想說人是天使和魔鬼的結合產物,人性的另一半其實是獸性,我們不能否認這一點,也不能假裝視而不見,因為這都是真的。勇敢地去正視這一點才能更清楚地看到人性的一面,才有資格為自己的人性閃光而驕傲。
「怎麼樣,味道還可以吧?」範思鐸注視著我的眼睛,這時我才發現其他幾個人也在看我,像似欣賞一場精彩的表演。
「還可以!」我忙著喝粥,無心答對,我太餓了。
「相當可以吧?」邵帥訕笑著問我,我厭惡他此時的嘴臉,這預示著他包藏著禍心。有人要倒黴了。
「嗯,相當可以!」我提防著,同時又稀裡呼嚕地喝下半碗粥,舌尖靈活地濾出粥裡的肉末,食物帶來的快感刺激著我的神經,令人忘乎所以。
他們幾個突然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莊牡丹美麗的小嘴兒裡發射出無數紅白相間的未經完全咀嚼的嘔吐物狀的肉粥,悉數命中邵帥的面部,把後者的臉搞得和糞坑一樣髒。
我肯定他們是在笑我,他們笑的時候正看著我,但我卻真不知道自己哪裡招人笑,為了使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傻,我也跟著笑,結果他們笑得更兇了。
「收住收住,別笑了,太過分啦!」尚郝佳強忍住笑,兩手在空中揮舞著,像是要把那件可笑的事驅趕得遠一點。她是個好姑娘,她的名字裡包含了父母的姓氏——「尚」、「郝」,以及父母對子女的美好祝願——佳。這是個好名字,但起這名字時萬沒想到十幾年後與一種小食品的名字撞車。百密一疏。
範思鐸還笑,尚郝佳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嗔道:「別笑啦!」然而自己卻又笑起來。我替她默數著,她又足足笑夠了六十秒才收住,問我:「你真的吃不出來?」這時我才意識到我的粥有問題,顏色比他們碗裡的要鮮豔許多。常識告訴我,越是鮮豔的東西越是危險,比如有毒的蘑菇都豔麗,毒蛇花紋都很迷人,危險的女人都漂亮……尚郝佳屬於這一類。
「你們往我碗裡放什麼了?」我質問道。我覺得是應該表現出憤怒的時候了,實際上我真的沒吃出來,所以缺乏憤怒的底氣,質問出來的語氣就軟軟的,沒有力度。
「不關我事哦!這些粥有些淡,所以剛才你去洗手間時我幫你放了一點點鹽。」範思鐸首先坦白。可放鹽顏色會變嗎?
「你那是一點點嗎?兩大勺,還有那麼多醬油。」邵帥義憤地揭發,同時指著桌邊盛醬油的空瓶子,而後他用真誠得令我流淚的眼神望著我:「我知道你喜歡吃辣的,所以加了一點點辣子,一點點而已哦!」他把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把一點點量化給我看。
「行了吧,我最見不得你這種虛偽的人,你看那粥的顏色就知道了,那麼紅,能是一點點嗎?」莊牡丹批評道。但我對莊牡丹不放心,因為她比尚郝佳更漂亮。
「你怎麼不說你放了那麼多的醋呢?」邵帥予以堅定的回擊。
最牢固的聯盟都是先從內部瓦解的,在窩裡鬥、狗咬狗的混亂中,我聽出了些端倪,在我去洗手間的空當裡,他們在我的肉粥裡放了兩勺鹽、半壺醋、若干醬油、半碗辣子,另外味精、胡椒粉、蒜泥、香油等調味品若干。
「真沒人性!」尚郝佳批評他們。我同意她的說法。
「佳佳,你牙膏怎麼剩下半支了?」範思鐸舉著半支牙膏問尚郝佳,我知道這是她剛從超市買回來的。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這不是牙膏,你什麼眼神兒啊!」尚郝佳搶回半支「牙膏」,晃了晃,用天底下最溫柔的語氣道:「這是白色鞋油!」
我只覺得眼前一黑,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禁怒火中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端起碗三口兩口把剩餘的「粥」喝個乾淨,這是給他們的最有力的反擊。實際上今天的粥很特別,去洗手間時無意中偷聽到粥店藍老闆正在罵人,店員把藍老闆自己喝的粥錯放在我們這桌上了,裡面一定有特別的東西,所以我不能糟蹋了。
他們四個人面面相覷,一定以為我是被他們「調製」的「粥」給藥傻了,著急火燎地把我扯到校衛生所去洗胃灌腸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經過一番折騰,從衛生所裡出來時我的肚子已經空空如也了,嘴裡肯定是一股肥皂水的味道,可是我感覺不到,對於味覺的最後記憶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我又變得飢腸轆轆,邵帥憐憫地看著我,問我想再吃點什麼。範思鐸附和,他們想以此來補償我一下。我看著邵帥的臉,如實地答道:「我就想吃人肉。」
四個人愣了一下,看我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邵帥一句話也沒說,也沒有笑,估計是我的眼神將他嚇壞了,他最後默默地走開了,臨了嘟嚷了一句:「誰說他沒幽默感?」
這件事很快就在校園裡傳開了,同學們都知道了我是個沒有味覺的傢伙。而且不管我認識不認識的,見了我都衝我呲牙,更有甚者壓低嗓子用「氣聲發聲法」跟我說話,他們說:「求你吃了我吧!」我默許了他們,將來一定讓他們如願以償。
從此,我的食物裡不斷出現各種各樣的東西,其中包括法國的奶酪、印度的咖喱和日本的芥末,大概是有人想親自驗證一下我的味覺。為了不讓他們失望,無論什麼我都通通吃到胃裡,我擔心我的胃有一天會撐不住而被腐蝕掉,但是在我的胃還沒壞掉之前,我先患上了痔瘡,在家趴了一個多月。
再次回到學校的第一天,我就聽說邵帥遇難了,死得很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