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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

2025-01-16 23:01:09

    已經是凌晨1點,自習的人仍然不肯離開,在寢室的人想必早已熟睡。我覺得手中的拉格朗日方程變得像鬼畫符一樣恐怖,別擔心,這只是一種比喻,我是說我理科不太好,在心裡藉口說困了就跑出來了。
    冬天的深夜,空氣非常乾燥,寒風直往我的圍巾裡鑽,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我緊握著手機往宿舍樓趕。一個人走夜路的時候,我習慣把手機緊握在手裡,這樣在遇到什麼危險的時候,可以隨時報警。不要笑我喲,女孩子的危機意識總是要高一些。周圍非常寂靜,我的腳步踏在落葉上沒有聲音,昏暗的路燈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走到女生宿舍的鐵門前,我突然發現一個人影在晃動。
    那是一個穿綠色衣服的女生,一直在宿舍樓前打轉轉,剛開始似乎有什麼心事,可是我發現她的步伐非常恍惚,似乎在繞著一個大圈子。在這樣寒冷又寂靜的晚上,一個女孩子像鬼魅一樣在宿舍樓打轉轉,那情形實在是詭異!我的心不由一緊,在鐵門處站住了,不敢上前,可又不能不回寢室啊!我急得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這時,她的臉往我這邊側了側,我忽然發現她很像我們寢室的森森!真是的,這不就是森森嗎?她皺著眉頭,似乎被什麼東西困擾著,眼神飄忽迷離。
    「森森。」我小聲叫了一聲,她似乎看了我一眼,但是很快又回過頭去,繼續恍惚地走著。難道不是她?我不能確定,想到手裡的手機,立刻撥通了森森的手機號,我聽到熟悉的「歡樂頌」,真的是她!森森似乎大大地震動了一下,如夢初醒般地從兜裡掏出她的手機。我上前拍她:「嗨!」
    「真璐!」森森臉色蒼白地看著我,「我……我回不了寢室……」
    「門不就在這嗎?」我拉她走進了大門,看門的大媽被我叫醒,似乎非常不高興。
    當我們穿過大大的內天井結構的走廊時,一直沉默的森森突然開口了:「真璐,你知道嗎?我十二點半就回到這裡,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就是進不了這個門。」
    「什麼?」
    「我明明看見門就在前面,可就是進不去。我偶爾看見有同學回來,她們都進去了,可我卻……」森森害怕地拉住我的手,我感到她的手心全是汗,並且冰冷。
    「我知道是她!」森森突然叫起來,「是那個『已經死了的人』,她在詛咒我們……」我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想起那件印花的紗裙,帶血的小腿……是「她」嗎?
    她其實和我們沒什麼關係——至少從樓上掉下來之前是這樣。那是十八舍的一個女學生,不知道為什麼每天晚上都在十八舍的五樓哭泣。那天森森過生日,我們十二點半多才回來,森森很高興,可是聽到那嗚咽聲不由皺起眉頭:「真是掃興。」話音剛落,只見眼前一晃,接著一聲巨響……
    我從來不知道人的體重有那麼重,落地聲音那麼響。那一刻,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她躺在地上,身體已經變了形,臉朝上,眼睛直直地望著我們,嘴角似乎還有一絲諱莫如深的笑容。
    這件事已經過去好些日子,都快淡出我們的記憶了,沒想到……
    自從森森迷路的那個晚上開始,我們再也不敢深夜一個人走路,總要找人做伴。
    期末考結束了,班上搞通宵慶祝。我胃痛,就先一個回寢室了。我一看手機:十二點整。旁邊又是空蕩蕩的街道,猛吸了一口氣,懾定心神,向宿舍跑去。
    「嗒嗒,嗒嗒,嗒嗒」腳步聲在夜晚格外清晰。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背後跟著我,突然停下,仔細聽背後的聲音——什麼也沒有,我抬頭看看前面,女生宿舍的鐵門在遠處。我到底跑了多久了呢?想不起來,於是又向前奔去。跑著跑著,身後好像又有東西在跟著,我又停下,什麼也沒有。我一看那鐵門——還是那麼遠!我有些害怕,於是又跑起來,道兩旁的冬青樹在身邊快速地掠過,但是站定看前面,鐵門仍舊在那不遠的地方!
    我的背上發涼,看看手機:已經十二點半了。我已經狂奔了半小時了嗎?這路口到宿舍樓不過幾百米!
    手機突然發出紫色的光,把我嚇了一跳,幾乎要把它扔掉。結果發現是電話來了。「喂,真璐啊,你的書是不是落在KTV包廂了?我們幫你拿了,你到寢室了吧……」是班長的聲音。
    我幾乎要哭了,想要說話,但是信號斷了。我一抬頭,出了一身冷汗:這不就是15舍?我已經到宿舍樓門口了。
    開門的老太太臉色還是那麼難看,但是第一次感到看見她是那麼溫暖。她神情古怪地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秦姨,怎麼了?」我問她。她嘆了口氣,搖搖頭,喃喃自語:「怎麼又是你呢?」說著慢慢地踱進房間。我忍不住上前問道:「怎麼了?」她猛地回頭,臉上的皺紋似乎糾結在一起,嘶啞著嗓子:「你手上是什麼東西?」
    「手機啊。」我舉起來給她看,還順便按亮了燈,屏幕發出紫色的光芒。她嚇了一跳,急忙把臉別過去,惡狠狠地說:「這東西不吉利,快扔了它吧!」說著用力地把門關上。那玻璃門快速關上的那一刻居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扔了它?雖然是一臺過時的摩託羅拉C289,用著習慣了,我還是捨不得呢。我扭頭看這身後的食堂——我們宿舍的一樓是第四食堂,吃飯方便著呢。不鏽鋼的拉閘門鎖著,裡面紅紅綠綠的座位隱藏在黑暗裡,只有打卡機上紅色的數字在一閃一閃的。我看著看著,覺得不對勁:平時數字在關門以後都是00:00,但是此刻無一例外都變成了12:31!而且末尾的數字在不停地變動2、3、4……這上面顯示的竟然是時間!12:35分時,所有的打卡機都齊刷刷地停止了!而且還發出了「嘟——嘟——嘟」的聲音,這是一些已經掛失的卡插進去發出的警告聲。我有些慌了,習慣性地握緊手機,跌跌撞撞地衝上樓。地面好像剛清洗過,溼漉漉的,我幾乎要摔倒。我穿過內天井的走廊,從二樓開始爬,怎麼到處溼漉漉的啊……我的眼皮特別重,幾乎要睡著了。爬啊爬,看看牆上的記號,怎麼還是2樓!腳上溼漉漉的,我低頭一看,天啊,根本不是水,是血!!www.guidaye.com
    那股寒意重新包圍了我,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後面撲上來。我眼前一黑,想抓住樓梯的扶手,但是怎麼也夠不著。在意識完全消失之前,我想起了那晚的森森,用最後的力氣按住了手機上的發射鍵,接著身體像落葉一樣飄下……
    怨恨啊……這樣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個人在我身邊……
    「真璐,真璐……」似乎有很多人呼喚我,我艱難地張開眼睛,看到寢室裡的姐妹都關切地望著我。頭上是熟悉的流氓兔。這是我的寢室。
    「你怎麼了?暈倒在樓梯口。」葉子端著水問。
    我抹抹頭上的汗,小聲說:「就像那天森森一樣,我……我轉不出來……」大家似乎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都沉默不語了。森森第一個爆發出來:「我不明白!又不是我們害死她的,為什麼這樣纏著我們……」
    我的心裡突然湧上一股難以控制的感情……是怨恨,那不是我的感情,是她的。
    「森森,」我輕聲說,「我今天到過那個女孩的寢室。」大家驚訝地望著我。那個寢室沒有笑容,沒有問候,沒有爭吵,每個人都是冷冷的,忙於出國,忙於考研——那就是我們學校著名的模範寢室——18舍532室。
    「她不是因為學業死的,不是因為愛情死的,不是因為嫉妒,不是因為傷痛……她選擇死就是因為她自己做不成什麼,而同伴們那樣優秀……你們能了解那種感覺嗎?連痛苦的感覺都是奢侈的……」我喃喃地說,「我……我實在怨恨啊……」
    「真璐!真璐!」森森猛搖我,「她是她,你是你!不要這樣啊。」我打了一個激靈。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我問。
    「你打了班長的電話,我們在那一頭什麼也聽不見,怕你出事,所以回來了。回來聽說外語系的生活部長發現你暈倒在樓梯口。」
    我嘆了口氣:「我看見秦姨了,她叫我把手機扔掉,我沒聽,後來就看到食堂的打卡機全部都變成了鐘錶,當時好害怕……」
    「你說你看見秦姨?」葉子古怪地望著我,像在聽笑話,「她昨天就請了病假,今天是外語系的那個生活部長值班啊。」
    小玉也插嘴:「剛才一直停電呢,1點多才來的電,你是不是做夢了?」
    我啞然。我真的以為我是在做夢,除了手機那個12:40分打出的電話記錄,什麼也沒有記錄下來。
    如果那時我真的把手機扔掉,會有什麼後果呢?我不知道。
    後來聽說世界上本來就是沒有鬼的,只不過一些人死前的腦電波特別強烈,會影響到一些有著相同頻率的腦電波的人。而手機的輻射,大概會干擾這些電波。到底是不是,我們也不知道。只是那晚我為那個女生哭了。
    從那以後,我們學校的女生大多數睡覺都不關手機,深夜收聽電臺節目的人也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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