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怪談之一碗紅燒肉
2024-07-07 16:25:45 1
前言:那是個讓人難忘的的歲月,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在心裡留下深刻的烙印,那時也正是我的童年時代。現已不惑之年的我再次憶起,心裡不免會有一些感觸和酸楚;甚至失落或不舍,還有一些新奇的怪異的永遠揮之不去的東西在心底的某個角落時刻伺機而動,早晚要爆發的何不現在就掏出來, 那麼就請隨我一同去尋找那已逝去的光陰吧!
我出生在京郊的一個小縣城裡,時運不濟正敢上那個動蕩年代,所以連名字也沾了光(張文革)。平時大家都叫我小四兒,因為我在家裡行四,老小,也是爸媽偏疼的那一個。上面有倆姐,倒是對我沒什麼厲害衝突,家裡但凡有我愛吃的東西爸媽也絕不會讓她們跟我爭,顯然那時重男輕女的思想在他們腦海裡還是根深蒂固的。倒是我哥總要和我分一杯羹。這也讓我十分懊惱,唉!算了,誰讓他是老大呢?就讓著點吧!
那時計劃生育的政策還未普及,哪家裡都有幾個拖油瓶(小孩),所以大家的生活水平基本持平,看不出誰家富得流油也未聽說誰家吃不上飯。如出一轍的生活方式到讓人們的心裡沒有太大壓力。
沒壓力是建立在有正常收入的前提下,可今年我家的收入就有點失衡。老爸被確診為冠心病並伴有間歇性房顫,而且血壓也不穩定,單位讓回家休養享受勞保待遇,這一下全家老小的重擔就壓在了老媽一個人身上。
眼看過了年我就要上學,這一家人的吃喝外帶四個孩子的學費著實讓他們犯了難。後來經過他們深思熟慮之後,毅然決定把老大交與爺爺奶奶照看。因為我爺是有退休金的,我奶平時也攬些縫縫補補的活計貼補家用。所以在那個一人掙錢全家不餓的年代,他們的收入養活三口人還是綽綽有餘的。這樣也好,沒人跟我爭也沒人跟我搶,在這個家裡我可以獨霸天下了。
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寶貝疙瘩,這句俗語還真不假。自打我哥過去以後,我的眼睛就一直沒個正色兒,總是紅紅的。為什麼他老有肉吃,總有新衣服穿,為什麼他的兜裡總是鼓鼓的,為什麼他的腮幫子老是在動。(其實,那會兒我就是拔尖慣了,老認為我奶偏疼我哥多一些。後來聽老媽說,那時我爺奶沒少貼補這邊,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可那時哪懂這個,就是見不得老大的嘴動彈。於是我的小心臟每天都在翻滾著這些問題,每天又都有新的問題生成。俗話說眼不見為淨,但都在一個院裡住著想躲也躲不掉。於是我決定一探究竟,解開我心裡的疙瘩。(其實就是饞的誰讓那時嘴虧呢)。
正趕上這幾日奶奶老是往劉大媽那裡跑,回來後又總是唉聲嘆氣一臉的憂鬱,也不知在忙什麼。這可給了我可乘之機。
那天,趁奶奶不在家,躲開在院子裡曬太陽的爺爺,我偷偷地溜進了上房。
上房是我爺奶和我哥住的房間,老人古語房以東為大,只有長輩才有資格住東房也就是上房。爸媽和我住在下房,而我倆姐就只能將就著住廂房了。這裡我還要跟大家說明一下,我們一家雖然同住在這個院子裡,但自打爸媽結了婚他們就和我爺奶分吃分過了。也許怕在一塊兒不方便或是怕天長日久婆媳之間起矛盾吧,這還是聽我爺跟我說的。總之是各自起了火,所以一東一西借著院牆就壓了兩間廚房,把這個本就不大的小院塞得滿滿當當。
好了,咱們還是言歸正傳。我一進上房各路的感知器官就不自覺地被調動起來。以前上這屋來並不覺著什麼,可如今有了我哥的介入這屋裡就應該有所不同了,肯定有些好吃的東西被隱藏在某個角落。
在一陣翻箱倒櫃之後,還真有不小的收穫。床頭的笸籮裝著大把的花生和幹棗,牆櫃中的餅乾盒裡那各種動物造型的餅乾正是我的最愛,八仙桌的抽屜也被我拽出了槽,裡面稀稀落落的散放著一些果丹皮和雜拌糖。看著這些誘人的食物口水又不自覺地溢出了嘴角,小心臟也隨之轉著個。
「我哥真夠獨的,吃不完也不張羅分我一點,我奶也太偏心了給他存這麼多吃的。(在我那屋可見不到這樣的場景,從來就沒有過隔夜的食,老媽買多少吃多少。其實也不全怪我,人多粥少唄!每到這時她就會說我是存不住隔夜的屁)」。
收了思緒,抹了把正在下滑的哈喇子,琢磨著該從哪下手。每樣都是我愛吃的又不可能都帶走,那樣也會被人發現的。為了不引起奶奶的懷疑,我每種只抓一把,然後又把現場打掃乾淨,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了屋子。找了個背人的地方開始享受著那份勝利的果實。
在歡喜和忐忑中度過了難熬的一天。一切風平浪靜萬事皆無,這也就打消了我的顧慮。於是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有時也會讓奶奶撞個正著,她也不惱,總是笑眯眯地說:「又找什麼呢?是不是這個!」隨後順手從笸籮裡摸出一把大棗或花生什麼的塞進我兜裡。
這以後我就更加有恃無恐了。
然而,這樣的放縱沒過多少時日,就被一莊突如其來的事情截然而止了。以至於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好像生了根一樣揮之不去。
記得那天晚飯時,奶奶端過來一碗紅燒肉,那誘人的香氣撩撥得我抓耳撓腮,急速分泌的唾液不自覺地溢滿了口中。其實下午奶奶的廚房裡就已經飄出了肉香,饞得我就像一隻聞了腥味的貓上躥下跳,不知跑過去多少趟。
老爸把肉分成了三份,當然我那份是最多的。在一陣狼吞虎咽之後我把目光又移向了姐姐那裡。
「你少吃點!給小軍(我哥的小名)留著,孩子正長身體呢,把那剩下的靠在爐邊,明兒一早給他夾饃吃。」那邊傳來奶奶訓斥我爺的聲音。
「去!饞貓!爸,他夾我肉吃!」姐姐護著碗大聲地控訴著。
「四兒,去洗臉洗腳睡覺去。」老媽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絮叨著。
「我不,我還得找二牛玩去呢。」
「摳門精」我瞪了一眼姐姐,憤憤地扭了出去。
夜靜的嚇人。偶爾刮過的小風也在撫弄一翻風鬥過後悄悄溜走,留下一陣「撲拉撲拉」的聲響。
那邊床上早已傳來爸媽均勻的鼾聲。我睜開假寐的雙眼側耳傾聽,確定都已熟睡之後才翻身坐起,匆忙穿上衣服,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鑽了出去。
三月的天乍暖還寒。我被夜風吹得瑟瑟發抖,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貼著牆根向奶奶的廚房摸去。因為我知道在那爐臺上放著一樣勾魂的東西。
拔掉門插,輕輕推開廚房的門,腐朽的門軸發出一陣「吱吱扭扭」的怪響,在這寂靜的夜裡使人聽著發瘮。這也讓我聯想起爺爺講的那些個鬼故事來,不由得腦後生風頭皮發炸。戰戰兢兢地扭頭觀瞧,銀色的月光灑滿了院落,勾落出分明的線條,使得明的更明暗的更暗,也不知在那些陰暗的角落裡隱藏著什麼未知的東西。
廚房內黑洞洞的,像一張巨口在等待著闖入者。一縷月光透過狹小的玻璃窗灑在角落裡,顯得異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