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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勾玉

2024-07-16 13:14:46 2

    空墓
    我在來之前絕對沒想到,李杭文找來的另外一個人是朱訓——自己曾經最好的師弟,現在最恨的人。而他看到我卻絲毫不意外,對我微微一笑。我沒有理他,別過頭去看著李杭文。
    李杭文見現場的氛圍有些緊張,於是急忙解釋道: 「今天找大家來,其實就是想讓大家幫我一個忙,希望大家能放下心中的隔閡,一起把這次的事幹好,畢竟這次的寶藏十分誘人。」
    雖然對此自己很不滿,但是想到這次任務的酬金,我也就釋然了。
    「還愣著幹嗎?下地幹活啊!」朱訓當過兵,動作迅速地走到打好的盜洞口,對我們喝道。我皺了皺眉,跟在李杭文的身後進入了盜洞。
    盜洞一路蜿蜓向下,我摸了摸盜洞邊上的土,發現已經有些千硬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這盜洞難道很早之前就已經打好了?我明明是前天才被李杭文告知這次任務的。
    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已經走到了盜洞的盡頭。我們魚貫進入墓室,朱訓打亮手中的手電筒。整個墓室大廳空蕩蕩的,除了墓室中央坐落著一口銅綠色的石棺。看到石棺,朱訓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招呼李杭文一聲就打著電筒走了過去。李杭文一臉不情願地跟在朱訓身後。
    這下輪到我納悶兒了,我認識的李杭文向來是向錢看齊的,現在竟然不情不願,真是讓我大跌眼鏡。還有,這個石棺的位置不對,從沒聽說誰家大門一打開就看見臥室的。我四處望了望,果然,除了我們進來時的墓門外,這個墓室沒有別的出口。
    就在這時,他們已經打開了那邊的石棺。
    「怎麼什麼都沒有?」朱訓說道。我聞聲也走了過去。
    棺內跟這個墓室一樣,也是空的。難道任務裡的勾玉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我們這一遭走了空?朱訓心有不甘,拿著手裡的撬棍用力戳著青銅棺底部。沒想到,他這一下竟然將青銅扎破了,露出了其中乳黃色的內部。
    見到這一幕,我突然反應了過來,於是抽出背包裡的匕首,在青銅棺上狠狠地劃了一刀。同樣,露出了乳黃色的內部。我用手抓起一把,仔細摸了摸,發現真的和我料想的一樣。抬頭看兩人疑惑的面容,我才解釋道: 「這口棺根本就不是什麼青銅棺,最多也就是有個青銅棺蓋。這棺材身都是木製的,只是在外面刷上了一層銅漆。」說完,將那一把木屑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這個墓是空的,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與朱訓不同,李杭文滿懷期待地盯著我,知道我既然說了這樣的話,肯定知道這個墓室的秘密。
    「如果這個墓是空的,那我還說這些幹嗎?不如直接打道回府算了。」我冷笑一聲,把身子探進棺中,用手在棺底摸索,按下了棺底裡凸起的部分。
    突然,異變突起,整個棺材驟然下降。而我由於探身的時候整個身體的重心前傾,一下子被捲入了棺裡。與此同時,整個墓室機括聲響起,緊接著,一道又一道的石門打開,出現了八條深不見底的甬道。
    生死八門
    在李杭文的攙扶下,我掙扎著從棺材裡爬了出來。期間,朱訓也向我伸出援手,但我視若無睹。還好,整個棺材只是向下沉了一米左右,不然,我估計早就摔成了肉餅。
    李杭文扶我站穩後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這才是真正的墓門,」我喘著粗氣,指著現在陷在地上的石棺, 「它就像一個按鈕,按下去之後就會打開整個墓室的真正位置,還好……」
    我剛準備說下去,卻發現自己看見了八條通道,同時,看到之前下來的盜洞已經被堵死了。
    「這下子完了,不該按下去的。」
    「我說祖宗啊!您又怎麼了?」李杭文聽得正起勁,被我突然的變化嚇了一跳,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我們進了盜墓者的墳墓。」
    聽完我的話,李杭文和朱訓神色都嚴肅起來。所謂盜墓者的墳墓就是奇門遁甲,這個據傳從上古留存下來的帝王之術,成為了業界所有盜墓者的夢魘。而此時,我們四周打開的八道門,正是對應著奇門遁甲中的生死八門,即: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除非找到生門,否則只能被困死在墓中。有人對此嗤之以鼻,說八分之一的機率存活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但真正的行家都知道,奇門遁甲的排法有近二十萬種,也就是你需要經歷二十萬個八分之一,才能真正活下來。
    四周靜悄悄的,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說話,但都能聽到彼此粗重的呼吸聲。加上四周封閉的環境,實在是壓抑極了。
    「乾等著也不是事啊!」朱訓起身說道, 「萬一這和那個墓門一樣是嚇唬人的呢?」
    聽他這麼說還真有可能。於是,我招呼李杭文起身,決定搏一把。三人簡單商量後,選中了其中的一條通道,希望能拿命搏出一條出路。通道很小,僅能容一人通過,於是朱訓在前打頭陣,實力最弱的我走在隊伍的最後。
    兩個朱訓
    說來也怪,我們走了很久,但整個通道內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就在我暗自慶幸不過是虛驚一場時,發現朱訓不知何時竟然走到了我身後。
    我冷笑道: 「怎麼,剛對師傅下手,師傅頭七一過你就按捺不住了,準備對我這個師兄下手了?」
    出乎意料的是,朱訓並沒有因為我出言挑釁而惱怒,依然板著臉,動作機械地跟在我的身後。
    「喂,李杭文。」我喊道, 「你跟在誰後面?」
    「我說你是不是因為剛剛栽倒在棺內,把腦子跌傻了?我前面走的當然是朱訓啊!」
    我心知李杭文沒有撒謊,既然朱訓在前面走,那跟在我身後的又是誰?
    冷汗浸溼了我的後背,我硬著頭皮繼續跟著往前走,不時地向後望,卻發現朱訓依然跟在我身後。
    反正橫豎都是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我把心一橫,轉身將匕首橫在身前,準備跟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決一死戰。通道內空間很小,我只能盡力縮著身子,以便等會兒戰鬥起來的時候能夠最大限度地活動身體。就在朱訓快要接近時,我一刀捅了出去,不但沒用捅在他身上,反而因為自己用的力道太大,將自己帶倒在地。
    然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我看見朱訓竟然穿過了我的身體,然後繼續向前走著。跟在他身後的是李杭文。說實話,我十分恐懼,因為我怕接下來的人——是我自己!
    但事實是,跟在李杭文身後的是一群美國佬。一個個實槍荷彈,表情嚴肅,身上或多或少地掛著傷。直到最後一個人從我的視線中消失,我才從地上站起來,心中卻對這件事疑惑不已,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出現這幕畫面。我撒開步子在通道內跑了起來,等我追上去的時候,發現朱訓和李杭文正小聲地談論著什麼。聽到我的腳步聲,兩人連忙噤聲。
    「幹什麼去了?」李杭文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心想,剛剛那件事處處透著詭異,感覺他們兩個也沒安好心,便解釋道: 「停在後面上了個廁所。」
    兩人聽完也沒有再說什麼,招呼我一聲,就繼續向前走著。慢慢地,我感覺通道內的材質發生了變化,本來一開始我們走的都是花崗巖的地板,而現在我卻感覺腳下的巖石硬度不如之前了。我抬頭看了眼他們,發現他們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然而越往後走,我越覺得不正常:這通道變得越來越狹小了,本來我可以獨自一人暢行無阻,但現在只能側著身子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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