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那年冬天（完）

2024-09-02 11:03:10

　　自從那天拿了成績單之後，我回了老家。本還留著Y的電話號碼，不想事隔三天後打電話給她，卻成了空號。

　　我的心變得沉重起來。那天送到她家，我分明看到她眼角有淚珠落下。我不明白的，卻是她為何沒有與我聯繫。打電話給欣欣，欣欣也說聯繫不上她。我讓欣欣去她住的小區看看，也沒見著她人。後來一打聽，才知她隨了她父母，回老家讀書去了。

　　我再次回來時，已經是冬去春來。周圍的景物幾乎沒有改變什麼，校園裡的樹還是那樣高大常青，花壇裡的草地還是那般綠，各色花兒依舊那般妖豔，唯一不同的是，Y已經不在了。

　　我不知道初中最後一個學期是怎麼過的。不過我依稀記得，從開學到畢業，我從未再取得過更好的成績。相反，我的成績竟在一月之內開始直線下滑。

　　我沒在意，老班卻急了。找我談過幾次話，卻從來不提Y。我大概也是聽不進去，左耳進右耳出。老班見他的話對我沒有起色，終於在一天下午，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我。

　　原來自從那天拿成績單之後，老班給Y的家人捎了一個電話。電話內容大體是談及我和Y在學校存在的狀態。Y的父母是那種極具傳統思想的人，又是從農村來的，聽了老班的「蠱惑」，便也對我產生了不好的看法。一氣之下，沒收了Y的手機，切斷了她與外界的聯繫。更是在第二天帶著Y離開了這個城市。

　　老班說完，嘆了口氣。我會變成今天這樣，大概也是他所沒能預料的。他還是本著認為我和Y是什麼特別關係。大概我不說出「真相」，那麼他就只能往不好的方向想。

　　老班沒有再表達什麼，但我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內心的掙扎與愧責。我沒了言語，腦海裡滿是Y的面容。我可以深切的想像出那天在Y家裡可能發生的情形，以及Y的苦痛。大概她也是逼不得已的吧?

　　我完全不怪老班了。我大概只恨我自己，恨我未能及時把真相說出，沒能讓他們不傳流言。即使傳流言，也不要進去老班耳中。

　　大概人生就這些許苦痛，它來得突然，讓你撕心裂肺。我無法原諒的，是對自己犯的錯。我走後，在這個城市沒有留下任何影像，唯一常讓我轉輾難眠的，就是Y的那張面容，那雙大大的眼睛，還有那張半抿的嘴。它會時常出現在我的夢裡，引我走向正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