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上的鑰匙
2023-10-14 23:22:09 1
初春的黎明,天際已微微放亮。一聲尖叫打破了小區裡的寧靜。
勿言坐在街角的奶茶店裡,靜靜地喝著奶茶。
「珍珠奶茶不加珍珠,少加糖,細管不要粗的,謝謝。」奇怪的要求讓奶茶店的小姐不由得打量起這個年輕人。他身穿一身休閒裝,一米八五的身高,娃娃臉,戴著無框眼鏡,面容可以算得上是清秀,眼神很溫柔,但卻給人一種奇怪的壓力。
時間慢慢過去,很快就到了中午,就在奶茶快喝完時,對面突然傳來一聲「好久不見」。面前的人有一米八五的身高,可以稱得上是小帥的男子。
勿言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張警官。」
面前的男子突然露出一臉陶醉的表情,「啊,再來幾聲,聽著舒坦。」
「你不這麼賤會死嗎?」張哲銘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有些邪魅。但與他熟識的勿言卻知道這個天蠍座男人的性格有多麼惡劣。
勿言至今為止仍不知道為什麼會和這樣的人成為好朋友。也許是從小就一直在一起,一起上小學,上中學,後來張同學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警校,實現了自己的理想,成為了一個實習警察,而他則因為高考失利去復讀了一年,現在正準備考會計證回家接父母的班,在銀行混吃等死。
從小時候起他倆就有一個共同愛好——或者說是張警官有個愛好,勿言是被他帶進坑裡的,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那就是推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勿言漸漸放棄了推理,內心深處認為這是個無用的東西,因為推理並不能帶來他想要的,所以這一對好友漸行漸遠。但是仍改變不了的是只要一出現什麼麻煩,這傢伙就會過來找他,也許因為從小就在腦海中認定了「有麻煩,找勿言」。天秤座的勿言對誰都是一副笑臉,除了對面那傢伙。而對面的警察無論對誰都一副「你是嫌疑犯」的態度,唯獨到勿言面前就成了一個二貨。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殺熟」吧。
「說吧,找我什麼事。雖然你是個二貨,但也不會無聊到耽誤我的時間吧。」勿言放下奶茶幽幽地說道。
「你能有什麼事啊,單身狗,倆基友,我還不了解你。」張哲銘打量著奶茶笑嘻嘻地說道。
「警告你,如果你再這麼嬉皮笑臉的,我就走了,我下午還有選修,和你不一樣,我還沒實習呢。」勿言皺了皺眉,把視線從奶茶上移開,望向窗外。街邊有一對情侶手裡各捧著一杯奶茶,互相喝著對方的奶茶,笑得很甜。
「好喝嗎?本來就很膩的奶茶不加珍珠簡直就像在喝糖漿一樣,還是綠茶好喝,紅茶也可以,喝什麼奶茶不倫不類。」勿言在心裡默默吐了個槽,把面前的奶茶一飲而盡。
「還在意過去嗎,她已經走了,即使你還待在這裡,買她喜歡的奶茶,她也不會回來。就算她來買奶茶,你準備怎麼面對她?所以說賤人就是矯情。」張哲銘一臉鄙視地看著面前表情漸漸冰冷的男人。
「說吧,你不是來安慰我的,再說都過去這麼久了,不要再提了,否則我就生氣了哦。」勿言突然笑了起來,表情像三月天的太陽,明明是陽光燦爛,卻給人一種冬天還沒過去的感覺。
「咳咳,說正事。今天凌晨五點接到小區環衛工報案,D小區一樓住戶李思晴小姐的屍體在衛生間被發現,初步判斷是自殺,但……」張哲銘嚴肅道,但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等等,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是我們學校物理系的系花啊。」勿言一臉驚訝。
「沒錯,就是你們學校的,死在她和她男友東溪租的房子裡,現在屍體在停屍房,死得很難看哦。關鍵是事情沒發生在學校,現在校方已經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而且不怎麼配合我們調查。」張哲銘一臉無奈。
「你要我怎麼幫你啊,我一個學會計的,幫警察調查?再說這不是自殺嗎?有什麼好調查的?」勿言戲謔地打量著他。
「不是調查,是幫我破案,破案。你比我聰明,這個案子很奇怪,而且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我覺得她不是自殺,你看看遺書就知道了,她男人不是東西,如果不是自殺那麼他就是嫌疑最大的。說實話,我認為是那個男人謀殺了她。我知道這不是一個警察該說的話,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幫我把那個男人繩之以法。」
張哲銘認真地看著勿言,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請求,勿言有些驚詫。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資料給我,我幫你看看,但就僅僅是看看。」考慮了一陣後,勿言抬起頭說道。
「好,這就是全部資料。」話音剛落,張哲銘就一臉奸笑地從兜裡掏出了U盤。
寢室已經熄燈,勿言等到室友們都睡著後打開電腦,躺在床上看起了資料,直到看到一組照片時,他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與不解,然後他繼續查看資料,滑鼠的響聲透出他的不安。最後電腦畫面停在那份電子遺書上。
那與其說是遺書,不如說是死亡訊息:「孩子,媽媽對不起你。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請幫我將他繩之以法,繩之以法。」
「一個被拋棄的女人,懷著孩子,自殺了?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因為被拋棄?男方不要孩子?真的是自殺嗎?那鑰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資料上說警方進入現場時那個男人睡著了,他當時為什麼會睡著?他真的睡著了嗎?他的咖啡中並沒有任何安眠藥成分啊。」勿言翻看著男人的資料,不出所料,那是一名花花公子。忽然他想到了遺書,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繩之以法」。
「推理也就這點用處了。」勿言點燃了一根煙,迷濛的煙霧中傳來一聲嘆息。
午後的校園寧靜卻充滿生機。正值青春的大學生擁有的朝氣感染了這個略顯孤寂的初春。不過總有一些人、一些事要來煞風景。
「同學你好,我是警察。」當張哲銘出現在校園裡時,勿言就知道要糟糕,果不其然,看著面前面無人色的學妹,勿言只能苦笑,他永遠忘不了講臺上教授的表情,當時他在板書姆潘巴現象,估計不久後他就會發現那個「姆」被寫成了「媽」……
小學妹怕是快哭了,課上到一半就被兩個闖進班裡的男人帶走了,想叫教授,卻發現教授比她還沒用,然後就看見其中一個男人用看犯人的眼神盯著她,另一個一直在冷笑。這對她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成噸的傷害,使她腦海中一片空白。
張哲銘得意地回頭一笑,勿言只好裝作不認識他,提醒他別忘了正事。「咳,同學,你是李思晴的室友吧,我想問問她在這所學校和什麼人有過什麼過節嗎?或者說她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這時女生忽然反應過來,熟練地回答道:「沒有,李同學很久不住寢室了,我們也沒發現她和誰有什麼過節。她平時待人很好,成績也很好,不會和人發生什麼矛盾的。」
勿言嘆了一口氣,然後嚴肅地說道:「同學,知情不報屬於妨礙執法,要追究刑事責任的,要是到時候查出有什麼你知道的事情,而你隱瞞了我們,那麼我們可不會相信你是忘記了,學校也不會幫你的。」
勿言話一說完,女生眼睛就紅了,急忙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李同學和她男朋友東溪最近感情不和,而且以前他們還偶爾回來看看我們,但是最近幾個月都看不到他們的人。」
「好吧,謝謝你的配合。」勿言看了看學妹實在沒什麼可說了,就請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