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說與入關學（明末說與入關學）

2023-10-10 11:10:41 1

寫在前面的話——

昨天寫手小姐姐從地緣政治和歷史沿革的角度，聊了聊美國國運的劇本。今天說一點具體的，美元和美軍。美國的劇本走向何方，這兩大基石起到的是決定性作用。

歷史是一面鏡子，但一味生搬硬套，往往會照出哈哈鏡的效果。養寇自重，貪墨軍餉，幕後交易，資敵叛國，像，又不完全是。如今的美元和美軍還沒到明末同行那般廢拉不堪的地步，他們走的，是另一條路。

一

遼餉、剿餉和練餉，明末三餉是壓垮大明這頭駱駝的最後一個稻草。大明軍隊當初面臨的是沒錢，如今美軍的口袋卻一天比一天鼓。但給財政帶來的壓力卻是一樣一樣的。

美軍每年的軍費直接奔著8000億美元去了，但買了什麼，幹了什麼都是一筆糊塗帳。天價小冰箱，咖啡杯這些就不提了，審計人員意外身亡，後勤基地火龍燒倉基本也快常態化了。軍費這條灰色產業鏈上拴著太多利益集團。

想要這麼多軍費就要有需求，沒有需求那就製造需求，這裡就需要養寇。

所以在明末，遼東那邊派系林立，賣隊友送人頭的事情時有發生，本質上就是在爭奪軍餉的控制權，但遼東各大軍頭的格局還是小了，只停留在了吃空餉喝兵血的地步，完全不像後世的美軍能玩出那麼多花樣。

美軍在阿富汗打了20年，打得不是仗，而是生意。越剿越強大的塔利班其實是美軍的長期報銷單，各種私貨夾帶在裡面最後都能報銷。

不說幾百萬的巡航飛彈就炸幾個破帳篷，不說900萬美元空運義大利山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不說戰場上報損的幽靈裝備（廠商還沒來得及生產就被摧毀了），就說從阿富汗撤退都是一門天大的富貴。

所有瞞不住的，對不上帳的統統甩給塔利班，帳本一次性清零，大家心照不宣，排排坐分果果。別問，問就是來不及帶走，統統被塔利班繳獲了。想查帳，自己找塔利班去！

只有塔利班看著仨瓜不值倆棗錢的戰利品陷入了沉思。美軍靠報假帳製造的利潤，足夠讓綁票的沉默，劫道的流淚。

二

但這種程度的養寇，再給阿富汗一百年也不會真的讓美國亡國。美軍的生意不像明朝遼東的前輩那樣出格——什麼都敢貪是一回事，什麼都敢賣，逮誰都敢賣則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現在美軍各戰區的武器裝備物資補給沒有大規模流入中國，而當年後金可是拿著大明出產的兵器，吃著大明種出來的糧食，一路打到了北京城下。

說到通敵，也許有人會認為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米利就是最大美奸。國會山騷亂期間，竟然兩次主動和中方通電話，表示總統鬧歸鬧，美軍堅決不向中方開第一槍。其實這反倒說明，美軍最高層還是有清醒意識且忠於美國利益的，主動表態降低誤判風險，美國自身不能亂。這和主動叛國投敵還是有很大分別的。

前一段時間美國拖欠軍餉的事情一度鬧得沸沸揚揚，但其實是外勤補貼和戰地津貼地發放出了問題，不涉及最基本的工資待遇。現階段，對於美國本土底層人員來說，當兵還算是划算的買賣，高層吃肉還能留一口湯給大家，既然還能分贓，那譁變造反的事就不忙著幹。

三

美國現在的問題是通脹，而當年明朝末年卻是則是先通縮後通脹。

從明朝隆慶開關到1644年重新禁海封關，前後77年。當時的明朝處於絕對的出超地位，一水兒的貿易順差，加上中國和歐洲金銀兌換比例存在很大差距，用歐洲白銀換中國黃金很划算，結果全世界超過3.5億兩白銀流入中國，佔當時全球白銀總量的三分之一，中國成了當時世界財富的抽水機。有人說西班牙等國辛辛苦苦掠奪美洲，最後都流向中國，換了絲綢瓷器和茶葉。

那時明朝的經濟地位比如今的美國還美國，外貿成了大明的印鈔機，單論經濟，十七世紀的地球，是不折不扣的大明單極世界。

但明朝後期外貿中斷後，沒了白銀海外輸入，加上土地兼併登峰造極，民間大量私藏白銀，大明市面上流通性嚴重不足，民間消費和工商業紛紛遭遇重創。

再後來趕上小冰河期，糧食作物大量減產，結構性通脹來了，老百姓活不起了，這才四處民變，勒緊了大明王朝絞索上的最後一環。

對於像美國和大明這樣的帝國來說，某種意義上通縮比通脹更可怕。

明朝一次通縮就亡國，天災人禍加在一起前後死了3200萬人。美國歷史上發生過四次大規模通貨緊縮，每一次都導致了大量的銀行破產、失業暴增，其中最著名的就是1929年的大蕭條。那時有羅斯福出來主持新政，現在的美國可找不出這樣雄才大略的當家人。

歷史也許會重現，但現在還不是快進倍速觀看的時候。

四

再來說一說資本。

都說資本家為了利潤連靈魂都能出賣，但能賣別人的，那是最好。

明末的地主階層資本力量根本沒有與國同休的概念和覺悟。早在努爾哈赤七大恨起兵之前，當時還叫建州女真的後金，就把大明上上下下，滲透得比篩子還破，各種帶路黨前僕後繼。

滿清建國之初的八大皇商是怎麼來的？一條條途徑蒙古和遼東的地下走私通道，源源不斷地給女真人輸血，錢莊票號的高息放貸，最大客戶群就來自關外。資金、情報、武器、給養，甚至是人口，總之就沒有他們不敢出賣的。

而現在，哪怕是最親華的美國資本都不敢玩得像明末那麼出圈。想在中國掙錢不假，但最核心最看家的高技術蛋糕，美國資本絕對不會允許中國染指。

美國資本原本的如意算盤是把中國養起來，但一定要鎖死在中低端產業，一輩子走血汗工廠的路線。1949年的巴黎統籌委員會，1996年在奧地利籤署的《瓦森納協定》，包括最近的美日韓臺四方的晶片法案，都是針對中國等國家進行高科技封鎖的鎖鏈。

對於出賣明朝成為滿清八大皇商的資本而言，大明亡了就亡了，換個姓氏坐紫禁城，照樣不耽誤他們賺錢。但美國建國至今已經有246年，資本和美國早就深度融合和捆綁，正像有人說「中國是一個偽裝成國家的文明」，美國其實更像是「偽裝成一個國家的公司」。生意可以談，國家利益可以送掉，但到了出賣美國等於出賣自己的時候，美國資本就不幹了。

五

美軍的戰力現在處於薛丁格狀態，不到真的和頂級大國硬碰硬打一場的地步，誰也不知道成色還剩幾分。

在這一點上，強行對標明末毫無意義——

萬曆三大徵打完了20多年，大明就亡國了。海灣戰爭過去30多年了，美軍再拉胯也不至於成戰五渣；

美國軍方在阿富汗的確有養寇自重的意思，但明末那種軍閥準軍閥還是沒有出現的意思。與擁兵自重，獨霸一方相比，美軍上上下下對賺小錢錢更感興趣；

就像明朝和後金之間必須經過薩爾滸之戰，才最終撕下了明軍依舊強大的偽畫皮，同理，只要美國沒有在與大國的正面戰場上，出現成建制部隊的覆滅，其他國家就只能猜測這隻老虎到底是真的，還是紙的。

除此之外，有沒有方法判斷美軍還能不能打？歷史上倒是有個例子可以參考。

六

清軍戰力的巔峰在剛剛入關的時候。不僅是滿洲八旗，糧餉不再被剋扣的明朝降軍成了漢軍旗，戰鬥力也是槓槓的。

但清軍前期的對手個個不弱，南明不算，三藩、鄭成功、準噶爾，大小金川，大小和卓，早期的緬甸，沒有一個是白給的。所以說直到乾隆朝的中前期，清軍作戰的勝率雖高，但還不能做到次次打出碾壓局。

真正地質變發生清嘉慶年間。嘉慶皇帝環顧四周，發現周邊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但凡有點實力的都被他老爹和爺爺收拾過至少一回了。那時的清軍說是全球頂級陸軍也不為過。

剩下的不過就是白蓮教這樣的疥癬之患，於是正規軍進山剿匪了。

治安戰。

是不是畫面開始熟悉起來了？

剿匪數十年，匪患沒平不說，清軍算是徹底練廢了。

七

當年福康安打尼泊爾的時候，清軍創下的單日強行軍世界紀錄，直到150年後才被打破；才下高原，又鑽雨林，那時的清朝遠徵軍人均美國隊長 不插電的自走高達。打白蓮教還用這麼拼？結果打著打著，人就懈怠了，漸漸打出了「大王叫我來巡山」的趕腳；

當年八旗是真敢刺刀見紅，白刃衝鋒的。打白蓮教犯得著嗎？遠遠地放幾響鳥銃排槍，對面就作鳥獸散了。衝上去幹什麼？管撫恤金的家裡又沒有礦，能省就省唄；

火器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就不用帶了吧，打白蓮教用得上嗎？結果步炮協同不會了，遠近火力交叉配置忘光了，火器升級就不要想了，後來直接技術斷代。到了英法聯軍在大沽口登陸，清軍才意識到二營長家裡沒有義大利炮，但對面真的有；

所以說，想讓一支精銳大軍快速從天頂星人滑落到山頂洞人的水準，治安戰絕對是最有效的方式。

美軍這些年打過治安戰的部隊，回國到歐文堡整訓的時候總是鬧出無窮無盡的笑話，有實戰經歷的打不過常年在家裡當假想敵的，那是因為這樣的「實戰經驗」面對大國國戰，統統都是減分項。

用進廢退，美軍最近幾年在作戰訓練，架構編制，裝備發展思路等方面不是停滯不前，就是走了彎路。如果美軍還在治安戰這個舒適區裡賴著不起來，後面的么蛾子還會更多。

八

在寫手小姐姐看來，美國不像明末，倒是和中國歷史上的西晉有幾分神似之處。

從五胡內遷到五胡亂華，大量非主體民族改變中原地區的人口結構比例，這不是一朝一夕實現的。而最終的結果就是那個時期的漢族失掉了中原地區的控制權，不得不衣冠南渡。美國在移民問題上的極端政治正確，也在加速美國民族結構的變化，非拉丁裔白人的人口比例未來很快就會降到50%以下。

對於大國而言，主體民族比例降低都是危險的，不同文化信仰習俗傳統交織在一起，不總是會走向融合。特別是像美國這樣，從一開始就走移民立國路線的國家，一旦撕裂開來，彌合的難度勢比登天。

嗑藥的問題就不多說了，五石散和大麻，相隔1800多年的兩個國家玩得都挺嗨。竹林七賢吸毒裸奔，美國嬉皮士雅皮士飛葉子（抽大麻），醉生夢死。美國以全球5%的人口消費世界上80%的阿片類藥物，比西晉還追求「全民上頭」的國家，未來會有怎樣的下場？

中國自隋朝開啟了科舉制，曾擁有被歐洲譽為「全世界最好的文官制度」，但美國的官員選拔體制似乎在冥冥之中，承襲了九品中正制裡的弊端。

九

九品中正制始於西晉，中正官依據世、狀、行三方面品評人才。後面兩項，「狀」是才能表現，「行」是品德品行，都沒什麼毛病，毛病出在第一條上。

「世」指的是家世出身，是對人才的門第出身、家庭財產及地位等進行審定。也就是說，沒有一定的家族背景，財富積累，社會地位是不可能出來做官的。且不說美國是否存在「深層政府」，是不是由若干個隱形財富集團所控制，但就是明面上這些大大小小的政治家族，就壟斷了美國的頂層政治生態圈。

寒門出頭無望，報國無門，世家豪族卻在「政商旋轉門」中來來往往，貪腐合法化，遊說公開化。從制度層面上講，明面上三權分立其實還是掌握在同一批人手中的。

剩下的政府高負債，財政困難，國內財富高度集中，其實都是歷史上帝國走到末期的通病。為什麼多數帝國熬不過三百年？以為二百多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國家內形成龐大、牢不可破的特殊利益集團，為了維護階層，家族的利益，他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關於三百年，不要拿羅馬或者奧斯曼帝國舉例子，看起來國祚綿長的老大帝國，除了頭頂上的招牌還是老字號，裡面早就不是原來了。

突破不了歷史周期律，沒有刀刃向內自我革新的勇氣，歷史證明，三百年就是帝國的大限。而今年，美國已經建國246年了……

本文作者為破壁調查局專職作者：艾瑪與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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