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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樓兇案

2023-10-10 22:42:54

故事發生在明代嘉靖年間。淳安縣內的張員外家,祖上曾任弘治朝吏部左侍郎,是個書香門第。張員外本人樂善好施,在鄉中極有口碑,雖已年過半百,可膝下悽荒。張員外只有一女,視如掌上明珠。女兒琴棋書畫真的是無一不精,加之又品貌端正,閨中芳名因而是無人不曉。奈何張員外一心想找一個上門女婿,來日也好繼承這萬貫家私,再加上小姐本人也眼光頗高,故而小姐雖已年近二十,可至今尚未匹配,這在老員外的心裡,是樁不大不小的心事。

  江南春色濃,眨眼已至清明,城外便三五成群地有了踏青掃墓的人。小姐的親生嫡母已於幾年前過世。所以,她每年都出城為母親燒香禱告,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草色青青,春風和煦,心中自是別有一番滋味。事有湊巧,在返回城中的路上,小姐在轎中無意間發現一位年輕人,相貌英俊,騎著高頭大馬,正好和自己四目相對、兩情相悅,彼此間都羞紅了臉。這一切自然逃不出張府管家張誠的眼睛,張誠素來善於秉承主子意向,於是私下撮合,定於晚上三更天后,小夥子到繡樓中與小姐幽會。

  話說這個年輕後生,姓王名文,本是名應試舉子,才情俱佳,祖上也曾作過小官。王文對張氏小姐的品貌,也是早有耳聞,萬沒想到,這等獨佔花魁的好事竟然會落到自己頭上,暗自竊喜不提。好不容易熬到月上樓頭,王文再也坐不住,便欣然前去赴約。見張氏宅院後門虛掩,果然沒有上鎖,不由喜上眉梢,躡手躡腳地溜了進去。可沒過多少時間,王文卻有些驚慌失措地跑下樓來,四周看了看,發現並沒有別人,便長籲了一口氣,繼而消失在暗夜裡。

  清晨,當暮靄尚還沒有完全散去,張氏宅院裡突然傳出一聲驚恐萬狀的呼喊:「快來人呀,不好了,小姐被人殺死了。」睡眼迷濛的人們被這一聲喊叫驚醒,一時不明所以。還是張誠反應快,厲聲制止了丫環的喊叫,自己趕忙奔向小姐的繡樓,一見之下,果然情況屬實。

  淳安縣令海瑞接到張老員外的報案,一時竟怔住了。雖然他和員外私交甚好,但望著張老員外悲痛欲絕的神情,他又想不出用什麼話來寬慰。獨生愛女的無端被殺,無疑是摘心拿肺。到底是什麼人對老員外如此忿恨,竟然在其最痛處下此黑手?在案發現場,張小姐倒在一片血泊當中,一把匕首平平地插入小姐的咽喉,除了這把匕首,其它什麼線索也沒有。沒有破門而入的跡象,說明兇手是從後門從容而入,行兇後又從容離去。繡房內一片凌亂,小姐的金銀首飾被盜竊一空,看情形是圖財害命無疑。可是聽說張老員外持家向來嚴謹,門戶守衛極嚴,昨夜怎麼會有如此疏漏?是疏漏還是別人有意為之?抑或是內外勾結,見財起意?一瞬間,海瑞動了無數念頭。這麼想著,海瑞便決定首先傳訊張小姐的貼身丫環翠屏,平日裡都是翠屏陪伴小姐,案發的昨夜,翠屏又到哪裡去了?

  翠屏一個早上都在哭哭啼啼,聽到知縣大老爺傳訊,立刻唬得面無人色。

  「翠屏,老實交待你昨晚如何與外人勾結,圖財害命,害死你家小姐的?從實講。」

  「老爺,沒有,翠屏不敢。」翠屏啼哭著否認。

  「沒有?昨日兇手分明是從後門而入,又從後門而出,不是你等有意為之,兇手焉能如此?」海瑞質疑道。

  「不,不,老爺,翠屏冤枉。」翠屏說著,望了一眼立在海瑞身邊的張員外以及管家張誠,之後又低下了頭。

  「從實講,不然本縣就要大刑侍侯。」

  「翠屏,如實向大老爺講,自有本員外給你作主。」張老員外也在一旁答腔。

  「老爺,還是由我來說吧。」張誠說著,衝海瑞深深一揖,「大人,昨日晚間後門是沒有上鎖,是我吩咐奴婢們這樣做的。」說著,張誠飛快地瞟了一眼張員外,欲言又止。之後,便將掃墓時,張氏小姐如何巧遇王文,又如何約定三更天后相會的事一一道來。

  張員外聽著,已沒有了先前的盛怒,原來自己的女兒竟背地裡與別人幽會,做出此等有礙婦德的事情。張員外此時除了悲痛,更多的是羞愧。海瑞心中已是雪亮,為了不讓老友過於尷尬,他沒再多問,而是令捕頭王俊等迅速緝拿王文歸案。

  誰知王文早已潛逃,在其住處的院子裡,卻搜出了帶有血跡的靴子,這更說明了王文的可疑。於是發下海捕文書,案情似乎已真相大白,那王文因奸不成,惱羞成怒而殺死張小姐。可是,海瑞的心裡一直有些不安。

  「大人,小人以為……」海瑞在書房裡一邊踱步,一邊想著案情,聽見話音,方才住步,見是王俊,便示意王俊坐下來接著往下說。

  「大人,小人以為此案有可疑之處。那王文既是去幽會,當是懷著竊喜之情,哪有懷揣利刃的道理?況王文一介書生,每日吟詩作賦,就是帶刀配劍,也是裝飾之用,哪像這把匕首。」王俊說著,手捧那把殺人匕首,繼續說道,「大人請看,此兇器把短刃長,刀口微微上揚,且鋒利無比,足以一刀斃命。據王俊看,此兇器當是屠戶所用無疑。」

  「是啊,殺豬宰牛,要的就是利刃刀快,一下斃命。」海瑞不由得連連點頭,「本縣也有所疑惑,但那王文是案發後第一個到達現場的,只有先抓住王文,許多疑點或許可以解答。」

  王俊聽了,細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也就不再言語。幾天後,王文在其舅母家被抓獲。

  海瑞聽說後,立即升堂問案。

  「王文,本縣念你也曾是天子門生,讀過聖賢書的,不對你用刑,你為什麼被帶到大堂之上,本縣想你也是知道的,今日你就詳細向本縣說明,你是如何見財起意,殺死張家小姐的。」

    「大人,學生……不,小人冤枉。」王文本就有些蒼白的臉,此時更加的失去血色,驚恐得冷汗直流,「大人,那日小人確曾到過小姐繡房。那日自城外而歸,小人與小姐一見生情,蒙……蒙小姐錯愛,許小人於……於晚間三更後相會。那日小人如約前去張家後院,果見院門虛掩,小人心中不由狂喜,便推門上樓,進入小姐繡房,不想腳下一滑,竟栽倒在地,小人當時以為是水,用手一摸,竟然滑膩膩的,好像還有一股血腥味。小人湊到眼前一看,果真是血,再看,那……那張小姐已被人殺死。小人當時驚恐萬狀,顧不上多想,只怕官府追查,罪在小人,便急忙下樓溜走了。大人,小人與小姐私下幽會,有違聖人所教,這是小人孟浪之處,可小人實在是沒有殺人啊,還望大人明察。」說著,一個勁兒地叩頭,仿佛頭磕得多了,連罪也能免了似的。

    「王文,本縣念你還有一絲良心尚在,故而暫信你所言,你再想想那日晚間,你還見到什麼了?」

  「這……」王文頓了一下,「那時小人心慌意亂,就見小姐繡房很亂,整個後院死一樣靜。小人知道,那是丫環僕婦們樂得清閒,早就躲在一邊去了。實在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哎,對了,小人在回家途中,見到屠戶張二在街上閒逛,好像在尋找什麼,他還和小人打過招呼,小人因為心中害怕,也沒仔細聽。」

  「噢?那是什麼時候?」

  「大概三更天剛過。」

  海瑞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王文所言,正和王俊所料不差。屠戶、三更天,難道僅僅是巧合?

  「王文,你是如何認得屠戶張二的。」

  「回大人,小人……小人素喜美食,隔幾日便到張屠戶那裡稱幾斤肉,日子久了,便熟了。」

  海瑞便不再問話,示意衙役將王文帶下去,之後派王俊火速緝拿屠戶張二。張二的家和張府在一條巷子裡,也就隔著幾戶人家,不到兩炷香的功夫,張二便被帶到,人還未到大廳,海瑞就聽到張二在滿嘴噴糞。

  「他媽的,老子怎麼了,就帶老子來衙門,老子又沒犯事。」

  「大膽張屠戶,來到大堂還這般咆哮,顯見不把本官放在眼裡!左右,給我打二十大板,老實了再來問話。」

  左右衙役聽說了,喊了一聲「是」,便要衝上前,張二當然知道打板子的厲害,立刻就不再言語,樣子看上去老實了許多,只是呼呼地不斷喘著粗氣。海瑞見了,不由笑了笑,示意衙役住手,沉吟了片刻,方才緩緩說話。

  「張二,這件東西你可曾認得。」海瑞說著,示意王俊將那把匕首遞給張二。

  「這……這是小人所用的屠刀。」張二仔細辨認道。

  「張二,你可要看仔細了!」海瑞追問。

  「沒錯,小人這把刀與眾不同,是小人從一個大同府的逃兵手中購得,據說是蒙古兵使用的,小人用它殺豬,向來是一刀斃命的。」張二肯定地說。

  「殺人也是一刀斃命的吧?」

  「這…這……」張二一臉茫然。

  「張二,老實將你如何圖財害命,害死張家小姐一事向本縣稟明。」

  「大人,小人沒有,是哪個挨千刀的這樣誣陷老子,老子知道了絕饒不了他。」張二一聽,連叫冤枉。

  「張二,你口口聲聲說你沒有殺死張小姐,可殺死張小姐的兇器正是你這把匕首,這你還有何話講。」

  「大人,這把匕首,小人幾天前便丟失了,小人為此還生了一通氣。大人,小人雖粗魯不堪,可真的沒有殺人,小人要是殺了人,又怎麼會承認這把刀是小人的,還望大人明察呀。」

  這麼個粗人,在關鍵時候還真會給自己開脫,海瑞不由一哂。屠戶所言,也不無道理,看來案件或許是另有蹊蹺?海瑞在心裡打了一個大大的疑問。

  「張二,你說這把刀幾天前丟失了,到底是哪天。」

  「是……是初四那天晚上,也就是清明那日。」

  清明?正是張小姐被殺的那天,看來,許多的事都湊巧在那一天發生了,海瑞在心裡不由笑了笑。

  「張二,本縣現在問你,清明那天晚上,你都幹了些什麼?有何人為證?你要老實講來,否則,莫怪本縣無情。」

  「是,老爺。」想著剛才差點打到身上的那頓板子,張二畢竟還是心有餘悸,「老爺,那天晚上,小人與胡三等一幫朋友在醉八仙酒店裡吃酒,小人貪杯,吃得有些醉了,由胡三等人送回的家。小人在床上胡亂打了個盹,醒來時候剛好三更。」

  「三更?你能確定?」

  「能確定。那時小人急著上廁所,正好鼓樓上傳來三聲鐘響,小人那時酒已醒了大半,決沒聽錯。那時小人發現那把屠刀不知什麼時候丟了,反正小人已過了困頭,索性就上街尋找,那可是把蒙古刀啊。對了,小人那時恰好遇見舉人王老爺。」

  一切都對上了,兇手一定是另有其人,可那會是誰呢?這個人那天恰好拾到張二所丟的屠刀,又恰好路過張家後院,發現門沒上鎖,便上去行兇殺人,之後掠物而逃。這些都發生在三更天以前,而三更天后王文到張家後院,發現張小姐被殺,驚慌逃走的時候,又發現了在街上找刀的屠戶張二。看來這個人不僅運氣好,而且極狡猾。殺人後故意把刀留下,原來是意在栽贓。「好個奸猾之徒。」海瑞在心裡暗罵一聲,繼而面色和緩地說道:

  「張二,你擁有這把鋒利的蒙古匕首,都有誰知道?」

  「好多人都知道啊,這條街上只有我有這樣的匕首。」張二說著,不由呆了一呆,暗怪自己平日太張揚,這麼一把破匕首,還到處炫耀,結果險些惹出殺身大禍,此時的張二自然後悔不迭。而海瑞也知道,此時也問不出什麼了,便示意兩廂衙役將張二帶下去,大廳內只留下了孤零零的海瑞,他在沉思究竟誰是真正的兇手呢?

  然而兩天後,更大的震驚接踵而至,張府丫環翠屏繼小姐被殺後,也被人殺死在房間裡。海瑞聽了管家張誠的稟報後,二話不說,帶著王俊等人再次趕到張府。翠屏倒在靠近窗戶的牆邊,兇器是一塊用布包著的鵝卵石,石頭從翠屏的後腦砸下,幾乎要將翠屏的後腦砸爛了,模樣相當的恐怖。海瑞見了,不由「哦」了一聲。翠屏的閨房裡沒有翻動的跡象,門窗更是完好無損。海瑞不禁點了點頭。很顯然,翠屏的死當然和張小姐的被殺有關,否則根本不會這麼巧,很大的可能便是,翠屏知道兇手是誰,但是她沒有向官府坦白,而是藉此向兇手要挾,沒想到卻遭到兇手的滅口。這個時候,海瑞已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他已經抓住了兇手的蛛絲馬跡,他需要得到鐵一般的證據,否則兇手是不會伏法的。他知道,這個兇手是一個奸猾之徒。想了想,海瑞計上心頭,他衝著已然有些遲鈍的張員外報以同情的微笑,吩咐手下的衙役攙扶著張員外重新回到客廳裡去,而自己則和王俊在翠屏的房間裡搜索著什麼。

  「大人,您看。」王俊的聲音裡透著興奮,原來在王俊的手裡拿著一雙新做好的男鞋,尺碼比較大,一看就知,那是做給一名成年男子穿的,海瑞不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在往客廳走的時候,海瑞悄悄向王俊低聲說了幾句,王俊一個勁兒地點頭應允。

  「張員外,請您把府上所有的家丁都叫到這裡來。」一到客廳,海瑞就向張員外吩咐道。

  「海大人,您是說……」張員外從海瑞的言談舉止猜測到,兇手可能就是自己府上的人。他不免感到悲哀,自己一向寬以待人,尤其是對下人,很少打罵,沒想到卻……真是人心隔肚皮啊,這麼想著,張員外向張誠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張誠去召集所有人。不一會兒,人便陸陸續續地到齊了,大家似乎已猜出了海瑞的心思,不免都有些緊張。而海瑞則先是踱到窗前,見王俊領命悄悄地退了出去,海瑞不由寬厚地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從左到右挨個巡視了一遍,他似乎並不十分著急,而時間在這個時候卻顯得這麼的漫長,人們都緊張得快要支撐不住了,海瑞在這時,卻不經意間站在了管家張誠的面前,海瑞一眼瞥見匆匆趕回來的王俊,王俊衝他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海瑞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張誠,還不快向本官講明,你是如何殺害張小姐以及侍女翠屏的?」

  「海大人,我……我沒有。」張誠的面色灰白,他兀自還在做著無謂的抵抗。

  「還在狡辯!王俊,把證據拿給他看!」海瑞厲聲訓斥道。

  「是,大人。」王俊答應一聲,走上前來,他的手上提著一個藍布包裹,上面還有被土埋過的痕跡,王俊將包裹打開,裡面是一些金銀細軟,大部分是張小姐繡樓裡丟失的物品,這下張誠傻了,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大人饒命啊,小的也是一時糊塗,所以才……」

  「張誠,原來是你?」張老員外說什麼也不能相信,殘忍地殺害自己親生女兒的竟然會是自己最為信任的管家張誠。

  「是的,兇手就是張誠。」海瑞說著,用憐憫的目光望了張員外一眼,「事情的起因還要從張誠和翠屏的私情說起,其實倆人早就勾搭成奸,這有翠屏給張誠做的鞋子可以作證。這雙鞋子,我想全府上下只有你張誠能夠穿下吧。」海瑞說著,面露輕蔑的笑意,而張誠則低下頭,無言以對。

  「張誠和翠屏這對狗男女,並不滿足自己下人的身份,他們早就覬覦著張員外的萬貫家私,他們知道,老員外沒有子嗣,只有一女,

  而只要能和張氏小姐結婚,那就等於得到了老員外的財產,等到老員外百年之後,他們再來收拾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閨樓小姐,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張小姐怎麼可能會看上一個管家呢?恐怕老員外也不會同意吧。正在他們感到絕望的時候,機會來了,清明掃墓的時候,張小姐巧遇王文,張誠假意為小姐牽線搭橋,實則他有自己罪惡的念想。他想假替王文,提前去和張小姐幽會,進而達到其霸佔財產的目的。那天,他先在醉八仙酒店吃酒,恰好屠戶張二也在那裡,結果張二就喝醉了,由朋友攙著回到了住處,大概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張二把他那把心愛的蒙古刀弄丟了,就被你——張管家拾到了,是不是?」海瑞的聲音顯得有些尖利,讓張誠不禁有些誠惶誠恐,他的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張誠撿到這把匕首,開始也沒想到用它來殺人。他知道,那是張二的心愛之物,或許想的就是改天去向張二勒索點錢財。於是,他就懷揣著這把匕首,悄悄地來到了小姐的繡樓上。起先,張小姐一定以為是自己的心上人來了,可是她最終還是發現了來人是張誠。這個時候的張誠,早已經被慾火焚燒得欲罷不能了,他想要強行非禮小姐,被小姐嚴厲拒絕,張誠害怕事情敗露,就動了殺機,他用那把匕首殘忍地殺害了小姐,繼而一不做二不休,又把小姐繡樓洗劫一空,在臨逃離繡樓的時候,故意將那把匕首留在了小姐繡樓,意圖當然是想嫁禍於張屠戶。」

  「張誠,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你還我女兒來。」張員外突然衝動地一把揪住張誠,老人瞪著一雙猩紅的大眼,似乎要把張誠給吃了一樣,兩邊的衙役趕忙上前拉開了張員外。

  「至於說張誠殺害翠屏,那就純粹是殺人滅口了。翠屏親眼看到了張誠慌慌張張逃離繡樓的情景,她為張誠保守了秘密,但這是有條件的,她要張誠將來一旦得到了張家的財產,也要娶她為妻。張誠當時只有答應她,但誰願意永遠生活在恐懼的氛圍裡呢?翠屏就是張誠以後生活中的一把時刻高懸著的寶劍,他當然要除之而後快。於是,在一次幽會後,張誠最終除掉了翠屏。」

  在返回縣衙的路上,王俊向海瑞詢問:「大人是如何想到兇手會是張誠的?」當時,海瑞吩咐王俊,趁著張誠去召集張府下人到客廳聚集的時候,讓他帶領兩名衙役去秘密搜查張誠的房間,結果就在張誠的床下,發現了泥土新近翻動的跡象,挖開,就發現了張誠埋在那裡的贓物。

  「有一個跡象一直引起我的注意,那就是兇手的個頭應該比較高大。首先,那把殺害張小姐的匕首,是平平地刺入張小姐的咽喉的,而張小姐的個頭應該不算矮,兇手要達到這樣的殺人效果,起碼應該比張小姐還要高才是,而王文和屠戶張二都達不到這樣的高度。最為重要的一點,殺害翠屏用的那塊石頭,是從翠屏的後腦砸入的,而且是從上至下,力道相當足,這就更需要兇手擁有相當的高度,而張誠恰恰具備了那樣的條件。再說,那雙鞋子也無疑指向了兇手就是張誠,結合眾多疑點,我最終判定兇手就是張誠,而其所要達到的目的,當然就是張老員外的萬貫家資了。」

  王俊聽了,自然對海瑞佩服不已。這個時候,縣衙到了,海瑞和王俊的臉上都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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