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在哪(流到瓜洲古渡頭)
2023-04-27 20:17:26 2
#秋日生活打卡季#
古運河水上遊,新開了一條線路:從揚州主城區東關古渡碼頭上船,終點站是瓜州古渡。一路由運河串聯起眾多景點。每一個景點,都有這樣那樣的故事,這樣那樣的人文掌故。一路亭臺,幾度峰迴路轉;風光旖旎,說不盡太平盛世。
不說人文,不講掌故,但就是自然風光,也是難得的美好。老天爺用神奇的自然之筆,鋪陳了無盡顏料,將它喜歡的一切,都一一加以描畫。秋光不同春景,少了百花齊放的絢爛多姿。然而秋天的色彩,另有一種風韻。
船行水面,一路有垂柳伴行。忽然想起杜牧那首《汴河懷古》:「錦纜龍舟隋煬帝,平臺復道漢梁王。遊人閒起前朝念,《折柳》孤吟斷殺腸。」可不是「遊人閒起前朝念」嗎?遊船緩緩前行,導遊小姐的解說,顯的是下了功夫。長達半個多小時的導遊詞,背得很溜。三分歷史七分演義的文字,很有趣味。
船過高旻寺很遠,天中塔變得影影綽綽。高旻寺過後,古運河風光,只有兩岸垂柳不離不棄相陪。「天下傷心處,牢牢送客亭。春風知別苦,不遣柳條青」、「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不同的詩句,表達的是同一樣的情感。而承載相思與不舍的寄託物,便是柳樹。
揚州的柳,是多情的柳。有「八怪之首」之稱的鄭板橋,客居揚州多年後,最難忘的,是綠楊城郭的綠柳。他在「滿江紅」詞中,這樣寫道:「我夢揚州,便想到、揚州夢我。第一是,隋堤綠柳、不堪煙鎖。潮打三更瓜步月,雨荒十裡紅橋火……」巧了,這首詞有柳還有瓜洲,瓜洲的三更夜月。
「我夢揚州,便想到、揚州夢我」,物我兩忘的境界,與莊周夢蝶異曲同工。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重要嗎?關鍵是,夢醒之後呢?物是物,我是我。就像鄭板橋夢到了揚州,醒來後揚州怎樣?不復是夢中模樣。
非常喜歡這樣的表達方式。辛棄疾一首《賀新郎.甚矣吾衰矣》,更是多情:「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一向金鉤鐵馬的辛稼軒,也會生出「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的感慨。
好在,「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句,掃掉「白髮空垂三千丈」的無奈,生出喜劇一樣的翻轉。
那麼,站在船舷觀賞秋日柳樹的我,是不是也被柳樹默默地欣賞?「料柳樹見我應如是」!因為,多情自是揚城柳嘛。跟著流水,隨著船行,一路到了瓜洲古渡。一樣的風光一樣的美,絕無「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的憂傷感,反而生出「樓船夜雪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的豪情。
瓜州古渡,最驚豔的故事,非「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為首。然古渡公園被一條大路分為南北兩個。北邊已經修繕完成供遊人遊玩,南邊部分尚不知合時完工何時對外。偏偏古渡頭、沉箱亭都在南邊。這讓瓜州古渡的遊玩,少了最耀眼的亮點。
站在瓜洲節制閘北向遠眺,古運河像害羞的小姑娘,靜靜地延伸到遠方,一個彎,不見了。靠近岸邊的地方,是大片的水葫蘆。想起上次去花都匯,水葫蘆十塊錢一小扎地銷售。我知道,水葫蘆有一個好聽的名字「鳳眼藍」,本是觀賞植物。作為動物飼料被引進後,沒有天敵而迅速繁殖。大河小河都被擁堵。不但在中國,鳳眼藍還被列為世界百大外來入侵物種首批名單,可見其危害之大。
小時候在農村,河道裡都是水葫蘆的身影。由於繁殖速度太快,河道被堵難以船行,不得不派人打撈。可是大家不知道的是,水葫蘆莖葉可以食用,開水焯了後涼拌,據說味道甚好。可惜我無法得到如此多的水葫蘆來試吃一次。小時候不知道,知道後沒了機會。
水閘下滿坑滿谷的水葫蘆,考驗著我的自制力。左右看看,找不到趁手的工具。遠方岸堤上的柳,仿佛看笑話一般地搖來晃去。
忽然生出一個荒誕的念頭:如果柳樹知我,是不是用隨風飄蕩的身姿提醒我留下來?真的,留下來一定有辦法弄出一盆涼拌水葫蘆來。不過,好吃與否說不清楚,畢竟沒有吃過。
眼看著回程時間將到,轉身走向碼頭。
「當年不肯嫁東風,無端卻被秋風誤」。柳也好,留也好,該來的總會來,該去的也一定會去。
命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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