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丟了從前無憂無慮的自己（我以為忘記的是過往）

2023-05-10 18:26:30 2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這首詩幾乎是人人耳熟能詳。

尤其記得當時我們一堆小孩子圍著池塘裡鵝和鴨子大聲喊著這首詩時，嚇得它們滿池塘亂跑的開心模樣。

小時候在農村成長的經歷一直伴隨著我，我以為我不在意了，我給自己說，我更嚮往的是城市的生活。

然而這本《自然紀事》讓我打開記憶的大門。

《自然紀事》作者儒勒.列那爾是法國19世紀末期著名文學家，龔古爾學院成員。

薩特稱其為「世紀末的作家」，認為他「直接或間接地代表著法國現代文學的起源」。

他的作品對後世有長遠影響，毛姆創作的《作家筆記》的靈感便來源於列那爾的《日記》。

這本《自然紀事》是列那爾專為孩子們創作的自然隨筆。

儒勒.列那爾在《自然紀事》中描繪了各種動物、植物的日常姿態和生活習性，並把它們人格化。

一個個小故事不是詩行，卻瀰漫著濃鬱的詩歌氛圍，精緻凝練的文字和豐富的想像展現出靈動而真實的自然。

書中的大量版畫插圖由法國繪畫大師、納比派代表畫家皮埃爾.勃納爾創作，水墨般揮灑自如，頗具東方趣味。

那如詩的文字和插畫讓我不由地想起那些曾經和大自然那些鮮活的動物親密接觸過的日子。

在農村生活，每天早上都會被窗外打鳴的公雞叫醒。

「公雞昂首挺胸，蓬著羽毛，那羽毛美麗非凡，翠藍與亮銀相間」，那個時候，是不喜歡公雞的，因為意味著要準備起床去上學了，對於一個賴床的小孩來說是多麼的困難。

我們喜歡的是母雞，眾所周知的原因：有蛋吃！

「她直直站著，頭上頂著鮮紅的小紅帽，眼珠轉得飛快，自命不凡地挺著胸，左耳聽聽，右耳聽聽。」

在《自然紀事》儒勒.列那爾筆下還有那活靈活現傲嬌的豬。

「你呼嚕嚕地嘟噥，跟我們這麼親暱，好像是我們把你一手帶大似的，你用鼻子這裡個拱拱，那裡拱拱，好像鼻子是你的另一條腿似的。」

「只要他們給你洗洗乾淨，你的臉蛋肯定漂漂亮亮。你成日一副髒兮兮、臭烘烘的樣子，本就是他們的錯。」

我太喜歡這個描寫了！豬的髒、臭不過是人類為了自己的懶找的藉口罷了，要知道現在的寵物豬是被抱在懷裡的。

你見過公路上大搖大擺的過馬路的羊群嗎？

旅行走在川藏線或新藏線上，你會時不時地遇到這道風景線。但只有儒勒.列那爾這裡才會把他們描寫得這麼形象。

「羊群佔據了整條大路。路面坑坑窪窪，他們走在上面便像波浪一樣起伏，簡直要溢出來似的。他們全擁在一起，形成一個軟綿綿的整體，像小老太婆一樣邁著碎步前進。羊群奔跑起來時，發出蘆葦拍拂般的蹄聲，把路上的土灰都揚到了高高的蜂巢上。」

「天空中有一群掉隊的綿羊，他們顯出奇特的形狀，跟地上那一團大部隊會合。」

小時候的夏天晚飯時，坐在屋簷下乘涼總是能看到壁虎在屋頂上爬來爬去，家人會給小孩子說，壁虎是出來吃蚊子的。

好了，沒了。

在《自然紀事》儒勒.列那爾這裡那就是一個有趣的故事。

作者穿了一件和牆一樣的衣服，一隻壁虎以為他是牆，爬到了他的身上。

牆：「不知道為什麼，我背上一陣哆嗦！」

蜥蜴：「是我。」

還有除了蜥蜴，還有蚯蚓、青蛙和蛇等等，完全是小朋友的視角呀，太愛了！

提起蟾蜍，是不是想起的都是它背上那噁心的疙瘩。人生中有很多要忍受的噁心事，這不算什麼吧？

但你是不是覺得真的是太難看了？可是列那爾筆下的癩蛤蟆是怎麼認為的呢？

「他張開那缺牙小孩一樣的嘴巴，呼著熱氣，帶著輕微的英國腔反問我：那你呢？」

這裡簡直讓我拍掌呀，我難看，難道你就好看嗎？特別讓我想起蘇東坡和佛印的對話，你的心裡有什麼，你看到的就是什麼。這簡直是一隻智慧的癩蛤蟆。

還有這條「長蟲」。不知道別的地方是怎麼稱呼的，我老家是把蛇叫做「長蟲」的，對於小孩子來說，就是好長的一條蟲呀！

果然，蛇「太長了。」

這每一種動物和植物都叫人生趣，都讓人想起童年的記憶，以及記憶中伴隨的快樂。而這些伴隨著年齡慢慢消失在歲月中。

就像《自然紀事》儒勒.列那爾在最後一篇《樹木一家》中寫的，我開始學習他們懂得的事：

我已學會如何仰望流雲。

也學會了如何駐足原地。

沉默，是我最後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