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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三叉戟號(下)

2023-09-20 10:56:25

  我對如何進入珊瑚螺旋海域,心中自有主張,此事機密,自然不必和「掰武」明說,只是讓他帶著大金牙去找船主商談價錢,另外開出一份貨單,請「掰武」代為準備,對船體進行檢修測試,確保出海後它能萬無一失。

  既然船隻已經確定,眾人便分頭行事,明叔等人負責準備一應事物,我則到處尋訪當地漁民,打探出海採蛋之事,接連忙碌了幾天,Shirley楊就趕來匯合,但我沒想到陳教授也跟著她一道來了,原來陳教授放心不下,打算親自跟我們一道出海,我如何肯帶他去冒險,在百般勸說之下,才說服他留在珊瑚廟島,另外讓大金牙也留在島上,同他有個照應,等我們得手回來,再一併返回北京。

  我帶Shirley仔細看了那艘改裝船,這艘海柳船還沒有命名,我們最後將其命名為「三叉乾號」,按當地華人風俗,新船或者翻修過的船隻出海前都要舉行一些祭祀海神的儀式,折香、砍千股、淋老酒,併到珊瑚廟裡給媽祖上香,以求出海平安順遂,雖然我們不信這套,但入鄉隨俗,還是不能免了這道程序,隨後便是需要找一位掌舵的老海狼,但這個人選實在是太難找了,一提去幽靈出沒的珊瑚螺旋,幾乎人人都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那地方在當地人眼中幾乎是塊提都不能提的禁區。

  最後只好由明叔這個自稱識風信、知水性、洞悉海中地形的老船長來擔當,但我太了解明叔的為人了,這老港農整個就一老亡命徒、老騙子、老賭棍,滿腦子投機主義思想,只要是為了發財,這世上就沒他不敢做的勾當,他的座方銘是:「有賭未為輸,不賭不知時運高。」

  我覺得由明叔來操舵掌船不太讓人放心,另外只有我們四人出海,人手太過單薄,有些局面怕是應付不過來,正覺為難之際,幸好Shirley楊僱到了幾位蛋民,他們都是越南籍華人,其中年老的長者叫做阮黑,年紀大約在五十來歲,雖然臉上的鬍子都白了。但目光銳利精神十足,是個沉穩幹練經驗豐富的老漁民。

  另兩個年輕的一男一女,那少年名叫「古猜」,是阮黑的徒弟,差不多十五六歲,長得又黑又瘦,手腳很是靈活利索,活脫脫象只馬猴,那個姑娘倒生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頭長髮垂到腰際,相貌繼承了越南女子的主要特徵。皮膚偏黑,名叫「多鈴」,大約二十歲出頭。是越法混血兒,她也管阮黑叫師傅。

  多玲是阮黑從越南逃出來時收養的孤兒,古猜是珊瑚廟島的原住民,同樣是個孤兒,三人在島上打漁為生相依為命,生活過得很是貧困,阮黑和他的徒弟女兒有遠航的經驗,能操舵捕魚,也下水採過珠,由於Shirley楊可以直接支付美鈔,所以他們三口願意冒險跟我們出海,賺一筆可觀的收入,有了路費,便可以去法國投奔多玲失散的親人。。

  我見到這三個越南人,立刻表示反對,一聽他們說話我就想起在前線作戰的往事,血火硝煙仿佛就在昨天,有時候偶爾碰到從前的戰友,雖然談起以前的戰鬥,大夥面色都很從容,只是說說誰誰可惜了,誰誰殘廢了,誰誰要是還活著,現在也許會怎麼怎麼樣了,但他們其實都和我一樣,沒人敢去仔細的回憶和描述,大概凡是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的老兵,都很少敢去回想陣地上血肉橫飛的場面,也從不敢去看自己的軍功章,一看見勳章就會想起替自己擋住子彈的戰友,看完了就會坐在牆角哭得像個孩子,據說參加過越戰的美軍也多半都患有彈震症等後遺症,這恐怕要和越南那種悶熱壓抑的自然環境,以及如同絞肉機一樣的殘酷戰鬥有關,被戰爭拷問過的靈魂都是不完整的,很容易受到刺激。

  但Shirley楊勸我說,阮黑一家人都不是「VC」,他們是美軍撤離西貢時逃出來的難民,何況阮黑本來就是華人,祖籍是山東煙臺的,中國話講得也不錯,所以你沒必要有什麼心理障礙。

  我想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沒什麼可反駁的理由,既然Shirley楊很信任阮黑父女三人,她的眼光應該沒什麼問題,於是我只好答應讓阮黑等人加入,然後我把此次出海的全部成員聚在一起,反覆討論了幾遍行動方案的可行性,確認無誤便已經萬事俱備,只等轉天一早出海搬山。

  當天夜裡我對船艙裡的物品進行了最後一次整理,其中最重要的,要屬搬山填海之術所需要用到的諸般物品,這些東西千奇百怪五花八門,大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日常應用之物,但在搬山術中使用起來,卻是能起到非同凡響的作用,雖然我以前從沒實踐過,但我相信搬山道人「鷓鴣哨」所遺留下的眾多記載中,一定不會有虛言妄語,「搬山道人」千年來憑藉搬山分甲盜遍世間大藏,倘若沒有真實本領,又如何能與「摸金秘術」相提並論。

  我檢點完畢正要回去睡覺,卻在半路上見陳教授急匆匆地趕來找我,他在島上閒來無事,得知我們收了一批青頭古玉,就要過去反覆研究起來,他把每件古玉都畫了圖形,想作為資料收集起來,結果這無心之舉,竟然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果。

  我接過陳教授畫的圖形,一看之下也覺十分意外,原來這數十件各有殘破造型離奇的古玉,是由一件巨大的玉雕分離而成,如今在圖中像是一幅散碎的拼圖又被重新組合完整,雖然其中有些部分再難復原,但輪廓大致完好,這玉雕是一個魚尾人首的女子精怪,在海獸神廟圖騰的背景下,用燈燭在一塊巨大的龜甲上進行佔卜,我研究了很久易術,見有燭照龜卜,當然很感興趣,便仔細去看那龜甲上的卦象,稍加辨認,心頭便開始狂跳不止:「這妖怪好象是在推演先天八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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