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點世界公認的十部神級電影(大尺度限制級電影還有重見天日的可能)
2023-06-11 03:26:58 2
這消息讓肉叔震驚,卻不意外。
上周,新片《小黃人大眼萌:神偷奶爸前傳》傳出定檔消息,肉叔正準備帶暑假來家裡住的外甥去電影院嗨一把。
誰知今天中午,就有博主曝料——院線版被改。
內地版劇情是熟悉的味道:
反派入獄,被判20年,改邪歸正。
電影正式上映前,改動的事實和方式還有待考究,不過從後續其他電影博主的跟進,以及豆瓣頁面的片長差別來看,應該是真的。
震驚嗎?
震驚,畢竟橫看豎看都找不出改動的理由——北美分級屬於基本沒有分級(PG級,第二輕的量級),劇情屬於完全合家歡,角色是一堆只會瞪眼賣萌的黃色膠囊狀生物……能有什麼壞心眼啊!
意外嗎?
一點都不——這麼多年眼看系列從「卑鄙的我」,到「神偷奶爸」,再到如今「小黃人大眼萌」,步步妥協都習慣了。
肉叔真正擔心的也不是這一分鐘改動(大不了帶外甥早點離場就完了)。
而是公共領域裡,我們被步步緊逼的表達空間。
具體到電影領域,真正危險的是在「內地版」結局背後。
還衍生著「內地版」的三觀。
01
當壞人的下場被框定。
自然也限制著反派的塑造——成為正派純粹的對立面,是承受觀眾罵聲的背鍋俠,是引起劇情衝突的工具人。
近期《明日戰記》就是個典型例子。
渣渣輝飾演的反派,偏執地堅持保留能淨化空氣的「天幕」,所以他壞得很執著:我管你多少人死,天幕要留住,耶穌來了都沒用。
直到後來計劃暴露,徒留一聲槍響。
鏡頭給到落地的彈殼。
一個曾經這麼狂的人,怎麼就善罷甘休了?
這是《明日》重特效,輕劇情的「擺爛式」角色塑造——反正都要死,乾脆就別費勁。
這當然是特例。
更普遍的情況是。
反派必須死,可他們的死,往往經不起推敲。
《斷·橋》。
本肉當時看到影片中段,王俊凱飾演的角色被曝出「在逃殺人犯」的身份。
第一反應不是他身上背負了怎樣難言的過去,而是——作為一個汙點人物,電影會怎麼寫他的結局?
是在字幕裡三兩句的「繩之以法」,還是?
導演選擇了一種相對不落俗的方法(電影還在上映,不劇透),可最後還是死了。
《怒火·重案》。
謝霆鋒的帥氣和出色的演繹,讓人實在無法討厭這個有仇必報的反派。
影片尾聲,他和甄子丹在一番激烈的肉搏後,警察終於趕到現場支援,紅外線瞄準他身體。
邱剛敖仍不服氣:
我認輸了,但我不認命。
可一個不畏強權的人,又怎麼會在警察重重包圍下認輸呢?
總之他死了。
只不過導演用細微的隱喻為角色留下一絲憐憫:
與身後倒下的神像對應,他的死亦是自我救贖。
勉強為角色補救。
還有婁燁的《風中有朵雨做的雲》。
堪稱奇情糾纏下的死法大賞。
陳妍希飾演的連阿雲,在車禍中撞上凸出的鋼筋;張頌文飾演的城建委主任唐奕傑,在拆遷地被推下樓,墜樓身亡……
宋佳飾演的林慧,選擇自首——為一件跟自己無關的兇殺案。
這些作過惡的人,都得到了懲罰。
但他們都不是因為自己做過的錯事而受懲罰。
所以現狀就變成了——我們越是粗淺地判斷一個人惡的身份,便越是輕視了惡的種子,惡的滋長,以及惡的土壤。
是我們自己隔絕了善惡糾纏中更複雜的人性。
一組對比最明顯的對比。
《神探》和《神探大戰》。
15年前的《神探》,結局的換槍是影迷心中神來之筆。
換一次槍,就能置換現場每一個人的身份是好是壞,從而暗示他的結局。
而每一次換槍,你又能窺見一個普通人被恐懼和貪念推向深淵的過程。
《神探大戰》則避開了這層曖昧。
結果是什麼?
彆扭。
明面上它讓「癲佬神探」劉青雲做了好人,暗中卻在結局讓他的心魔一閃而過;而林峰則成為徹頭徹尾的壞人。
最終那隻「人心的鬼」,似乎能且只能用「神經病」去解釋。
02
比壞人必死更荒誕的,是好人不能死。
豆瓣8.4的《隱入塵煙》,裡面就有一個不能死的主角老四。
全片用一年四季的時間,細細描摹著底層農民是如何不斷被榨取,淪為上層的造血機器。
被榨乾所有後,老四決定自殺。
他的最後一個鏡頭,是神情痛苦地躺在床上,旁邊的桌上放著一罐空瓶的農藥,那是他真正「隱入塵煙」的時刻。
那是導演前面大手筆的「輕盈浪漫」後,刺穿殘酷現實的一記重擊。
可惜打在了棉花上。
影片結尾走完長串演職員後,突然來了一句:
「老四馬有鐵在政府和熱心村民的幫助下,喬遷新居,過上了新生活 」。
面對如此欲蓋彌彰的結局,有影迷在點映場裡發問,導演李睿珺只能無奈地笑笑:
有時候不是你想死就能死的。
《嘉年華》,被譽為中國版《熔爐》。
少女小文第二次做處女膜鑑定,聽到醫生說謊掩蓋她被性侵的事實,止不住地落淚,她突然抬頭看向窗外,眼神死寂。
下個鏡頭。
一扇打開的窗,輕飄的窗簾,以及空無一人的病床。
女孩的自殺,不言而喻。
院線版卻將她強行「復活」,回歸正常生活。
而這段空鏡的留白,這段對黑幕遮蔽真相的無聲控訴。
成了不痛不癢的「閒筆」。
《南方車站》。
廖凡飾演的警察在劉美美的「協助」下成功捕獲犯人,劉美美因此得到了大筆賞金。
結尾,警察卻「偶然」在路上撞破「真相」,知曉劉美美的協助其實是串通犯人騙取賞金。
他在法與情之間掙扎過後,於心不忍地別過頭,任她離去。
然而,此刻人性裡的灰調被提純為一行白字:
劉美美三天後被帶進了警局問話。
不過國內作品還是有一定規避意識的。
國外作品的刪改更加匪夷所思。
此前《迪迦奧特曼》《搏擊俱樂部》的刪改風波接連上熱搜。
《迪迦》突然在多個視頻平臺下架又恢復。
問原因?
無人回答,網友們只能紛紛掘地三尺:也許是奧特曼持械,暴力了。
圖源網絡
《搏擊俱樂部》。
原版主角傑克在結尾,和女主手牽手看著眼前不斷爆炸、隕落的大廈。
這是個被現代社會壓得喘不過氣的人,一次瘋狂的搗毀與抵抗。
而在國內平臺,以上表達通通不重要。
暴力犯罪就是不ok。
經典一幕直接掐去,以字幕結局替換:
「警方迅速發現了整個計劃,逮捕了所有罪犯,成功地防止了炸彈爆炸。審判後,泰勒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心理治療,他於2012年出院。」。
英文還很巧妙地模仿原版字體
影響很大嗎?
也不一定。
觀眾真正反感的,是電影被僵硬地「教具化」,是電影不再像「電影」。
03
中文網絡流行起了一些新句式:
以前這種尺度/XX,現在消失了/還能拍嗎?
前段時間韓國電影又在坎城大放異彩。
當時肉叔的很多微博好友在轉發韓國總統宴請樸贊鬱、宋康昊等電影人的發言。
其中一句話,讓人羨慕得發酸。
尹錫悅表示:「大家此次在坎城電影節實現了非常有意義的壯舉,並且未來我會全力支持推動韓國電影產業,韓國政府的文化藝術政策準則是給予支持,但不幹涉。」
而這兩天我們的電影話題,同樣被大量轉發。
田壯壯,在最近一次節目裡提起多年前面對電影局提出的刪減要求。
他嘆了口氣,唉,覺得自己的電影被肢解了。
新片送審兩年,遲遲等不到一句回覆:
「作為同行的尊重來講,我能接受任何一個審查的結果,但我確實不能接受一個我送給你兩年多,你連一句話都沒跟我說的結果。」
更遺憾的是,今天或許沒有人能肯定地為創作者,為觀眾回答:
電影應該是什麼?
當然,自電影這種藝術形式誕生開始,它便一直與各種形式的「審查」較勁。
甚至許多時候力度比我們現在更大。
大導演昆汀有次上訪談節目,說起他從小就能看《教父》《法國販毒網》《生死狂瀾》等電影。
當時跟他同班的孩子們都不被家長允許看這些電影。
他也困惑,就去問他老媽為啥同意?
他媽媽聳肩不屑地說:
這只是一部電影
電影裡沒什麼你不能看的,會毀了你
相比電影,我更擔心你看新聞
這位母親的通情達理,最終造就了一位電影天才。
可我們無法寄希望於所有人都像這位媽媽一樣。
那麼。
究竟是什麼樣的生命力,讓電影一再突破桎梏,流傳至今?
肉叔忍不住再次想起《天堂電影院》,那個讓人淚流滿面的結局。
當小男孩長大。
他把放映師大叔留給自己的,那些從電影裡剪下來的膠捲重新拼起來,在電影院裡重複播放。
他看著那些浪漫的接吻、張揚的裸露,潸然淚下……
他哭,是畫面喚起了對大叔的回憶。
你哭。
則是對那些遺失的天性,本能地飽含熱淚。
今日打工人:王家衛生委員、巴斯特冷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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