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原著中所有人物結局(白鹿原的真正大結局隱藏在歷史裡)
2023-06-23 04:20:20 3
文/思鬱
電視劇《白鹿原》終於大結局了。
不過,相信很多原著黨都會對這個結局嗤之以鼻。其實,原著黨對任何違背原著的改編都可能有牴觸情緒,這就是名著與二流小說的區別,二流小說改編有助於原著的暢銷,而名著的改編只會讓作品陷入爭議的漩渦。小說《白鹿原》在幾十年間培養了一大批忠實的閱讀者,他們對原著的認知有著一種執念:好小說是很難影像化的,尤其是像《白鹿原》這種涉及到很多情色、魔幻和政治敏感的題材。幾年前,王全安的電影版《白鹿原》把一部百年中國家族史硬生生拍成了田小娥秘史。電影版失敗了,陳忠實就說,《白鹿原》更適合拍電視劇。
但是電視劇的改編和播出也是一波三折。四月份剛播出第一集,莫名叫停。五月初,電視劇續播,大家都當中間什麼事情沒發生過時的。無論是停播,還是開播都沒有人出來做任何解釋,這大概《白鹿原》改編史上最詭異的一件事。《白鹿原》開播經歷了口碑和收視率低迷的階段。大結局之時,無論口碑還是收視,都大有好轉。
讀過原著的人都能明白,電視劇想要播出一定會有很大的改動。比如田小娥的悲劇故事佔了很大分量,除了她和三個男人之間的情慾場景註定會捨棄之外,田小娥死後冤魂不散,鬼附身的場景也很難呈現。《白鹿原》中的魔幻與拉美魔幻現實主義大不相同,這是屬於中國人獨特生活場景中的鬼文化,是脫胎於中國人幾千年裡的獨特的生存智慧。田小娥鬼附身控訴白鹿原上的人們對她的不公,那段話說得驚心動魄:「我到白鹿村惹了誰了?我沒偷掏旁人一朵棉花,沒偷扯旁人一把麥苗柴禾,我沒罵過一個長輩人,也沒揉戳過一個娃娃,白鹿村為啥容不得我住下?我不好,我不乾淨,說到底我是個婊子。可娃不嫌棄我,我跟黑娃過日子。村子裡住不成,我跟黑娃搬到村外爛窯裡住。族長不準俺進祠堂,俺也就不敢去了,咋麼著還不容讓俺呢?」
這段話說白了,其實是中國無數被侮辱與被損害的女性宣言,她們生前困在家庭裡,束縛在禮教裡,閹割了聲音,只能在死後才能發出一聲吶喊。田小娥是白鹿原上黑暗汙穢中的一抹亮色,白嘉軒鎮壓的塔是幾千年禮教陰魂不散的象徵。而在電視劇中,這個塔被解構成為了震懾和收斂白鹿原上人心的一種宗教儀式。
電視劇相對於原著,豐富了很多人物的性格。比如白孝文的墮落與黑化就變成了後期故事的一條主線。在原著中,白嘉軒對白孝文戒掉大煙,回到原上拜祖是持贊同態度的。電視劇的高明之處把他回原拜祖變成了一出獲取政治資本的投機戲碼。白孝文後來報復鹿子霖,反咬黑娃等行為變得順理成章。這個故事線是唯一偏離了原著,但抻起來很飽滿精彩的故事線。但最大的敗筆就是結尾處,白嘉軒大義滅親,把他交給了鹿兆鵬,清理出了革命隊伍。我們能理解這種進步歷史觀的處理方式,但是卻不贊同這種結局。
要知道,原著小說中,白靈活埋,鹿兆海戰死,鹿兆鵬生死不明,白嘉軒瞎了,鹿子霖瘋了,黑娃被白孝文陷害成了反革命,解放後被槍決,只有白孝文搖身一變,從國民黨變成了共產黨的功臣,成了滋水縣的縣長。這些當然都是原著的結尾,但是還有更隱晦的結尾散落在書的各個角落。比如,小說中寫到了白嘉軒的母親去世,朱先生前來弔孝,臨走時告訴白嘉軒:「辭掉長工自耕自食。」他揣摩不清:「我種不過來咋辦?」朱先生笑說:「好辦!撂給窮人就完了。」白嘉軒只聽從了姐夫的一半話,辭退了長工。直到解放後,土地改革查田定產劃定成份時,他才猛然醒悟了姐夫朱先生的話,因為他恰好在解放前三年沒有僱用長工,按土改政策匡算下來,才倖免被劃成地主。這樣的結局符合歷史,卻不符合現實,當然不可能呈現。
憑心而論,電視劇對小說的改編還是成功的,我們不能用一刀不剪原著黨的苛刻標準要求意識形態束縛下的電視人。他們的勇氣體現在打破禁錮,巧妙迂迴地完成一部優秀的影視劇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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