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部電影卻感動了世界三十年(日本最後一個電影大師)
2023-06-14 04:00:33
印度詩人泰戈爾這樣說:
使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生如夏花,死若秋葉。
用詩歌來書寫生命,將生命比作最美的詩篇。能這樣理解生命和詩的人,無疑具有大智慧。
面對生死這個人生最大、最困難的問題,是枝裕和的這部影片很好地帶我們探討了靈肉生死:
《幻之光》
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很文藝。作為1995年威尼斯的獲獎電影(最佳攝影、最佳新人獎),這部片是日本導演是枝裕和的處女作。
此外,作為處女作,這部影片還入選了日本電影雜誌的泰鬥《電影旬報》所評選出的年度十佳(第四名)。
可以說,他的這部處女作簡直技驚四座、驚為天人,整個日本電影界都為止顫抖!
這在日本電影裡可是少見的歐式文藝範,此片在編導、配樂、攝影上都堪稱日本電影中的翹楚。
提起是枝裕和這個名字,大家實在是在熟悉不過了,很多人把是枝裕和稱為:
繼小津安二郎後日本最後一個電影大師。
他的作品,好評如潮。
比如驚掉你下巴的《之戀》,告訴你什麼叫做日久生情;
美女如雲的《海街日記》,看完以後感覺生活超級美;
還有前段時間很火,提名坎城的《第三度嫌疑人》……
是枝裕和一直是坎城的常客,前幾天斬獲金棕獎的《小偷家族》,獲獎消息一出來,就刷爆了中國影迷的朋友圈。
那些有幸與枝裕和合影過的人,紛紛曬照片,以示內心激動。
從來沒有一個外國導演獲獎,能得到那麼廣泛的關注,從這幾年的「是枝裕和熱「就可以充分見識其影響力之大,就連是枝裕和本人都很驚訝他的受歡迎程度。
是枝裕和(右)
是枝裕和就像是一個在鋼絲上行走著的人,拿著攝像機,在虛構與真實中搭建起屬於他的獨特語言。
他的電影主題,總會圍繞著生命與死亡,每一部電影,死亡總是一隱藏的暗線,從1995年的處女作《幻之光》開始。
由美子小時候,奶奶離家出走。
按照奶奶的說法,她要死在自己原來的地方。
年幼的由美子不能理解奶奶的做法,她奔跑著去追趕奶奶,勸她回家,卻終是未能勸成。
母親強顏歡笑著對她說,奶奶會像每次那樣被找回來的,
她在深夜裡奔去目送奶奶的地方,那裡除了漆黑的夜晚和路燈散發出來的微弱光芒以外,什麼都沒有。
就這樣,奶奶再也沒有回來過。
在夢裡,她一次次的回到奶奶離開的那天。
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那個蹣跚著一步步離開的背影,但卻沒有一步步蹣跚的歸來。
那本是生命中無端遭遇的失去,
她總覺得倘若當時做了什麼,應該能夠挽回吧,她無法將奶奶的死與自己橫亙開關係,這應該是她常常做這個夢的原因。
奶奶走的那天晚上,她在巷口遇見了鬱夫。
數年後,由美子和鬱夫有了一個屬於他們的家,他們有個可愛的孩子,生活不算富裕但也還甜蜜幸福。
鬱夫是個很神秘的人,不愛說話,但也很有趣。
他會做一些很出格的事,比如他的車子不見了,他會選擇去富人區偷一輛。
由美子嘴上批評他,實際上非常寵溺他,還會幫買油漆,和他一起重新給車子刷一遍漆。
他們會一起騎著自行車上下班,由美子常常會偷偷看丈夫工作。
他們生活的點滴,瀰漫著初戀的清甜。
那天像平時一樣,由美子送丈夫下樓,含笑看著他遠去,
他吊兒郎當的走路,手裡還舞動著雨傘,妻子送的鑰匙扣還掛在腰間碰撞出清脆的響聲。
這是鬱夫留給她最後的樣子,後來他選擇用死亡打破了平靜的生活。
他被列車壓得四分五裂,面目模糊,無法分辨。
和屏幕外的觀眾一樣,完全出乎由美子的意料。他甚至都沒有好好和她道一聲告別,就像數年前的奶奶一樣。
她手足無措,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他怎麼能夠放棄這樣幸福的生活?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拋棄她離去?
他的生死,顯得如此神秘,留給她重重謎團。
丈夫走後,她開始與黑暗為伴,將整個人浸泡在濃濃的陰影中。
她常常穿上黑色的衣服,一個人漠然坐在昏暗的室內,在光線之外,看不清她的臉龐。
帶著童年深處的那段記憶,丈夫自殺的謎團,
她改嫁了,和兒子離開大阪去到一個依山傍海的小山村,與一對父子組建了新的家庭。
其實,這時侯影片才切進正題。
生活看似恢復了平靜,一切又變得僅僅有條,但在她內心深處,那一段沉重的陰影始終無法抹去。
寧靜的小島,強勁的海水,可愛活潑的孩子,都沒有辦法將她從謎團之中解脫出來。她仿佛活在閉塞的過去中,她的世界是一個常理的世界。
她會忍不住地追問現在的丈夫:
「為什麼他要自殺?」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丈夫最終借有著經歷父親的話告訴了她,他說出了接近那個事實的真相。
丈夫:「爸爸曾經說過,大海在召喚著他,爸爸過去常常出海,當他出海感到孤獨的時候,常常會看到一束美麗的光,在遠處閃啊閃啊,召喚著他。我想這也發生在每個人身上。」
多麼熟悉的一道光,多麼靚麗的一道風景線。在漫長枯燥的生活裡,這是神奇的精神追求,與常理無關,那是內心信念的一道光芒。
得到了滿意的解釋,見證過一場葬禮,由美子終於釋懷了,
她好像明白了什麼,選擇了平靜的接受,也許她真正在意的,是沒有和他們「正式」的說一聲再見。
鬱夫的自殺,她一直不能接受的自殺,她開始明白不是肉體的消亡,死亡的終結,而是一種尊嚴的選擇,精神的追求。
他選擇以一種高雅的態度,選擇自己的處世。在傳統武士道文化的渲染,在櫻花情節下,死亡只不過是赴一場美麗的約會。
過去她一直以為他沒有看透生活、不滿生活而絕望的放棄,想不到原來這是他莊嚴、寧靜的憧憬,不需要隻言片語。
在佛教裡,生死無常,死亡未嘗不是解脫和救贖,這也是導演試圖傳達出的日本人的生死觀。
那天,她和爸爸坐在家門口,望著遠處和兒子玩鬧的丈夫,
由美子:真是個好天氣啊
爸爸:確實是個好季節
逝者長已矣,生者如斯夫。
由美子聰明地選擇了放棄過去,去過自己另外的生活,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無論是生,或是死;無論是離去,還是存留,日本對生死這種超然物外的淡定,
對生離死別的純粹釋然,都流露出這個民族的奇特色彩,令人嘆為觀止。
細膩、悠長、悲憫、溫暖,這些早已成為是枝裕和電影的關鍵詞。
他的故事裡,沒有完美的人,沒有完美的家庭,在絮絮叨叨的瑣碎中展現人性的脆弱與弱點。
你會相信,生活就是如此,有殘缺,也有美好。
對生命和生活,是枝裕和這樣說:
世界如此精彩,日常生活就很美麗,生命本身就是奇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