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短文（散文一路向北）

2023-07-30 05:09:08

程應峰

從鹹寧到北京，是應一家雜誌社盛情邀約成行的。

在這之前，曾有幾次與北京擦身而過卻沒有真正融入北京的經歷；還有幾次進了站，上了車，卻因事不能成行，不得不退票回程。為這一次出行，我作了充分準備，請好了假，徹底根除了後顧之憂。

怕誤點，我提前一個多小時趕到高鐵站，取了票，直奔候車室。送我到站的朋友說，知道你有看書的習慣，看你今天沒帶書，候車還有一段時間，喏，我這兒有一本呢。

拿起一看，是美國作家戴維·布魯克斯編著的《社會動物》。這本書，是一個關於愛、性格和成就的故事，書中精心刻畫了兩個栩栩如生的角色：出身中產階級家庭的丈夫哈羅德，來自貧民區破碎家庭的中墨混血兒——哈羅德的妻子埃麗卡。他們經歷著人生磨鍊，在美好的交流中，逐漸變得成熟、睿智，最終倆人決定相守一生。

打開書，沉浸在書頁間，沉浸在書中主人公豐富靈性的交流互動裡，候車的時光很快被消磨怠盡。合上書，將書放入旅行包的剎那，凸顯在眼前的幾個麵包和幾瓶牛奶讓我想起了我的妻子，是她，在我即將出發的時候，騎著摩託車出門購置了這些在車上的時光裡，足以撫慰多感的心靈清醒的胃的食品，這其中，自然包含著一份不言而喻的親情之愛了。

檢票上車，坐在了列車靠窗的位置，開始了一路向北的行程。下午3點多鐘上車，6個多小時的車程，到達終點站也就晚上9點多了。還得找預定的賓館，地方不熟，路途不熟，所需的時間是難以預測的。好在，有朋友為我聯繫了他在北京的親戚，讓他接站，送我到預定的地點，因為有這樣的安排在先，到站後找賓館的事我也就不必勞神了，是朋友之情給了我一份坦然和淡定。

列車上，鄰座的是一位女孩，應該是90後。從我坐下來開始，就看她低著頭，盯著手機屏，一會玩著大眾化的手機遊戲，一會兒在朋友圈裡和人聊天。她座前案几上，放著一個色澤鮮豔的拎包，紅藍黑白四色相間，還真有點奪目的味道，從她身上，我看到了現代年輕人的活力，也看到了現代年輕人被智慧型手機控制的一面。

她終於玩累了，關上手機，抬起頭來。

她的臉轉向我的時候，我以搭訕的口吻玩笑著對她說：「關了好，不然一不小心，你就可能錯過了你要去的地方！」

女孩一笑：「嗨，你說對了，還真的有那麼一回經歷呢，一次因為玩手機，我沒醒過神來，該下的站沒下，害得我多折騰了好幾個小時才回家。也害得家裡人著實為我擔心了一場。」

「你哪裡下？」我順口問道。

「河南最北的一個城市——安陽。快到了呢！」女孩抬眼望了望前方。

「安陽，」我說，「我居住地是鹹安，我出生地叫崇陽，安陽這個地名竟然與我生活過的兩座城市在字面上有關聯，真是湊巧了。而且，我曾經認識一個叫安陽的女孩呢！」

就因為有了這一兩句話的交談，女孩下車的時候，很快樂地衝我笑著招手道別。也就在那一刻，因為女孩快樂的道別，我心底漾開了一份可以飛翔的無言的快樂。

張怡筠說：「良好的人際關係是你我幸福的重要源泉。」這一刻，對於《社會動物》這本書中有關交流能夠帶來快樂的闡述，我有了一回真切實在的心靈之悟。

鄰座兩個位置空出來了，列車再次啟動的時候，走來了兩個男人。一個矮胖，光頭；另一個，滿臉鬍子，儘管在大熱天也戴著帽子，倆人都像極了影視片中的反派角色。他們在鄰座位置坐下的時候，我的心頭不期然就「格登」了一下。那一刻，我知道我是受了潛意識的影響，像《社會動物》這本書中描述的一樣，在下意識地感受他人的好與壞。

這種下意識的感受，直到光頭胖子從旅行包裡取出一本有關怎樣開掘隧道工程的書，擺在座前案几上研讀，我才有所改變。這本書的出現，讓我確認這倆人原本是與隧道有關的專家或工程師，是身懷特定技能的人才。

因為多年從事與工程建設有關的工作，我試探著問了一聲：「你們是開掘隧道工程的吧？」

光頭胖子打量了我一下，說：「是的，我們是中鐵23局的。」

就這樣，我同他們倆人順理成章地交談了起來，談到交通工程建設，特別是隧道工程，他們侃侃而談，精神頭十足，眼角眉梢儘是神採。說到部分交通工程的建設質量和一些重複建設的現狀，他們在埋怨宏觀規劃如何滯後的同時，也透露出對交通工程建設現狀的不滿。但站在他們的角度，他們認為是因為國家投入資金不足，點多面廣，才影響了工程質量的緣故。他們站在建設者的角度找外在原因，這一點，倒也在我的預料之中。

閒談之間，時光悄然而去，終點站倏忽就到了。本是陌路人，因為一番心無旁騖的交流，到站下車時便有了熱絡的道別，誰能說這不是交流的妙處？

出站，還算順利地見到了接站的同鄉人。在北京燈火燦爛的夜色裡，汽車駛入長安街，就這樣，中南海、演藝中心、天安門城樓、人民大會堂……披著燈火的輕紗，一一從我的眼前掠過，祖國首都的美麗也不著痕跡地直入心底。

抵達雜誌社安排的住處——中國紅十字賓館，已是晚上十點多了。也就在這時，雜誌陳編輯打來了問候電話。在住房坐下不一會兒，雜誌社餘編輯也隨之親臨房間探望。這家雜誌社對作者的關愛和重視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一路向北，以親情為起點，沿途的地形地貌、自然生態、落日餘暉、城市燈火……引發了我諸多遐想；一路向北，彌補了我幾次出發卻最終沒能成行的悵惘；一路向北，抹去了曾幾何時與北京擦身而過的遺憾；一路向北，身體和心靈的同時抵達，承載起了人生路上的一段美好時光。

《巴蜀文學》出品

主編：筆墨舒捲

達州廣播電視報（達州新報）《鳳凰樓》副刊選稿基地。

凡在「巴蜀文學」平臺上同期閱讀量較高的優質稿件，將被達州廣播電視報刊用。

投稿郵箱：[email protected]

特別說明：作者投稿時，須標明「原創文章，文責自負」字樣，如沒標明或不是原創稿件一律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