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梁曉聲經典語錄(茅獎獲獎作家梁曉聲)
2023-07-14 07:45:19 1
8月16日,第十屆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公布,山東籍作家梁曉聲的現實主義長篇小說《人世間》獲此殊榮。
梁曉聲是當代文壇常青樹,目前已發表各類題材文學作品2000餘萬字,《今夜有暴風雪》《年輪》《雪城》等作品被改編為影視劇,影響深遠。從知青文學到批判現實主義,再到後期回歸溫情的現實寫作,他的作品具有鮮明的時代特性,也深具人文性和哲理性。
梁曉聲的小說厚重、大氣磅礴但又不缺乏柔情與細膩,這也是讀者喜愛其作品的原因。他的創作脈絡如何?其現實主義創作的重要意義在哪裡?通過梁曉聲、茅獎評委、評論家的觀點,可以從中獲知梁曉聲的文學概貌。
決定像理髮一樣,理掉「知青」情緒
1949年9月,梁曉聲出生在哈爾濱一個建築工人家庭,他的父親是在少年時期跟隨鄉親們闖關東,然後定居哈爾濱的山東榮成人,雖然梁曉聲不是出生在榮成,但有著濃鬱的家鄉情結。他曾表示,自己是有兩個故鄉的人。「我在哈爾濱出生,那裡是我的家。而父母那一代人,對山東的情感很深厚,山東是我父輩走出來的地方,是家族生根的地方。」
1982年,發表《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後,梁曉聲在文壇聲名鵲起。此後的「知青三部曲」《今夜有暴風雪》《雪城》《年輪》讓他成為知青文學的代表作家。梁曉聲激情昂揚地書寫「北大荒精神」,作品呈現了知青的理想、悲壯與獻身精神,塑造了一種新的英雄主義。
梁曉聲曾自述,到了上世紀80年代中後期,現實導致他告別理想主義,重新審視他一向很欣賞且一往情深的「知青情結」,並決定像理髮一樣,理掉「知青」情緒。在改革大潮、市場經濟的席捲下,梁曉聲開始關注經濟社會中人的思想的異化與墮落,創作了《浮城》《泯滅》《恐懼》等強有力的現實批判小說。尤其是《浮城》,以天馬行空的想像,警示「每一個深陷欲望的都市人早日覺醒」。
進入新世紀之後,梁曉聲的創作變得內斂、沉穩,具有包容性,真正成為「平民的代言人」。他創作了《欲說》《伊人,伊人》等小說,也在《鬱悶的中國人》《忐忑的中國人》《站直了,不容易》等非虛構寫作中體現他的理性與關懷。
對於平民視角的作家梁曉聲來說,外賣小哥、送水工人,都非常值得去了解,「我願意和他們聊天,想知道他們的想法、目標、心情,但僅僅了解是不夠的,作為一名文學創作者,我有責任寫點兒什麼。」梁曉聲說,不論哪個時代,哪個社會,文學的關懷是永遠不該缺位的,這個關懷應該是對於所有人的,作為一名文學創作者,他自認有這份責任,感到自己有很多應該寫的、想寫的,還沒有寫的,直到完成百餘萬字長篇《人世間》。這部行走五十年歲月的小說,並沒有將重點放在對歷史的反思與評判上,而是充滿了現實主義的溫情。
評論家賀紹俊在《人世間》研討會上曾表示,梁曉聲珍惜知識青年,就在於他珍惜理想主義,而如果過去的理想主義有些虛空,他後來的經歷中,不斷地使自己的理想與現實結合而越來越實際。
確實,從追求理想和英雄主義的知青文學,到批判現實主義,再到回歸理性的溫情現實主義書寫,梁曉聲的創作脈絡清晰又緊貼現實。
強大的現實主義具有史傳意義和價值
著名評論家雷達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話:「一個時代的文學,倘若不能觸及該時代最重大、最根本的社會問題和精神問題,就不能認為是可與時代匹配的文學。」
關注時代變遷,反映人的精神變化,是梁曉聲作品的重要主題。「作家不能只寫現實是什麼樣的,更要寫現實應該是什麼樣的。」在梁曉聲看來,現實主義不是一面鏡子,只會呈現人的欲望、憤懣和自私;而是一雙有信仰的眼睛,透過現實,可以看到人性溫暖的地方。
梁曉聲在近日接受採訪中再次提到,《人世間》獲獎,相信會改變很多人對現實主義的看法:現實主義不是一種陳舊的書寫,它考驗我們對現實的理解是否客觀、是否全面。
著名評論家李敬澤在《人世間》研討會上還提到一種觀點,他認為在一個宏闊的歷史和時代視野中來塑造人物、確定一個精神形象,這是非常重要的,而梁曉聲的《人世間》有一系列立得住的人物和精神形象,這在我們當下的創作中是非常難得的,現實主義在表現複雜經驗的時候是管用的。
茅獎評委、山東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張麗軍更是肯定梁曉聲的現實主義書寫,他認為,這在當下非常珍貴。「不耍花招,不耍滑頭,如實地呈現老百姓日常生活的歷史、普通大眾的歷史和情感,在這一點兒上講《人世間》與《平凡的世界》有某種相通性的東西。」
梁曉聲的現實主義寫作中最強大的力量,是作者貫穿其中的脈脈溫情。梁曉聲對社會基層普通大眾充滿了同情、理解、關懷,他像普通人一樣憂慮、不安,甚至寫出了不同人群不同的痛苦和掙扎,把靈魂的深度挖出來,在痛苦撕裂中寫出人的真情。
「文學寫傳奇好寫,而如何在生活中突圍,才是我們面對的最艱難的東西。生活是道的日常,日常即道,展現一個平常人的生活,才能呈現世界的廣大性。」張麗軍說,現實主義的寫作才是對作家最大的考驗。更重要的是,梁曉聲的現實主義寫作,把當下年輕讀者感受不到的東西寫出來了。「父輩是怎麼走過來的,我們今天的生活是怎麼來的,普通大眾是怎樣走過歷史的,梁曉聲把中國的歷史面向年輕人書寫了下來,讓讀者去關照現實,思考未來。這是現實主義寫作很重要的貢獻,具有史傳的意義和價值。而文學永遠是最重要的營養,是文化最重要的依託。」
(齊魯晚報·齊魯壹點 記者 師文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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