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小女兒的一封信
2023-08-05 11:41:57
肉肉：
你已經睡著了吧？爸爸剛回到家，一點睡意也沒有。雖然已是深夜，已是零點五十八分了。今天下午，不，從昨天下午到晚上八點半，爸爸拿著相機參加你們小學六年級畢業典禮——整個過程，爸爸沒有漏掉一個細節，一句領導、老師、同學的發言，包括你們高唱《校歌》、《國歌》，上臺領畢業證書，同學們依依話別，等等。有好幾次，爸爸都熱淚盈眶，差點落淚。為什麼呢？
爸爸一下子也說不明白，但有一點非常清楚，就是你這六年真的很努力。看著你從幼兒變成少年，尤其是變成一個挺有主見，而且自知、勤奮又上進，尤其心靈純正、行為磊落的少年，爸爸感到非常滿意，你媽媽也肯定非常滿意。雖然成績沒有實現全優的目標，但爸爸發現：你內心堅毅又積極向上、不虛榮很務實，不矯情卻很含蓄。尤其重視點滴積累，一釐釐、一寸寸努力的勁頭很足。甚至已經逐漸養成了你自己學習生活的習慣——這多麼了不起呀！這甚至比全優更重要一百倍、一千倍。因為有了這種勁頭，你以後幹什麼都可以。而全優能代表什麼呢？代表學業優良？但並不能代表精神優良。而你雖然學業未獲全優，但爸爸認為你的精神是——全優。從這個意義上說，爸爸感謝你們學校，她讓你的精神如此充盈，即使在你學習遇到很大的挫折之時，你的堅韌和努力都讓爸爸媽媽感動——你是一個不氣餒的好孩子，爸爸為你的精神而驕傲。
咱倆回家的路上，還記得吧？爸爸說：「今晚爸爸媽媽要祝賀你小學畢業！」一進家門，爸爸就對媽媽說了，要開一瓶茅臺，要與肉肉碰杯！小學畢業啦！這可是女兒人生邁過的第一個臺階，而邁過這個臺階的標誌是什麼呢？爸爸不認為分數是標準，甚至認為分數極其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兒獲得了一股子奮發向上、心正勁兒足的力量。坦白地說，爸爸在小學就是一個中遊生；但爸爸也可以坦白地告訴你：那只是從分數上來衡量的，包括爸爸上中學的時候，除了語文學得好之外，其它功課也都是中遊，甚至是下遊。但是到了社會上，分數就不再是衡量一個人質量的標準了。那麼，什麼是標準呢？以我工作三十多年的體會和結識的上百位成功的各方面卓越的人士來看，社會對一個人的認同——是以一個人的貢獻來衡量、以一個人的品質來對待、以一個人被社會的公認度來檢驗的。我認識與交往的許多的高分同學之所以後來都毫無聲色，並非他們智商不高、能力低弱，而是他們被高分所累，自負使他們不屑做小事，而高分又使他們背負了沉重的心理包袱。表現在行動上的精明與算計，又使他們失去了純真與誠摯——這就勢必造成了難於溶入社會的痼疾，從而失去了很多擦肩而過的機會。再具體分析一下，這些高分生雖然少年得志，但並未養成學以致用的習慣，日後能否大成，還得將所學知識靈活用於工作，並有所建樹；再則，以當下中小學教育現狀來看，只重分數而忽視心靈健康的現象極為普遍，許多高分生因忙於奔走在各種教輔班與提前學習以保持高分不下的虛高現狀（許多高分生完全是提前學習而非正常學習所得，故是不正常的高分），而根本沒有正常的社會交往與人文活動，為人處事的以自我為中心，加之當下全社會人文教養、修養與涵養的缺失，使全社會的青少年都或多或少地存在人文精神與文明涵養的缺失，而這樣的氛圍又怎能培養出赤誠奉獻的新一代呢？我們原來以為他們日後必成龍種，結果呢？他們都成了跳蚤——一窩一窩！這是中國老輩人留下的話，也就是說，不要相信什麼少年奇才。以老爸我細心觀察，那不過是從幼兒園時代就開始灌輸，始終提前一年級學習的結果，是人才是庸才分數說了不算。古代就出了個《傷仲永》，當代呢？我看那一批批的大蝦，雖然跳的挺高，但那基本動作——與跳蚤相差無幾。也就是說，那些高分生如果沒有心靈的健康，沒有養成愛人、責任與奉獻的習慣並最終形成優秀的品質——是不會有什麼大作為的。這也正是爸爸在你上幼兒園時為什麼不讓你去上什麼「學前班」的真正原因，爸爸就是要你在正常的氛圍裡獲得正常的教育，從而不僅在學業上獲得正常的分數，而且在做人上，也希望你獲得正常的人與人的關係，無需拔苗助長。你的智商、情商都非常正常，包括你小學一直處於中遊的現狀亦屬於正常，無須多慮。事實上，你因未上「學前班」而落後的那一陣子，不是通過你自己的努力又趕上來了嗎？
今晚，爸爸未能陪你吃晚飯就匆匆走了，是因為你天舒叔叔突然打電話來說：楊克伯伯從廣州來了，約清華叔叔和爸爸一起到老故事議事。結果呢？是叫爸爸一起看世界盃足球賽，即：巴西隊與荷蘭隊的四分之一決賽。雖然爸爸一直和伯伯叔叔們看足球，但始終都在想著你的畢業典禮。巴西隊是享譽世界的一流明星級球隊，曾多次獲得世界冠軍；而荷蘭隊呢？勉強可以說是「二流球隊」，而且兩次被巴西隊踢出決賽圈。人常說「事不過三」。在這第三次的相遇之機，荷蘭隊在開場十分鐘先輸一球的情況下，全隊聚精拼搏，先踢成1：1平，而後又憑藉一以貫之的決死之勁兒，再進一球——2:1領先。直至終場，荷蘭隊攻勢凌厲，沒有給巴西隊任何喘一息之機，終將巴西隊踢出了局——明天，巴西隊就下課回家了。爸爸為什麼跟你說這些呢？因為張揚之道，不在一時一勢，而在聚精會神，而在一以貫之，而在一股子持正勁健的拼搏之恆心啊！上一頁12下一頁
小學畢業的後邊，還有中學；中學的後邊，還有大學；大學的後邊呢？還有社會這個大課堂的檢驗。你在小學、中學、大學時都可以是荷蘭隊，但心裡一定要記住：落後可以是事實，而打敗巴西隊——也當然可以是事實。因為巴西隊不是神話，如是說現在是神話，那麼打破、砸爛、擊碎這個神話，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當然可以，太可以了。全世界都可以證明——巴西隊被荷蘭隊踢出了四分之一決賽！而你又為什麼不可以成為一個卓越的人呢？你的摯誠、你的友善、你的自強、自立與自主的勁頭告訴爸爸：你沒問題。
今夜爸爸難眠。因為肉肉小學畢業了，步入少年啦！爸爸祝賀你！特寫下如上文字，雖然其中些許道理你未必完全懂，但爸爸希望這些文字你每年都能看一次、兩次，也許對你會有些幫助與教益。
爸爸
201X.7.3凌晨2點25分.京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