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12部刺激感官的犯罪電影(這部透著溼漉漉情慾的電影)
2023-08-13 07:07:00 1
一生痴絕處,無夢到徽州。
徽州,一個存在於古籍詩詞中的地點,也是今天這部電影故事發生的城市。
通過這部電影中男女主人公,它將帶我們重回到了那個充溢著空靈意境和溼漉漉情慾的徽州。
這部電影的名字叫《硯床》,是中國「第六代導演」劉冰鑑的處女作,
畢業於北京電影學院85屆攝影系的劉冰鑑,在大學時就曾參與過《小城舊事》《西皮流水》等電影的拍攝。
立志當導演的他,之後連續執導了《男男女女》《哭泣的女人》《春花開》等作品,名氣不大但自成一格。
《硯床》電影改編自徽州作家李平易的短篇小說《巨硯》。
儘管影片中將書中的地點徽州虛化為為江南水鄉的某個無名偏僻村莊,但整部電影依舊充滿著徽州特色。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癱瘓多年的孤老太太。
她守著古宅,和一方巨大的硯床,這一守就是幾十年。
徽州人對硯十分痴迷,尤其愛歙硯。歙硯自唐代著名書法家柳公權《論硯》的推崇而名震天下。
這種對硯的痴迷,也是對舞文弄墨的痴迷,所以就有了徽州的「耕讀文化」。
這一點,是整部電影立起來的根本。
老太太和這昏暗、破敗、冷清的宅子一樣,毫無生氣。但是那塊暗黑冰冷的硯床,就像是一個謎,等待著解讀。
這個家裡唯一的變化,開始於那個執意要收這塊硯床的老古董商。
每一次,他都會穿過那些彎彎曲曲的古街巷,給老太太帶來新鮮的東西,比如巧克力,比如一架輪椅……
以兩個老人之間從敵對、猜忌到相互依賴的情感變化為依託,一段古老的故事在老太太的講述中被揭開。
這個故事,是老太太自己的故事。
那個時候她還不是老太太,還是吳家的大少奶奶。
年輕時,她美麗,端莊,是在古巷裡撐著油紙傘的曼妙多情的徽州女子。
因為一次回眸,吳家的少爺愛上了她。
不用多說,我們就已經能夠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個最美好的故事來,俊男美女,才子佳人,佳偶天成。
兩個人在婚後,恩愛有加,舉案齊眉,是一對神仙眷侶。
他為她描眉,為她拍照,給她講故事,教她跳舞,擁她入懷。
如果故事到這裡停止,那就是「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的故事,美,且俗。
但在令人豔羨的表面下,兩人的床幃之事出了問題——
吳家大少爺不行。
在徽州,生不出孩子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
徽州是程朱理學的崛起之地,徽州人嚴格遵循《家禮》中的相關規定,以三綱五常為大體 ,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這種觀念,是老太太悲劇的源頭。
由於婚後肚子遲遲沒有動靜,吳家二老開始著急,還表示再沒有孩子的話,就要取消吳少爺的繼承權。
無奈之下,吳大少爺只好想了一個「偷情借種」的法子——讓少奶奶和僕人阿根在一起發生關係,偷偷懷孕。
一開始,少奶奶不願意,連著拒絕了好幾次,但抵不住吳大少爺五次三番地苦苦哀求,只好答應。
徽州女子是貞潔的代名詞,電視劇《徽州女人》中的程老夫人,黃梅戲劇目《徽州女人》中的痴情女子,《徽娘宛心》中的吳太太,無一不是忠貞節烈的典範。
在三綱五常面前,吳大少奶奶只能「以夫為綱」。只是,她沒有能夠如大少爺所願一次就懷孕。
肚子沒有動靜,但是少奶奶的情慾被阿根徹底喚醒了。只有在阿根那裡,她才享受到作為一個女人真正的樂趣。
於是,她一次又一次地越軌。
在情與理的掙扎中,她服從了欲望的指引。
但「三人行」局面又出問題了:
讓媳婦綠自己,主動加入虎撲「步行街」的吳大少爺,最後又承受不了被綠的痛苦,下命令讓幾個小夥子殺了阿根,並把屍體埋在了硯床了下面。
少奶奶看見了,但她不敢阻止,也不能阻止。
她覺得自己手上,沾滿了阿根的血。
再後來,由於吃了太多亂七八糟調理身體的中藥,吳大少爺在三十多歲的時候就病死了。
從這時候起,美麗哀愁的吳家少奶奶,一天一天地衰老下去。
那被喚醒的情慾,也最終像那石頭上的青苔一樣,潮溼瀰漫,寂靜蒼涼。
她沒有就此放縱,而是選擇了枕著發黴的歡愉顧守一身。
在腿壞了之後,老太太怕丟人就再也沒有出過門,終日守著那硯床和老宅。
老宅,是片中最重要的空間。
這裡盛放著她當少奶奶時的戀愛時光,是所有幸福回憶的終點,是她痛苦晚年的起點,是「借精生子」這種荒唐事發生的地點,也是三個人愛恨情仇的扭結點。
那個高牆深院的古宅,像極了張藝謀《菊豆》中的染坊,《大紅燈籠高高掛》中的陳家大院,是古老中國「鐵屋子」的象徵。
宅子、硯臺、那些大大小小的古董,都像無底洞一樣,吸光了老太太所有的歡樂與活力,讓她最後成為了一個行屍走肉。
而那個連接著樓上樓下的樓梯,也是連接兩段悲劇的接點。
年輕時,樓上是看似美滿的婚姻,和一見鍾情但卻沒有生育能力的愛人;樓下是荒唐之所,是一切痛苦的開端。因為嫉妒,丈夫殺了阿根,藏屍於硯臺之下。
年老時,樓上被廢棄,滿是灰塵;樓下是如硯床般漫長的寂寞。
上去,是悲劇;下來,也是悲劇。
過去,是悲劇;現在,還是悲劇。
老宅和樓梯是固定的,但是那些古街巷卻是變動不居的。
古宅規規整整,如同千年來的宗教禮制;街巷彎彎曲曲,臺階高高低低,像極了紛亂的人心。
這古街巷,也是各色各樣人等登臺的場所。
覬覦硯床的人們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但幾乎不出門的老太太,就像那硯床一樣,是凝固了時光的過去,一成不變。
這不變,是痴情,是堅守。
老古董商去了又來,本以為愛情能在老太太生命即將終結時絢爛地燃燒。
但,這是一部壞人最終勝利的電影。
沒有愛情,有的只是硯床的被賣,和阿根白骨的挖出,老太太也沒有等到下一次老古董商的到來。
電影《硯床》無論在取景還是敘事上始終追求著禪的空靈意境和思想。
曲徑通幽的雨巷、黑瓦白牆的民居、小橋流水、青山平湖……所有這些都賦予了影片寧靜幽深,潮溼迷離的氣質。
片中多次出現的空鏡頭,浸潤了中國水墨畫的韻味。
山水如畫,青山年年依舊,但人心卻不可捉摸,變化無常,就連冰冷的石頭也被人惦記暗算。
就像劉冰鑑在《第一次做導演的感想》中提到的那樣:「我把美麗的自然風光、文房四寶和江南民居構成了獨特敘事語言,和人物一樣,在影片中給了它們具有同等重要不可替代的重要位置。」
《硯床》既展現了徽文化中重禮守信的一面,也揭露了封建禮教對愛情的束縛和對人性的戕害。
這是一部非常沉重的電影,揭開了有愛無性婚姻的悲劇,導演的本意也是拍成一部文藝片。但由於各方面原因,只好擴展了老太太年輕時奇戀的故事,多了堪比《霜花店》的獵奇觀賞點。
其實這樣倒也不壞。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
畢竟眼睜睜看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一日日孤老下去,才是最大的衝擊。
文/皮皮電影編輯部:童雲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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