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歌拍了幾年妖貓傳(陳凱歌膽子真大)
2023-11-06 09:54:52 3
文/ 頭號電影院蘿蔔頭(頭號電影院topcinema715原創,嚴禁私自轉載)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看完陳凱歌的《妖貓傳》之後,竟然魔咒一般地反覆在心裡誦讀李白這首當年寫給楊貴妃的《清平調》。
不得不說,《妖貓傳》的畫面,美得極致,美得超出想像,美得讓你也開始心生幻想,活在千年以前的大唐盛世。
曾經,陳凱歌十二年前的《無極》被稱為「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
而十二年後,曾經拍出了可以載入華語電影史冊的《霸王別姬》的陳凱歌好像又歸來了。65歲的陳凱歌依然迷戀中國版的魔幻大片,迷戀心目中的「大唐盛世」,但《妖貓傳》並不僅僅只是一部帶著奇幻色彩的電影,它夾雜著妖氣和未可名狀的文化感,很像一部充滿懸疑色彩卻在探討佛性倫理的奇幻片。
能在屏幕上看到如此讓人如痴如醉的奇美幻術,至少這張電影票還是值得的。
當然,《妖貓傳》說通俗一點,是中國詩人和日本和尚聯手探尋妖貓引起的「楊貴妃之死」隱秘往事。
但電影從頭到尾都打著導演陳凱歌本人「不瘋魔不成活」的烙印。
豆瓣網友評價,不管是白樂天還是張魯一,亦或是劉昊然,其實都是導演創作時的自己。
而說時尚一點,又是編輯「妖貓」用了各種手段向唐朝詩人白居易催稿的故事。
65歲的陳凱歌,依然沒有告別深藏於心的文青情節和少年之夢。
他窮盡一切辦法,去還原一個絕不可能再複製的盛唐之夢。
就從挑演員來說,就絕對是從角色本身去考慮的。
飾演寫出「天長地久有時盡 此恨綿綿無絕期」的《長恨歌》詩人白樂天,陳凱歌為什麼一定要找黃軒來演,答案再明顯不過。
黃軒,這位祖父和曾祖父皆為文人的演員,身上與身俱來就有文藝青年那種敏感、脆弱和癲狂的氣質啊。
別人的神經質,為詩而狂,也許顯得做作,可放在黃軒身上,那種在雪地跪求一字而不得的偏執,絲毫不會有任何違和感。
當黃軒白樂天附體之後,痛哭而抽身不得,那種情緒才能讓他一條就通過。
飾演日本僧人空海的染谷將太,是1992年出生的年輕演員,演過《寄生獸》,拿過紐約電影節最佳新人獎,不是時下流行的小鮮肉,卻又一張呆萌又辨識度極強的臉。
當他作為僧人空海,以旁觀者的視角去看大唐發生的奇幻往事,淡定且篤定。
要的就是這種寵辱不驚卻又歡脫的「佛性」。
至於電影中最重要的主線人物楊貴妃,陳凱歌選了中法混血的臺灣演員張榕容。
曾經很多人會覺得突兀,一個混血演員,如何能夠扛下「六宮粉黛無顏色」的美人大旗。
可是在鏡頭裡,張榕容高貴精緻,美豔又暗藏心事的貴妃容顏,足以徵服看著電影屏幕挑刺的人。
她緩緩抬起頭看著你,你就在那溫柔又充滿故事的眼神中沉淪了。
用混血演員演楊貴妃,也是有史可查。陳凱歌的堅持,只因為曾有野史記載,楊貴妃有一半血統是胡人,她本來就美得與眾不同。
陳凱歌堅持認為,楊貴妃代表著唐代得文明,表明中國文化對不同種族敞開懷抱。
這也許也能體現陳凱歌內心的野心,他希望把這種中國文化以電影的方式展現,並可以更迅速地讓全世界來讀懂。
畢竟,大唐盛世的中國,曾是古代最國際化的中國。
同樣,飾演唐玄宗李隆基的張魯一,也有一張輪廓清晰卻不怎麼東方的臉。
可是,同樣唐代皇室身上,同樣留有鮮卑的血液,李氏皇族,並非是純種漢族。
所以,《妖貓傳》裡,才會有李隆基散發,不羈打鼓當歌的絢彩畫面。
至於曾經妖貓附體的春琴,扮演這個角色的張雨綺,本來就是一個豐乳肥臀萬種風情的尤物,身上有那種根本掩飾不住的野性嫵媚,有一種攫取獵物滿滿的野心,更不要說還有一副天生聽著沙啞中還帶點魅惑的嗓音。
她簡直就是為大唐盛世而生。
陳凱歌的演員選得穩準狠,可是他為了拍電影,能花六年時間在湖北襄陽生造一座1:1的長安城,也是讓人心服口服。
一部奇幻色彩的電影,卻大部分靠實景而拍,特效佔比極小,聽上去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可這的確是真的。
陳凱歌用六年時間,生生建了一座唐城。
這夢幻般美輪美奐的長安城,自一片空曠的沼澤地拔地而起,街道、屋簷、皇宮、寺廟,哪怕小橋流水都是活脫脫真實的存在。
除了參照真實長安城的規制以外,陳凱歌還在這裡種了樹,而種植每一棵樹工作人員都要跑上至少二萬步,去遠近測量它與建築之間的位置,思考這些樹如何在鏡頭中體現美感。
《妖貓傳》原著作者夢枕貘曾被陳凱歌邀請來到此城參觀,而看到自己小說中的盛唐之城變為現實時,夢枕貘居然流淚了。
而陳凱歌自己說過,為什麼一定要花六年時間種2萬棵樹。
在多倫多電影節上,陳凱歌用英文講述了一段自己年輕時的經歷,這也是他堅持種樹的原因。
因為當年下鄉時的工作就是砍樹,而自己對當時的行為感到罪惡,所以現在要種樹彌補,讓他們好好長大。
為了等這些樹長大,陳凱歌足足等了六年才開拍《妖貓傳》。
所謂匠心,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妖貓傳》,據披露製作成本是2億5千萬,但是造城種樹的成本遠不如此。陳凱歌自己說,如果沒有造好的城,《妖貓傳》拍不了。
而造城外加製作電影的成本,坊間有流傳超過十個億。
不過說來也不奇怪,陳凱歌之前不止一次為了拍電影而造城。
拍一部電影,建一座城好像已經成了陳凱歌的習慣了,在1997年,陳凱歌拍攝《荊軻刺秦王》,精心準備了4年,劇組的設計師用4年時間畫出宏偉的秦王宮紙圖。
通過橫店創始人謝晉,陳凱歌認識了徐文榮。
徐文榮看過圖紙之後,當即拿出1個億,炸掉了5座山來建秦王宮。建築面積11萬平方米,佔地800畝,用時8個月再現2000多年前的宮殿。
十年前,陳凱歌拍攝《梅蘭芳》,北京懷柔郊區就專門打造了投資過億的懷柔影視基地。
而拍攝《趙氏孤兒》時,則耗資2.4億元,在浙江象山修建了「春秋戰國城」。
而再造一座城,來拍《妖貓傳》,陳凱歌也許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做一場盛唐之夢。
他說過一段耐人尋味的話。
對做藝術的人來講,我永遠在自己的電影中找到我自己,不管它對別人意味著什麼,都不重要。
陳凱歌對電影,也許如同白居易對詩歌一樣成魔。
有了《無極》的失敗在前,他依然心心念要做陳凱歌風格的中國魔幻大片。
所以某一個鏡頭,你都會覺得可以單獨成為一卷唯美之畫。
有極致絢爛的異族舞蹈之美。
也有萬國來朝的澎湃壯觀之美。
還有古樸莊重卻讓人內心寧靜之美。
因為在太多處的美中沉溺,也許陳凱歌忽略了故事本身的抽絲剝繭,但這並不妨礙《妖貓傳》成為一部濃墨重彩的中國式魔幻大片。
畢竟,那麼多國產電影都在玩摳圖,玩特效,玩大ip,一點一滴讓每個鏡頭都經得住審視的電影又有幾部了。
至少,《妖貓傳》讓人看到了陳凱歌根深蒂固的匠人之心。
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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